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jié)果，他和玄音道人雖在意料之中，但是和大家一樣，也都很是意外，不知道清玄師弟是如何身死道消兩百余年，還能留下一點(diǎn)血脈。
阿九歪著腦袋，回憶了好一會兒，終究搖了搖頭：“我……形容不出來，但是感覺，有點(diǎn)熟悉，又有點(diǎn)陌生……”
畢竟是個才五歲的小丫頭，也不指望從她口中能得到多深刻的答案。
“我還能再見到他嗎？”
“他暫時不能離開鎖靈囊，而且這是他三魂七魄唯一留下的一縷了，在想到辦法救清玄師弟之前，恐怕……不會再有機(jī)會了?！?p> “我知道了……”阿九情緒低落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于這個答案，她大概也能猜到，但是說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事。
“阿九，不，云襄，”玄翊道人說道，“本座還有一些事情要問你，你可愿如實(shí)相告？”
“……好。”
對方?jīng)]有用師伯的名義相壓，也沒有用天玄宗掌教的身份威脅，還尊重了她的意愿，阿九還是很受用的。
“你可記得，是如何與九尾天狐雪靈相識？”
“不記得，”阿九搖了搖頭，“從我記事起，我就在青丘小世界，和雪靈在一起?！?p> “從未離開？”
“嗯，從未離開過?！?p> “那……你可識得，追殺你與雪靈的修士的身份？”
“嗯，阿雪說過的，”阿九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是我爹和娘親的仇人，一個叫血?dú)?，一個叫青戮，除了他們，還有一個叫紫月，一個叫白黎，是鬼蜮幽冥宮的護(hù)法，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左靈使，一個右靈使，還有一個……靈主。不過，我都沒見過，那個血?dú)⒑颓嗦荆€是第一次見他們。”
殿中長老面面相覷，小丫頭年紀(jì)雖小，記性卻不差，鬼蜮幽冥宮的主要人物，記得都很清楚！
“那你可知，他們?yōu)槭裁匆窔⒛悖俊毙吹廊擞行┢诖刈穯柫艘痪洹?p> “大概是……”阿九癟了癟嘴，左右環(huán)視了一圈，“父債女償？”
尷尬的氣氛，再次在太上無極殿里蔓延開來。
這個答案，也不能算錯。
但是，卻也不是他們想要的答案。
至于真正的原因——玄翊道人和玄音道人相視一眼，他們已經(jīng)大概猜到了七八分，但是卻不能說出來。這個秘密，絕對，絕對，絕對要守??！
玄翊道人再次開口：“除此之外，雪靈還跟你說過什么？”
“很多啊，”阿九鼓了鼓嘴，“三千世界啊，妖修啊，青丘小世界啊，山海中世界，嗯……怎么捕獵，怎么烤野味才能烤得好吃，還有什么妖獸妖禽的毛做成……”
“關(guān)于你的身世，”玄翊道人打斷了阿九的自我發(fā)揮，“她還說過什么？”
殿中之人從風(fēng)中凌亂中醒悟過來，豎起耳朵，等待著阿九的答案。
“身世？”阿九眨了眨眼睛，“我娘親救了阿雪，所以，阿雪受我娘親之托，一直照顧我。阿雪說，青丘小世界，三千世界的修士是進(jìn)不來的，除非是她們青丘天狐一族，撕裂空間，帶人回來。所以，我在那里很安全，爹和娘的仇人找不到我。但是……”
“三千世界的修士是進(jìn)不去青丘小世界，你娘是怎么跟那只狐貍精認(rèn)識的？”萬昕逮到機(jī)會，追問道。
“狐貍精？”阿九眉頭一皺，似乎不是很樂意聽到這個稱呼。
“呃，不好意思，口誤，口誤。九尾天狐！”
阿九收回了目光，一邊回憶，一邊說道：“阿雪說，是她在混沌小世界度雷劫的時候?！?p> 混沌小世界，是個不太起眼的小世界。但是不知為何，幾乎所有的妖修，都會選擇這么一個地方來渡劫。
“妖修曾通過上古大巫，與上界神祇交好，混沌小世界，曾是一位上古大巫的秘境道場，這位大巫坐化之后，留妖獸混沌鎮(zhèn)守，凡有妖修欲度雷劫，可庇佑一二?！?p> 玄音道人突然開口，目光不易覺察地打量著阿九，發(fā)現(xiàn)她在聽到“大巫”的時候，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贊同了對方的話。
“阿雪也是這么說的，”云襄鼓了鼓嘴，“不過，那次天雷劫，她差點(diǎn)就一命嗚呼，也就不是很相信這個傳說了。”
“是嗎？”玄音道人又輕描淡寫地反問了一句。
阿九點(diǎn)了點(diǎn)頭，再次確認(rèn)。
雙眸澄澈純凈，神色自然，完全沒有一點(diǎn)偽裝。
“阿雪還說，她從未傷過人，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卻差點(diǎn)死在天雷劫之下，實(shí)在冤得很！所以，后來被我娘親救了，也是……定數(shù)吧？是這么說的吧？”
阿九撓了撓頭。
玄翊道人捻了捻胡須，微微一笑，點(diǎn)頭道：“天道浩渺，一切自有定數(shù)?！?p> 此子可教也。
“那你可知，是何人將你交于雪靈？”
“我娘親?。 ?p> “是……雪靈親口所言？”玄翊道人眉頭不易覺察地皺了一下。
“嗯！”阿九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否認(rèn)。
“那你是如何得知，清玄師弟的事？”
“雪靈告訴我的呀！”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阿九有些不明白，這個白胡子老爺爺怎么開始問這些問題。
“那雪靈又是如何得知的？”
“唔……”阿九皺了皺眉頭，不太確定地說，“大概是，我娘親說的吧？”
這個問題，她也從未詢問過雪靈。
“那你娘親的身份，如今的下落，你可知曉？”
“不知道，”阿九茫然地?fù)u了搖頭，“不過，阿雪說，我娘親大概是……死了?！?p> 意料之中的答案。
“那，鬼蜮之人，又是如何進(jìn)到青丘小世界中的？”
阿九再次茫然地?fù)u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玄翊道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阿九不知道，他大概能猜到幾分——應(yīng)當(dāng)與那個同樣會撕裂空間，把血?dú)?、青戮和黑袍人救走的神秘人有關(guān)。
“那，最后的那個黑袍人是誰，你知道嗎？”
“不知道……”
畢竟只是匆匆一瞥，她哪里記得？
“那你又為何自稱，阿九？”
“這么多問題嗎？”阿九小聲地嘟囔了一聲。但依然好好地給出了答案，“青丘小世界里，除了阿雪，我有八個狐貍姐姐，我排第九，所以就叫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