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傲話音剛落,突然道:“遭了,不對!那茶水有問題!”南宮望奇道:“宇文兄何出此言。!”突然只覺得全身酸軟,身體竟控制不住地向地面倒下去,那邊的南宮鷹和陳墨光同樣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瞬時倒在地上,宇文傲內(nèi)力比其他三人深厚,剛開始還能靠著自己的長槍苦苦支撐,他向坐在在涼棚邊上的老婆婆怒目而視,口中道:“你……你……”,那老婆婆卻向他笑了起來,笑的極是開心,宇文傲支撐了不到半柱香功夫,最終沒有說出一句話,終于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人雖然倒在地上,但是眾人意識還是清醒的。
此時剛在坐在一旁的老婆婆卻站了起來,她走到四人中間嘿嘿笑了兩聲道:“老婆子的孟婆湯還好喝么?喝了孟婆湯,不死也斷腸!今日你等能嘗到老婆子我的孟婆湯,也是你等的榮幸!”說著從容地從陳墨光背后取下那個裝畫的包裹,陳墨光趴在地上,想要翻身阻攔,只可惜渾身酸軟,全身竟使不出一點力氣,直氣的渾身發(fā)抖,額上青筋暴起。
宇文傲和南宮望父子三人躺在地上,也是有心無力,眼睜睜看著那老婆婆將陳墨光背上的畫取走,取下畫以后,那老婆婆又將包裹解開,里面是由油紙包裹,解開一層又一層,一共竟有三層,最后終于現(xiàn)出那畫的卷軸,老婆婆將畫打開仔細看了么看,自言自語道:“是了,就是這幅《天師捉鬼圖》,此圖也不見得如何珍貴,傅青龍這個天殺的不知道要這個有什么用,此番如果不是為了救兒子,老婆子不會出此下策?!闭f罷又看了下躺在地上的四人,對四人道:“你等剛才喝的孟婆湯,雖然是無色無味,卻是劇毒無比,如果喝下三個時辰之內(nèi)沒有服用解藥,便要穿腸潰爛而死!你等好自為之罷!”說著便拿著畫出了那涼棚。
那老婆婆剛出得涼棚,卻猛然間從側(cè)面鉆出一個人影,伸手將老婆婆手中的畫搶了過去。待到老婆婆反應過來,手中已經(jīng)空空如也,定睛看去,搶畫的卻是一個老頭,年紀六旬左右,頭發(fā)花白,頜下有幾根短須。那老頭手中拿著畫,對老婆婆笑道:“小蕓,今日看你的氣色不大好,看來是氣血有些虛,待我明日給你燉烏雞大補湯給你補補可好?”那老婆婆看了來人,怒道:“姓趙的,你個老不死的東西,誰是你的小蕓,趕緊把畫還給我!”那老頭聽了也不生氣,還是對那老婆婆笑道:“小蕓,你若是答應嫁給我,我便把這幅畫給你,你意下如何?”
老婆婆怒道:“姓趙的,老婆子我已經(jīng)明花有主了,你不要妄想!哼!”老頭嘆了一口氣,頗有感慨地道:“想當初你若是嫁給了我,哪會守這么多年的活寡,你偏偏選擇嫁給了那個肺癆鬼,年紀輕輕就死了,這些年,你過得好苦……”說到最后,言語中竟有些感傷。
老婆婆聽了怒道:“我孟小蕓就是要選盧漢升,就不選你趙遠亭,我孟小蕓選誰做我的丈夫,天王老子都管不著!這些年,我過得一點都不苦,我一直都很幸福,漢升雖然走了,但是,他是永遠活在我的心中的……”老婆婆剛開始還是義憤填膺,說到最后竟也有些感傷,似乎是勾起了她的傷心事。
那老頭趙遠亭忙道:“小蕓,你莫要悲傷,以后我來照顧你可好,時至今日,我依然是孑然一身,只因心中依然掛著你,念著你,便再也裝不下其他女子!”
老婆婆正色道:“今日的我叫孟婆,黃泉路上的孟婆,夠資格叫我小蕓的那個人早已經(jīng)死了,老婆子我要從一而終,絕不再嫁!快將那幅畫給我,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趙遠亭笑道:“你若答應嫁我,我便將畫給了你,你若是不答應嫁我,我便不給你畫,小蕓,你考慮考慮!”孟婆怒道:“考慮你個鳥蛋,老不死的,看招!”話音剛落已經(jīng)欺身而上,伸手便去搶趙遠亭手中的畫,趙遠亭趕緊側(cè)身避開,退后兩步,將畫火速揣入自己的懷中,孟婆看沒搶到,又迎上前去,瞬間,二人便纏斗在一起,那孟婆雖是女流,手底下卻招招狠辣,趙遠亭卻是大多數(shù)在防守,并未主動進攻,一看就是有意相讓,不一會,二人已經(jīng)斗了五十招,那孟婆似乎是打累了,便停下來不斷喘氣,那趙遠亭見了也停了下來,對孟婆笑道:“小蕓,莫急,慢慢來,先歇歇喝口水,我們再繼續(xù)打!”
