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已經(jīng)有很多人,宇文傲昨日剛剛出關(guān),如今看起來神采奕奕,似乎功力更上了一層樓,南宮望夫婦和南宮婉,南宮鷹均在座,慕容瑩瑩一到前廳看見南宮婉,便快步迎了上去,南宮婉叫了聲姐姐,二人便走到一旁開始親熱地聊了起來,大概是南宮婉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心中頗多感慨,一時卻有說不完的話,不一會,南宮婉看見了風逸寒,蓮步上前盈盈作禮,口中道:“昨日宇文大哥搭救之情,小妹感激不盡!”慕容瑩瑩道:“婉妹,你可要給姐姐說實話,昨日到底是誰救了你?”南宮婉睜大了眼睛,指著風逸寒道:“就是他啊!昨日才知道,原來他是姐姐的夫婿,姐姐真是好福氣!”慕容瑩瑩依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將南宮婉拉過一邊,低聲問道:“妹妹對我說實話,他在何處找到你?你可曾親眼看到他動手將囚禁你之人打???”南宮婉道:“說來也怪,我竟是被惡人囚禁在我家附近的一戶農(nóng)家里,也不知宇文大哥如何將我尋得,宇文大哥救我之時,我尚在昏睡,倒確實沒見到宇文大哥與別人動手。哦,對了,我倒看見了宇文大哥問那個壞人事情,那壞人不說,宇文大哥在他身上不知使了什么手法,那壞人便躺在地上痛的死去活來,最后熬不住終于說了,宇文大哥在他身上摸了幾下又把他治好了,你說怪不怪?”“你可記得他問了壞人什么問題?”南宮婉皺眉想了想道:“當日我心中懼怕,沒注意聽!”慕容瑩瑩頗感失望,嘆了一口氣,心中更加疑惑,這個傻相公到底是個什么人?
南宮望與宇文傲似乎已有許久未見,二人一直在說著話,當然,南宮望今日到此的目的首先是感謝宇文麒對南宮婉的相救之恩,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南宮婉終究是宇文麒帶回家的,宇文麒不管是真傻還是假傻,他做的此事對南宮府來說始終是大恩一件,當然,他內(nèi)心之中終是認為是宇文麒并無本事,實乃誤打誤撞之舉。“宇文兄,正所謂虎父無犬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麒兒昨日多虧令公子,小女才得救!宇文家有此子,實乃宇文一脈之福也!”宇文傲聽的心中極是受用,雖然不知其中曲折,心中也不免疑惑,但自己的兒子平日癡傻,今日得他人夸贊,心中著實高興,嘴上卻道:”小兒不才,多有愚鈍,望南宮兄多指教!”
兩人客套了一會兒,南宮望凝重道:“宇文兄,我今日到此還有一事與你相商!”宇文傲道:“南宮兄不防直言!”南宮望回過頭去,從南宮鷹手中拿過一副卷軸,放在宇文傲身前的桌上,然后指著卷軸對宇文傲道:“我南宮府今日之禍皆由此畫而起!”宇文麒“哦”了一聲,用手慢慢將卷軸打開,原來是一副水墨畫,畫身微微泛黃,畫上一個帶著官帽的滿臉絡(luò)腮胡的大漢,一臉兇煞,用手將一個小鬼形象的人摁在地上,那人物栩栩如生,簡直呼之欲出,左邊題有“天師捉鬼圖”五個大字,下面落款是“莫廬先生丙申年望月”,宇文傲凝神看了半天,收起目光,問道:“此畫是何來歷?”
南宮望坐下嘆了一口氣,緩緩道:“說起來要說到我的一位摯友,封子平,此畫便是他放于我處,說讓我代為保管,并說好不日就來取走,誰知,我那子平兄一直也未再來過,后來就有人到家中盜畫,再后來就是小女被綁失蹤,其目的,都是為了這一幅畫而來?!?p> 宇文傲瞇起眼睛沉吟了半晌道:“如若說對方只要畫,何不明搶明要,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這倒奇怪,這中間難道有何隱情?他們要這幅畫到底又有什么目的?”
說罷又仔細地端詳起這幅畫來,南宮望道:“不瞞宇文兄,這幅畫我已經(jīng)看了不下幾十遍,此畫雖說人物頗為形象,但畫工著實一般,宣紙質(zhì)地也算不得上乘,裝裱也不甚精致,頗為粗糙,整幅畫若要綜合而論,連中乘都算不上,勉強算個中等偏下!市面上比此畫珍貴的畫作比比皆是,所以照此看,對方要此物并非是沖著畫的本身而來!其間必有其他不得而知的隱情。我著實想不透,所以特來請教宇文兄,望宇文兄指點迷津!”
