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槍手
“什……什么?我跟……我跟李……那個睡了一整晚?”
許城卻仿佛被一道閃電劈中,整個人都呆若木雞,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的:“你究竟……你究竟是誰?你說的這話……是……是什么意思?”
許城現(xiàn)在真的是懵了。
“許導(dǎo),你這么說,就沒有意思了吧?我們這種狗仔,是明人不說暗話。我現(xiàn)在找你溝通,可是按照行規(guī)來辦,只為求財,不為別的?!?p> “我現(xiàn)在跟你說的這么清楚,你還給我裝愣賣傻。我說實在的話,我若是把這大料放出去,雖然少賺了許多,但是你,還有你那位紅顏知己李成敏,也是落不到好?!?p> “假如你覺得無所謂,不肯花這個錢,或者覺得不值得,那你可以去問問那位李成敏小姐,問問她、或者她的經(jīng)紀公司,愿不愿意給我這兩個錢花花?!?p> “?。颗??!?p> 現(xiàn)在,許城總算是有些聽明白了手機里的這個人的意思。
按照這個人所說的,就是昨晚上,自己與李成敏進入后者的那個套房,也就是那個所謂的秘密花園的事情,被這個手機里的狗仔,給拍到了。
現(xiàn)在呢,他是覺得奇貨可居,所以私底下找上了自己,想要自己用一筆錢,把這個緋聞,和一些相片,給買回去,提前消弭掉這個影響。
嗯,大概意思應(yīng)該就是這樣。
但是,許城覺得迷惑不解的是,這個狗仔,怎么總是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與李成敏,居然有……那個……一夕之歡了呢?
許城現(xiàn)在已經(jīng)隱隱約約地記起,昨晚自己醉酒之后,李成敏似乎就把自己慢慢地扶到了臥室休息去了,好像沒有發(fā)生了什么啊。
而今天早上醒過來,許城記得自己明明是一個人在床上,而且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根本沒有什么其他的跡象。
況且,在秘密花園里面,只有寬闊的主廳的落地窗,沒有拉上窗簾,臥室里頭的窗簾,可是拉得嚴嚴實實的,連一絲縫隙都是沒有。
這個狗仔,黑燈瞎火的,能拍到什么?
莫不是在詐唬?
但是,詐唬也不應(yīng)該跑來我這里啊,從純粹是推理的角度,這事情好像對我并沒有什么影響啊,因為我只是一個幕后的導(dǎo)演,按照邏輯來講,李成敏那邊才是最緊張這種消息的吧?這個狗仔,最應(yīng)該跑去詐唬的,不是李成敏那邊才對嗎?
這么說似乎有些不要臉、不負責任,但事實就是這樣的呀。
“怎么樣,許導(dǎo),你考慮得怎么樣了?”手機里的聲音繼續(xù)說道。
許城開始沉吟起來。
手機里的那個聲音,似乎是站在許城的面前,知道許城在權(quán)衡著什么,放緩了語調(diào),慢慢地說道:“許導(dǎo),我雖然是個狗仔,但是我說句公道話,你別嫌棄啊。我覺得吧,作為男人,我們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是要講究責任感的?!?p> 嗯,有些道理,男人確實應(yīng)該有責任感。許城默默點頭。
“既然你跟李成敏都到那種程度了,為了她花點錢,封一下我的口,還是應(yīng)該的。畢竟你不是窮人,是大導(dǎo)演,是大公司的董事長,日進斗金,身家億萬。”
這時候,許城覺得不贊同了。
媽蛋!
我日進斗金?我身家億萬?
誰說的?講話負點責任好嗎?
哥現(xiàn)在是個負債累累的大負翁啊。
若是我還不上貸款,工行都指不定拉我去游街示眾呢。
“因為,這個事情出去呢,確實對你幾乎是沒有什么影響。但是,對于李成敏而言,影響卻幾乎是毀滅性質(zhì)的?!?p> “你也知道,她出道成名以來,一直都是走清純玉女的路線,從來沒有出過緋聞?,F(xiàn)在如果真的鬧上這么一出,娛樂圈里的事業(yè)肯定是一蹶不振,日后能不能翻過身,都是個問題。你,真的忍心讓她這樣子毀了嗎?”
是嗎?但是我對李成敏在娛樂圈的事情,真的不是很熟悉啊。
不過,仔細想想,這個狗仔,似乎說的也很有道理的樣子。
“許導(dǎo)……你有在聽嗎?”
許城點頭說道:“我聽著呢?!?p> “那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手機里的聲音在循循地誘導(dǎo)。
“不得不承認,你說的,還是有點道理的?!痹S城似乎也很上道的說。
“太好了,我就知道許導(dǎo)是個負責人的男人?!?p> 許城馬上順桿子爬,問道:“那價格上有沒有優(yōu)惠呢?”
