第三章 一個還比一個狠

　　斯泰爾和奧麗維拉！

　　聲音不對，語氣卻很熟悉。

　　高大身影自角落的陰影里走出，鐵鐐銬發(fā)出嘩啦啦響聲。

　　也是個金發(fā)碧眼的男子，但比高照更高更壯，更粗獷。

　　“跟我預料的一樣，奈恩圣靈已經(jīng)攪亂了加拉迪亞的力量，我們這些外來者藏不住了?！?p>　　“我們都是經(jīng)過了嚴格檢驗的奴隸，確認沒有超凡之力，但力量還是超過了凡人，讓那個瑪莫斯害怕了，懷疑我們是魔神信徒?！?p>　　“他不會讓我們成為角斗士，成不了角斗士就上不了場，上不了場就殺不了人，殺不了人就奪不了魂。”

　　斯泰爾冷冷笑著，肌肉塊塊鼓脹游動，仿佛體內(nèi)藏著一頭怪獸。

　　他握起快趕上高照腦袋大小的拳頭，眼里精光閃爍：“奪不了魂就升不了級，升不了級就用不出原有的力量，打不開傳送門，這次行動就毫無收獲?！?p>　　“我可不想在這里一事無成的蹲一年牢，很高興你送上了門。”

　　加拉迪亞的時間流速是異度天宇的十倍，奈恩圣靈給出的行動時間是一個月，換算下來，他們在這里能活動的時間不到一年。

　　斯泰爾逼向高照，投下的陰影將他完全罩住。

　　“殺掉你沒靈魂可奪，也會招來一些麻煩，不過能把你踢出局，這就足夠了！”

　　碩大的拳頭帶著鐵鐐銬砸過來，掠起嗚嗚風聲。

　　斯泰爾說的也是奈恩圣靈傳達的重點之一，在沒打開傳送門之前，他們這些院長在加拉迪亞死掉的話，就沒辦法再進來了。

　　那不僅意味著失去參與收割加拉迪亞的機會，還必須向奈恩圣靈賠償鑰石費用，對小學院而言不傾家蕩產(chǎn)很難湊得出來。

　　高照毫不意外：“真巧啊，咱們想到一起了?！?p>　　鐐銬撞擊，鏗鏘脆響，火星四濺。

　　高照在個頭上很吃虧，終究不敵斯泰爾，被砸得倒撞在鐵欄上，震落大股塵土。

　　斯泰爾追上來，揮著鐐銬繼續(xù)猛砸，嘿嘿獰笑道：“小家伙還嘴硬，不要以為我們都被壓制成凡人，你就有機會了?！?p>　　的確沒機會，誰讓你們血陽是走兄貴路線呢。哪怕進入加拉迪亞世界侵占凡人肉體，找到的身體也是最強壯的。

　　不過既然早有計劃，又怎么會只把希望放在蠻力上。

　　高照很清楚三個學院會湊到一起，也早有準備。這還多虧了之前克林弗恩的異動，讓他依稀看清了那個破碎世界的全貌。

　　“奧麗維拉！”

　　他招呼還縮在角落里看熱鬧的老太婆：“幫我干掉斯泰爾！”

　　蘿莉老太婆冷笑：“你會把克林弗恩世界還給我們？”

　　斯泰爾的又一擊砸得高照臂骨都快斷了，他喊道：“當然不會！”

　　奧麗維拉呸道：“那跟我說個屁！”

　　高照伏地翻滾，躲開斯泰爾直指要害的一腿，繼續(xù)說：“但你會得到克林弗恩之火，你們那個克林弗恩世界會獲得重生?！?p>　　奧麗維拉有些動搖：“說得好聽，我憑什么相信你？這事發(fā)誓都沒用！”

　　高照繼續(xù)翻滾，地牢雖然狹窄，身體雖然不是原裝，可斯泰爾也不是原裝，在薪王化身前練出來的本事總算用上了。

　　他叫出一個名字：“銀白圣殿！我已經(jīng)看到了銀白圣殿！”

