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謠坐在秋千上胡思亂想,青兒彩衣在店里打理生意,七夜送信去了遠方,小七跟隨師傅去了游歷世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整個小院兒空空的,就她一個人。
仔細算算,自打練功以來,自己好像也好久沒在小院里過過上午了。
那日七夜說要離開,她心里就有小小的不安,送信,為什么一定要是七夜?調虎離山嗎?
其實亦謠想了一夜后也決定要幫文軒的,不過洛川隨后又加強了小院的護衛(wèi),整個洛府,除了夫人那邊,就數(shù)亦謠這邊侍衛(wèi)、暗衛(wèi)最多了,亦謠隨即打消這個念頭,心里甜甜的,文軒還是舍不得自己的。
不過,沒有七夜在院中守著,亦謠心里還是小小的不安,所以在七夜離開后當晚,給了彩衣一個單子,除了文軒愛吃的點心外,還寫了一些藥材點心的制作方法,平時都是亦謠親自動手做的。亦謠吩咐彩衣,若是萬一有一天自己出門幾天,讓她記得常常做些給洛川送去,洛川最不喜歡這種奇奇怪怪的口味,應該能猜到這些點心實際是送給誰的。
這幾日為免出問題,亦謠都乖乖待在洛府,哪里都不去,誰成想是真的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于是玩野了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搖搖雙手,好聽的聲音叮叮響起,是亦謠手上戴的手釧。
某天亦謠回屋時看到桌上放著個盒子,初晨教過她識別方法,所以她一眼就認出玄蝶谷的印記,開心的左右看看,以為是初晨回來看她了,可是叫了半天沒人回,多少有點失落。
盒子里就是這對手釧,還有初晨寫的一封信,說是本來要來看她的,谷里事務繁忙,抽不開身,特地派人送著這對手釧就當做是給亦謠的壽禮。
其實亦謠一直想過生日的,不過連青兒都不知道,奇怪了,初晨是怎么知道的?
反正有禮物在手,亦謠也就沒往深了想。手釧做工很巧,一個大環(huán)像手鏈,一個小環(huán)像戒指,中間串著好些流蘇和小鈴鐺,甩一甩叮叮作響,亦謠很喜歡,但一直沒有戴,覺得只有小狗子才戴鈴鐺呢。
可是最近不太安全,亦謠即使晚上睡覺都會全副武裝,耳墜戴著,軟劍環(huán)在腰上,銀針藏在發(fā)髻里,匕首別在靴筒里,當然,這對暗藏玄機的手釧自然也寸步不能離身。
玄蝶谷的設計很是巧妙,手釧看著無害,上面的流蘇卻都有小小鋒利的倒刺,亦謠把手釧和耳墜子泡在一起,嘗試使倒刺沾上劇毒,被劃一下可了不得,手釧也不知道什么材質,好像是銅的,即便沾了毒也看不出來,真是不錯。
另外那些小鈴鐺也不是只為了好聽的,初晨教了使用方法,平時看著普通的鈴鐺,要是用內功趨使,可迷人心智,聽到的人都會身處幻境而不自知,最后通通死在幻境中。而且不同的驅動方式、節(jié)奏會產生有不同的效果,很是神奇??上б嘀{內力還不足以發(fā)揮銅鈴最大功效,初晨不在身邊也沒人系統(tǒng)教她,她試過,自己現(xiàn)在最多能迷惑下沒有武功或是功力淺薄的人,像洛川那種,聽了根本就沒感覺,還罵她怎么沒事栓個狗鈴鐺。
“小姐?”門口多了個小丫頭,黑風旺旺叫的兇,嚇得都不敢進來了。
亦謠從秋千上下來,走過去安撫黑風,這丫頭是個新面孔,以前沒見過,“什么事?”
“剛才府門口有個公子派奴婢傳話,約您老地方見!”丫鬟往后推了幾小步,還是有些害怕黑風。
公子?老地方?文軒約她去羽雀臺?不可能的,洛府丫頭不可能不認識文軒。那是?噢噢噢噢,亦謠懂了,“是不是長得挺高,頭發(fā)被一根玉簪這樣束著,很帥很帥!”
“嗯,就是這位公子!”丫頭紅了臉。
唉,又一個姑娘的心被騙了,初晨那種陽光少年,第一次見還是很騙人的。
“好了,我知道了!”
丫鬟向亦謠行了禮,轉身走了。咦?亦謠看著丫鬟的背影,洛府上的丫頭很少有來這里不要點心的,吃膩了?看來自己不能總是想著練功了,抽空也要研發(fā)研發(fā)新品。
亦謠轉了個圈,這幾天一直休息著,沒穿男裝,一會兒初晨肯定是要拭她武功的,這種寬松沒有腰線的衣裙最是合適,既不礙手礙腳,舞劍時又有飄逸之感,不適合平時練功,但演示倒是最合適。
左右看看,沒有不妥之處,亦謠摸摸黑風的頭,虛掩上院門就出發(fā)了。
施展輕功,踏葉飛花,亦謠已經很順暢的掌握了,不一會兒便到了她平時練功的地方。
這地方原是城郊一片樹林中的空地,平時本就人少,這會兒天寒地凍又是接近正午時分,鬼都沒有一個。
“師傅?師傅?”亦謠在空地中央大叫,半天沒有回音,這家伙怎么回事?
正在生氣,才一轉身功夫,四周就圍了一圈黑衣人,什么情況,初晨換套路了,自己不出手,換十八銅人試探她功夫?
“小哥兒,好久不見啊!”黑衣人讓出個空隙,何進滿是笑的走向亦謠。
亦謠眼皮一跳,中計了?這幫人早就埋伏在府外就等她出洛府,什么老地方,完全是虛擬了騙她的。
“大爺,我們第一次見,何來的好久不見。況且,我這哪里像個小兄弟?”亦謠雙手抱于胸前,沒有想象中那么緊張。有些事兒吧就是這樣,知道它可能會發(fā)生,還會有不好的結果,人在等待的時候就會越來越緊張,一方面在祈禱它不要發(fā)生,一方面在擔心真要發(fā)生帶來的后果。其實反而要是發(fā)生了,反倒沒有想象中緊張,無非兩種情況,要么把它打敗,要么被它打敗。她最近總是擔心影文典回來綁自己,每天全副武裝睡覺,心在嗓子眼兒,惶惶不可終日。這下好了,對方真的來了,打敗他們,她就能睡個好覺,被打敗了也不怕,等著洛川來救唄。
亦謠仔細分析過,自己這么怕何進,可能是因為對方的氣質,實在是太像一個太監(jiān)了,而以前電影電視劇看多了,太監(jiān)都是會很高深的武功的。
現(xiàn)在想想,完全就是自己嚇自己,哪有那么多葵花寶典,對方就是一個武功不差的娘娘的壞老頭。另外,自己現(xiàn)在全副武裝,渾身是毒,即使對方人多勢眾,也不是完全沒有逃出去的可能。要不是內功還是不足,單單用初晨給的手釧銅鈴,這幫人就活不過今天。
不過她突然不想逃了,這個何進讓她在文軒面前丟了這么大的人,又輪番被洛川、影文澈嘲笑,初晨哪天要是回來,指不定要笑成什么樣呢?即使不為文軒,她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幾天功夫都沒練,亦謠可是老老實實在家琢磨過的,曾經和洛川談判,和文軒攤牌都只是思考一個晚上,影文典、何進,能浪費我?guī)滋欤銈円菜闶侨宋锪?,這回不整死你們兩個,我就不是慕容女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