孟婆白了他一眼,口中罵道:“老東西,你看我不剝了你的皮!”說罷又上前向趙遠亭攻去,趙遠亭避開孟婆的攻擊,又往前跑,孟婆看他跑,又跟著追了上去,打累了,孟婆又停下來歇一會,趙遠亭也停下來,如此二人便是圍著那涼棚轉(zhuǎn)起了圈圈,一會兒打,一會跑,一會停,此中一切情景,那涼棚內(nèi)的四人全知道,奈何渾身酸軟無力,動也動不了,更可怕的是,四人已經(jīng)隱隱感覺腹中有作痛的感覺,而且那痛感的范圍還在不斷擴大。
宇文傲躺在地上,心中涌起萬般愧疚,心道若是當時直接去那“如意茶肆”倒不一定會走到這一步田地,如今倒好,自己多了個心眼卻弄巧成拙,畫也被人拿去了,命也要丟在此地,想起妻子韋玉如和兒子,心中不禁感觸萬分,兒子宇文麒生性暗弱,自己又不能再主持大局,宇文府的將來實在堪憂,總之,今生怕是與家人見不到了,只有盼來世,來世不知道還能不能做家人。
陳墨光蜷縮著身體,疼痛已經(jīng)從小腹位置擴散到整個內(nèi)腑,他的內(nèi)傷還沒有完全好,此番喝了那有毒的孟婆湯,毒性滲入更加迅速,他艱難地昂起頭,看了看那正在追逐的二人,他知道那幅畫在那老漢懷中,他想站起來,去把畫搶回來,可是費勁了全身的力氣,卻無能為力,他丟了畫,心中的愧疚大過于身上的痛苦,他想過,如果有人要搶畫,他便要在他死之前將畫毀掉,以免落入別人手中,但現(xiàn)實卻并非他所想,他看了看遠處那一片荒涼的山丘,他想,他只有在九泉之下去向逝去的封子平謝罪。
南宮望用眼睛的余光瞄了瞄在外追逐撕打的一男一女,心道,上次運氣好,遇到了那韓一風幫忙打跑了蕭山五怪,今日怕沒有這樣的好運氣,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當初決定來就沒有打算回去,又何必在意生死,只是苦了鷹兒,此次隨我出來,想不到竟把性命斷送在此處,鷹兒還年輕,也還未曾成家,想到此費力轉(zhuǎn)過頭,看了看離自己不遠的南宮鷹,南宮鷹此刻估計腹中已開始痛的厲害了,面容開始扭曲,頭上有大顆大顆的汗水滴落下來。南宮望看到心中不禁一痛,南宮鷹此時正好也將目光看向了南宮望,那目光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南宮望閉上了雙眼,他不想看到兒子痛苦的樣子,心中不住默念,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你若是真有千手千眼,何妨救救我們!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中的場景便多了一個人,那個身著青衣,面色蠟黃,表情僵硬的人,韓一風。
風逸寒來的時候,已近黃昏,那孟婆和趙遠亭仍然在追追停停,趙遠亭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一直樂此不疲,孟婆卻早已精疲力盡,她在后面不停地罵,直罵的口干舌燥,終于她一巴掌打在了趙遠亭的臉上,而對方卻沒有跑也沒有躲閃,才終于停下來,只因為趙遠亭看見了涼棚外的風逸寒,趙遠亭和孟婆都同時看著眼前的這個表情僵硬的男子,二人同時僵住了,他們不知道對方什么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對方看著他們已經(jīng)看了多久,三人就在涼棚外僵持著。
風逸寒看見了涼棚內(nèi)倒下的四人,當然也看到了被趙遠亭揣在懷里的畫,所以,他沒有多說話,直接出手了。
那趙遠亭正準備罵一句“后生小輩不懂規(guī)矩”,轉(zhuǎn)眼間,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懷中的畫已經(jīng)不翼而飛,
趙遠亭怒道:“好個毛頭小子,竟敢偷老夫的東西!”說完便出手想教訓一下風逸寒,風逸寒只用了兩招便緊緊扣住了趙遠亭的脈門,口中冷冷道:“不是我偷了你的東西,是你偷了別人的東西!”輕輕一推,趙遠亭便被推到了一旁的土堆上,趙遠亭心中驚恐莫名,心道此人好厲害。
孟婆嘿嘿笑了兩聲道:“姓趙的,你不挺厲害么?你也有今日,哈哈……”笑罷對風逸寒道:“小子,謝謝你,那是我的東西,你還給我罷!”風逸寒冷冷道:“這也不是你的東西,是你偷了別人的東西!”孟婆怒道:“小子無禮,你哪只眼睛看見老婆子偷了別人的東西!”