　　奧麗維拉驚呼：“什么！？”

　　連斯泰爾都是一愣，停止了攻擊，難以置信的道：“你突破了世界盡頭？這怎么可能！？”

　　三天前，灰鐵沖到院長大廳來找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和語氣。

　　“我是聽奧冰說的，既然你能突破，我也沒必要瞞著了?！?p>　　灰鐵說：“其實血陽、紅星還有猩紅荊棘三家學院封存的世界，是通往一個大世界的三塊碎片?！?p>　　“母親……院長告訴我，如果哪家學院掌握了其中一塊碎片，另外兩家也就有希望了。”

　　“如果那家學院不僅掌握了碎片，還突破了世界盡頭，看到了整個大世界，三塊碎片就有希望重新拼接起來?！?p>　　高照一點也不意外，既然有黑魂三，自然有黑魂一二，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不過另外兩塊碎片居然在血陽和猩紅荊棘手上，倒讓高照對三家學院的來歷有了猜想。

　　這方面灰鐵就不清楚了，妮維雅也沒從前任院長那得到什么信息，或許等三塊碎片拼成黑魂大世界后，才能有進一步的發(fā)現(xiàn)。

　　灰鐵來找他不是為了說這事，他要求進去看看。

　　當時高照隨口說：“就這么進去的話，以后想掌握初火就更難了哦。

　　那時候他其實是在嘲諷妮維雅，沒想到灰鐵的反應非常大：“你愿意讓我嘗試？”

　　妮維雅也是一副你發(fā)瘋了的表情，說灰鐵怎么可能掌握初火。

　　高照有些不樂意了：“為什么不能？灰鐵不是抹除了龍形態(tài)，成了人類嗎？”

　　妮維雅本來還想好好教育這個沒常識的院長一番，對上灰鐵的哀求目光，頓時心軟，不再說話。

　　高照提了要求，可以先看繪卷，但得等加拉迪亞行動完成后再去試煉，而且獲得初火后，必須為紅星效勞至少三十年。

　　灰鐵毫不遲疑的答應了，順帶把他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了高照。

　　那時候高照才知道，血陽一直在嘗試掌握他們的克林弗恩世界，可惜總是無法獲得正確的結(jié)果，導致世界一次次重啟，延續(xù)著無盡的循環(huán)。

　　再聽說猩紅荊棘也一樣，高照就有了盤算，這未嘗不是三家血巫師學院緊密聯(lián)手的契機。

　　不過斯泰爾是最大的絆腳石，必須把他搬倒。

　　至于奧麗維拉，既然是個賭徒，又清楚她的核心述求，把她拉過來并不難。

　　“銀白圣殿”這個名稱，是猩紅荊棘在上千年前偶然突破世界盡頭獲得的情報。這個名字代表著克林弗恩世界的真正核心，如果能深入到銀白圣殿，就意味著克林弗恩的拓展，說不定到時候都不只高級試煉世界。

　　可惜那次突破并沒能完成掌握，猩紅荊棘把這事歸結(jié)為紅星的阻擾，還聯(lián)手血陽跟紅星戰(zhàn)過，最后不了了之。

　　千年積淀下來，猩紅荊棘總認為是紅星奪走了他們的世界，血陽這邊除了知道“銀白圣殿”這個名字外，也一無所獲。

　　現(xiàn)在高照說出猩紅荊棘和血陽兩邊保守了千年的秘密，自然讓兩人大為震驚，也讓高照的允諾不再虛無縹緲，他終究已經(jīng)掌握了克林弗恩之火。

　　斯泰爾可不笨，很快反應過來：“不要相信他的謊言，他只是從灰鐵那里聽到了這個名字！”

　　高照笑道：“獲得克林弗恩之火的難度，跟突破世界盡頭，看到克林弗恩全貌的難度相比，哪個要大一些？”