宇文傲皺著眉看了半天,又用手在畫上摸索了一陣,依然毫無結(jié)果,嘆息一聲道:“這次怕是要讓南宮兄失望了!”南宮望聞言,頗有失望之色,宇文傲接道:“如此看來,此番雖然婉兒僥幸得脫,對方未得到此想要之物,恐怕不易甘休,此畫終是禍端之源,如今之計,南宮兄最好盡快設(shè)法找到封子平,讓他盡快拿走此物,方得一勞永逸!”南宮望沉吟道:“宇文兄所言甚是,我馬上派人去尋子平兄!”二人又客套了一會,南宮望才帶著家人告辭離去,南宮婉與慕容瑩瑩有些依依不舍,但看到父親面有憂色,也不好再說其他,當下與慕容瑩瑩約定改日再一起游玩。
南宮望一家人走后,慕容瑩瑩走到風逸寒面前問道:“你且告訴我,你是如何得知婉妹被囚禁之地,又是如何將囚禁婉妹之人制服?”風逸寒嘻笑道:“娘子問我,我一定是要把真相告訴你的,但相公我卻有一個條件!”慕容瑩瑩翻了一個白眼,不耐煩道:“什么條件,快說!”風逸寒笑道:“每天晚上睡覺都是娘子在上面,我在下面,今天晚上我要換一下,我要在上面,娘子在下面,娘子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風逸寒本意是為了調(diào)侃慕容瑩瑩,原本風逸寒口中所說是慕容瑩瑩平日睡床上面,自己睡床下面,卻有意把床字省卻了,叫人在一旁聽起來卻變成了另一種意思,宇文傲和韋玉如在一旁聽了,均忍不住會意地相視一笑,韋玉如道:“你們兩小夫妻,房中之事自己商量著來,雖然宇文家的傳宗接代重要,但總歸還是兩廂情愿最好!”慕容瑩瑩聽在耳中,面色青一陣,紫一陣,最后又變成了緋紅,口中對風逸寒道:“你,……你,你胡說,你亂說,你是個登徒子……登徒子!”慕容瑩瑩知道對方在戲弄自己,但自己卻不能作解釋,因為一解釋,就讓宇文傲夫婦知道自己和他們的兒子并沒有同床的事實,說不定又會惹出更多麻煩,心中又急又氣,連說話都說不清楚,慕容瑩瑩氣不過,伸手作勢要向風逸寒打去,風逸寒抬腿就跑,邊跑邊喊:“救命啊,娘子打相公啦,救命啊……”韋玉如對宇文傲笑道:“夫君,我們走吧,不要打擾他們小兩口!”宇文傲搖頭笑了笑道:“麒兒也真是心地單純,夫妻房中之事怎可隨意說,幸虧是在家中,要是在外說如此話,倒要被外人所笑了!也難怪瑩瑩如此生氣!”說完夫婦二人聯(lián)袂回后院去了。青青在一旁看的莫名奇妙,看了看追逐的風逸寒和慕容瑩瑩,又看了看離開的宇文傲和韋玉如,自言自語道:“好奇怪,怎么每個人都怪怪的!”玲兒在一旁聽見,對青青笑道:“有什么怪的,等有一天你和你的相公入了洞房,你就全部知道了!”說完捂著嘴笑起來,青青看著玲兒那副表情,想起和一個男人晚上睡在一起,臉上突然燙了起來。
慕容瑩瑩追著風逸寒在大廳內(nèi)跑了好幾個圈,慕容瑩瑩跑的累了,停下來不住喘息,風逸寒看她不追了,也停了下來,只見慕容瑩瑩彎著腰,一手杵著膝蓋,一手摸著心口,口中嬌喘連連,風逸寒笑問道:“娘子,你不打我了,是答應(yīng)我的條件了么?”慕容瑩瑩氣不打一處來,“登徒子,我答應(yīng)你個鬼!”伸手抓起桌上的一個茶杯子,便向風逸寒扔了過去,哪知方向失準,那茶杯子直向墻外而去,墻外鋪的是一色的青石板,廳中幾人正準備聽茶杯碎裂的聲音,哪知過了半晌,卻并未聽到半點茶杯碎裂的聲音。卻從門外傳來了人聲,一人道:“咦,莫非不歡迎我!”聽到此話,風逸寒和慕容瑩瑩均是一愣,都感此聲音覺有些熟悉,只聽得另一個聲音道:“切莫多想,且看我去叫門!”話音剛落,一個低沉的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金陵捕頭杜如松到訪,請開門!”慕容瑩瑩馬上反應(yīng)過來,對玲兒道:“玲兒,快去請老爺夫人出來,就說杜總頭來了!”玲兒答應(yīng)了一聲,立刻向內(nèi)院而去叫人去了。慕容瑩瑩整理了下情緒,瞪了一眼風逸寒,去開門去了。