風逸寒指了指涼棚中躺著的四人道:“這幅畫本是他們的?!?p> 孟婆笑道:“這畫之前確實是他們的,可是現(xiàn)在他們都是死人了,如今,此畫便成了我的了!”
風逸寒一聽大驚失色,一個縱躍便入了那涼棚中,他查看了宇文傲等四人的情況,四人已經(jīng)五內(nèi)翻滾,氣若游絲,生死只在談笑之間,風逸寒馬上躍出了涼棚,瞬間便已經(jīng)到了孟婆面前,孟婆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咽喉就已經(jīng)被眼前這個男人卡的死死的,“你給他們吃了什么?”孟婆支吾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下意識用手指了指喉嚨,風逸寒才松了點勁。
“那是我孟婆獨門秘制的的孟婆湯,喝下去……喝下去……三個時辰若是……若是沒有解藥,便會……便會腸穿肚爛……”風逸寒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如果他們死了,我敢保證,你會死在他們前面!”孟婆聽了,很自覺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了四顆藥丸。
南宮望四人是由孟婆親自喂下的解藥,過了半個時辰,四人痛楚慢慢消退,逐漸有了力氣,終于能夠站起來,宇文傲最先恢復,他拿起丈二紅槍便朝那孟婆奔去,他心中此刻充滿了怒火,恨不得將這個老婆子碎尸萬段,沖到近前,卻被一人擋住了,一看卻是那老漢趙遠亭,趙遠亭將孟婆推開,口中道:“好男何必和女子一般見識!這位英雄,你大人有大量,我看此事就此作罷,你就饒了她罷!”
宇文傲想起剛才命懸一線之間,心中怒不可遏,怒吼道:“就此作罷,說的輕巧,你也不是好東西,一對狗男女,我今日將你們一并收了!”說罷,舞起滿天槍影向那趙遠亭攻去,那趙遠亭從腰間拔出一把劍,與宇文傲戰(zhàn)成一處,夕陽下,只見槍影劍影交相輝映,交擊之聲不覺于耳,宇文傲槍似長龍,越戰(zhàn)越勇,那趙遠亭雖然年邁,舞起劍來,卻絲毫不落下風,宇文傲心中越打越心驚,心道這老頭怎如此難以對付。
此時南宮望父子和陳墨光也恢復了體力,眾人心中均是憋著一口氣,三人沖出涼棚便奔那孟婆而去,孟婆見三人一起沖自己而來,也不閃躲,從腰間拿出一條軟鞭,口中道:“今日是我預謀殺人奪畫,我老婆子一人接了!”說罷對那邊的宇文傲道:“這位使長槍的,沖我來便是,此事與他無關(guān)!”
正在激戰(zhàn)中的趙遠亭聽了,高聲道:“小蕓,今天我終于知道,你還是對我好的,你心中還有我,為了你,我死又何懼!”說罷,只見劍光暴漲,那劍舞得水銀瀉地,無孔不入,竟把宇文傲逼的步步后退。宇文傲因體力初復,手腳畢竟不甚靈活,稍不注意,被那趙遠亭一劍刺在手臂上,鮮血頓時流出來了,趙遠亭也不停留,立刻奔到孟婆跟前,對南宮望三人道:“你等若要殺她,從我身上踏過去!”
孟婆將他推到一旁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處理,用不到你來插手!”趙遠亭正色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有我在絕不讓他們傷你!”說罷,舞起長劍,便向南宮望等三人攻去,只見那劍影變幻莫測,似乎瞬間便將南宮望三人籠罩在其中,南宮望等三人也奮起迎戰(zhàn),四人在場中游走,身影疊縱跳躍,刀劍輝映不絕,但南宮望等三人漸漸發(fā)現(xiàn)場中到處都是對方劍影,自己的空間越來越小,而且自己越來越被動,片刻后,三人俱被對方傷到,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