　　斯泰爾噎住，繼而咆哮著又沖上來，想搶在奧麗維拉做出決定前就干掉高照。

　　不得不說這家伙的腦子比達斯莉院長還有灰鐵都好使，血陽在他的領(lǐng)導下前途必然要好一些。

　　問題是，高照收留了灰鐵夜光，就意味著押注達斯莉三姐妹，雙方水火不容。

　　高照也不再翻滾躲避，拖著鐐銬架住斯泰爾的攻擊。

　　他努力推轉(zhuǎn)精神力，整個人肌膚發(fā)紅，像是發(fā)了高燒，一時與斯泰爾相持不下。

　　“沒道理啊……”

　　奧麗維拉猶豫了：“加拉迪亞的收入對你們學院來說是很必要，我們猩紅荊棘也差不多，但為了這個，就把學院的根基分享給我們，根本就是得不償失，說不通嘛?！?p>　　真沒看出你居然還有腦子……

　　高照竭力堅持，同時說：“你可以不信，選擇權(quán)在你。當然我還有條件，你們的泰古斯世界，我也要進去看看?！?p>　　奧麗維拉嗤笑：“你還想獲得泰古斯的血棘之力嗎？真是妄想，不過……”

　　她的語氣變得堅定：“值得賭一把。”

　　斯泰爾力量驟減，有些驚慌的道：“奧麗維拉，忘了剛才我們的約定嗎？”

　　一個嬌小身影從角落里沖出，拖著鐐銬，手里端著什么東西，狠狠掄中斯泰爾兩腿之間的要害。

　　斯泰爾身體一僵，兩眼暴突，連氣都吐不出來了。

　　高照哪會放過機會，鐵鐐銬狠狠砸上斯泰爾面門，頓時讓他鼻骨粉碎，血流滿面。

　　斯泰爾抱頭慘呼，高照旋身騎到背上，兩手勒住脖子，喝啊大叫，用上全力。

　　斯泰爾還想反抗，要害又被奧麗維拉砸中，帶著高照轟然倒地。

　　高照繼續(xù)勒脖，奧麗維拉繼續(xù)砸?？念i骨斷裂聲響起，斯泰爾兩眼翻白，嘴角泌出白沫，沒了氣息。

　　高照并不放心，踩著斯泰爾的脖子，將腦袋擰了好幾圈后，連皮帶肉硬生生扯下來。

　　斯泰爾畢竟是高級學徒，就算身體不是原本的，也被重創(chuàng)了，不做得徹底點，難保不會靠什么手段活過來。

　　提起腦袋，看著那張凝固著痛苦和不甘表情的扭曲面目，高照搖頭嘆道：“不要以為我們都被壓制成凡人，你就有機會了?！?p>　　這時候斯泰爾應該被彈出了加拉迪亞世界，正在靜室里跳腳大罵吧。

　　“年紀輕輕的，手段倒是狠辣?！?p>　　看著滋滋噴血的無頭尸體，奧麗維拉感慨的道：“上次栽在你手里，也是我大意了?！?p>　　她將手里的“武器”丟下，竟然是塊石磚，感慨還沒完：“真沒想到，咱們堂堂巫師，還得跟凡人一樣廝打?！?p>　　借著昏暗的光線打量，高照看到一個小姑娘。個頭還沒到他胸口，身材纖瘦，面目清秀，褐發(fā)褐眼，年紀比在零環(huán)見到的本體大個兩三歲，但依然算是未成年的大蘿莉。

　　她深深嘆息：“女人啊，真是麻煩。”

　　高照聽得心頭發(fā)寒，還說我狠辣，老太婆您可是比我狠得多??！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兩個衛(wèi)兵過來查看情況。

　　奧麗維拉問：“你有什么打算？”

　　高照撿回石磚遞給她：“殺斯泰爾奪不了魂，得殺這個世界的人才行，咱們繼續(xù)?！?p>　　奧麗維拉抽了口涼氣，昏暗中那雙褐眼閃起混雜了驚訝和好奇的光彩。

　　她嘖嘖的道：“你這家伙，比我還能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