大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杜如松那高大的身影,慕容瑩瑩叫了聲“杜叔父”,杜如松笑著應(yīng)了一聲,杜如松踏進院中,身后卻還跟著一人,慕容瑩瑩定睛一看,來人一身勁裝,身材頎長,英挺不凡,卻是沈青鋒,慕容瑩瑩看見沈青鋒,臉上不覺一紅,連道:“原來是沈大俠,快請進!”沈青鋒笑了笑道:“打擾了!”看到沈青鋒的笑容,慕容瑩瑩只感到一陣眩暈,腦中卻馬上浮現(xiàn)出昨日夢中那個英俊男子來,心跳不自覺地快起來!沈青鋒道:“慕容姑娘,敢問此物可是貴府中所有?”說著伸出右手,掌心中露出一物,慕容瑩瑩一看,原來是自己剛才扔出去的那個茶杯。杜如松笑道:“幸好沈大俠身手矯捷,不然怕是要被砸中??!”慕容瑩瑩一時羞愧難當,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沈青鋒剛未進門時,風逸寒就已經(jīng)看見了他,心道不知此人為何回到宇文府來,心中雖有疑惑,但一想對方又不認識自己,也就沒了顧慮,見慕容瑩瑩窘態(tài),立馬上前道:“沈大俠莫怪,方才我與娘子二人在打賭,我說今晨聽見烏鴉啼叫,墻外定有登徒子,娘子不信,我說登徒子愛爬墻,不信我拿茶杯扔過墻去試試,如果沒有,杯子要被摔碎,如果有,杯子就不會碎,誰知……誰知是沈大俠在外面!哈哈!”說完打個哈哈,沈青鋒聽了,不禁皺起眉頭,杜如松心中也頗為不快,慕容瑩瑩聽他打胡亂說,無理取鬧,心中雖有氣,但不覺中轉(zhuǎn)移了矛盾,解了自己之圍,緩解了自己的尷尬,自己倒不好再說什么!慕容瑩瑩看著風逸寒和慕容瑩瑩,只見二人站在一起,個頭雖不相上下,身材體格也相差無幾,但一眼看去只覺得沈青鋒沉穩(wěn)老練,英氣逼人,風逸寒在一旁,只覺得嬉鬧輕佻,毫不穩(wěn)重,還帶點迂傻之氣,慕容瑩瑩看兩人站在一處,反差越大,越覺得自己的丈夫膿包無比,心念至此,不覺一陣黯然。
正思量間,宇文傲和韋玉如二人來到前廳,宇文傲上前道:“兄弟別來無恙,最近仰仗兄弟大力,兄弟你辛苦,我二人在此謝過兄弟了!”宇文傲知道南宮婉并非杜如松救出,未免尷尬,故出此言,杜如松老臉一紅,道:“哥哥莫要取笑我了!說來真正慚愧,幾日來雖竭力查找,但卻未建半點之功,我這金陵六扇門的總頭,怕是干不下去了!最后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要別人搭救,慚愧!慚愧??!”他一連說了兩個慚愧,想是心中極為難受。然后一指身邊的沈青鋒道:“這位沈大俠,俠義心腸,我們是仰仗沈大俠才得以脫險!”他沒有說被沈青鋒救出,而是說仰仗沈青鋒得以脫險,是他始終覺得這其中有蹊蹺,沈青鋒最后打跑了一個白衫人,卻并沒和那凌人秋,牛掌柜和楚含煙等人搏斗,這個始終是個謎,慕容瑩瑩接道:“公公,婆婆,這位沈青鋒沈大俠武藝高強,俠肝義膽,昨夜就是他搭救的瑩瑩!”言語中有些許激動,目光中充滿了欽慕之意,宇文傲和韋玉如聽了趕緊對沈青鋒謝了一回,只是韋玉如看兒媳談?wù)撋蚯噤h神采飛揚,心中頗有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