手機里的聲音似乎是笑了一下,說道:“那你覺得1000萬的價錢,合不合適呢?”
許城登時張大了嘴巴,怒氣沖沖地說道:“1000萬?你當我是銀行啊,再見?!?p> 手機里的聲音馬上接著說道:“別啊許導(dǎo)。在商言商,我這邊是漫天要價,你也可以坐地還錢的嘛。我們都不要著急嘛,搞成兩敗俱傷,就像前年的做頭發(fā)事件,那對誰都沒有好處。是吧?”
“好啊,你說的也挺有道理的。那么我出200塊。”
“許導(dǎo),你這是在逗我玩呢。不過這也屬于還價,我就不計較這么多了。我再出一個價錢吧,900萬,這個真的是最優(yōu)惠的實在價了?!?p> “那我也升個大幅度吧。250塊??窗?,都漲了四分之一了,夠厚道吧?”
“250?許先生,許城,你這是罵我???你信不信我馬上回去,立刻將這個大料交給我們的媒體,即可發(fā)到網(wǎng)絡(luò)上面。到時候你可別后悔啊?!笔謾C里的聲音,登時氣憤之極的說道。
許城又立刻地安撫道:“別著急嘛。在商言商,有商有量才對的嘛。對了,既然是討價還價,我似乎得先驗一驗貨物的吧?否則,被坑了怎么辦?”
手機里的聲音猶疑了一陣,終于說道:“可以。不過許導(dǎo),我跟你保證,這個料,你買的話,確實是值得的,絕對的物超所值。”
許城滿不在乎地說道:“那也要看過才知道。你現(xiàn)在是在哪里?。俊?p> “我就在你的公司樓下的地下停車場A6區(qū),我坐在一輛黑色的長城車上,你一下來就可以看見我了的。你要現(xiàn)在下來嗎?”
許城奇怪地說道:“喲,你這是快遞送上門啊。而且你說的這么詳細,你不怕我?guī)讼氯ィ瑢⒛氵B人帶物,一鍋端?。俊?p> “許導(dǎo)你說的這話,可就相當沒有水平了。干我們這一行的,沒有做好完全的準備,怎么敢直接上來跟客戶打交道啊?!?p> “行。你厲害。那我們等下見面再說。”
“好嘞?!?p> 十五分鐘之后,許城的修長身影,出現(xiàn)在了萬向大廈地下停車場的A6區(qū)。
左右環(huán)視,果然看見在右邊柱子的旁邊,見到了一輛本地車牌的黑色長城車。
仿佛為了響應(yīng)許城的目光,這一輛黑色長城車也嘀的響了一聲。
許城凝眉看了一眼,走上前,剛到車子的側(cè)邊,副駕駛的車門便忽然地打開了。
“許導(dǎo),上車來吧。”車子里響起了一個沉悶的聲音。
許城便走上前,鉆進了車子里面。
車子里面,在駕駛座的位置上,坐著一個頭戴絨線帽,臉蒙口罩,全身裹在黑色風衣里面的人,這個人的面容沒有絲毫外露,只留了兩只大大的眼睛在外面。
許城忍不住地感嘆道:“哇,全副武裝……你好專業(yè)啊。但是,沒有必要吧?”
黑色風衣人悶聲說道:“以防萬一嘛。畢竟做我們這一行,風險太大了,簡直是人人喊打。就像是許導(dǎo)你,若是以后知道我是誰,都講不定要拿我開刀,是吧?”
許城笑著說道:“這位朋友,你很有自知之明啊。”
黑衣風衣人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許導(dǎo),你貴人事忙,時間寶貴,我們還是別聊這些廢話了,直接切入正題……”
但是,這個黑色風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車子外面,傳來了一陣嗵嗵嗵的沉重的跑步聲音。
車子里的兩人,還沒有來得及,向外看去,就聽見有個男聲用粵語,驚喜地說道:“老大,這兒有輛車子是開著門的?!?p> 另外的一個男聲立刻以粵語說道:“快上去?!?p> 許城正和黑色風衣人面面相覷、迷惑不解,突然之間,就見到一個瘦猴一樣、身穿白色西裝的中年男子,矮下身體,想要從副駕駛座位那里鉆進車子。
一見到許城和黑色風衣人,瘦臉上面馬上露出了大吃一驚的神色,他一邊用粵語說:“老大,主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面有兩人?!币贿呌滞肆顺鋈ァ?p> 另外的那個男聲又立刻說道:“這樣最好。我們上后座?!?p> 許城驚詫莫名,完全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剛回過頭,便看見后座的兩邊車門,被人飛快地打開了,緊接著,便見到剛剛的那個瘦臉白色西裝男子,和一個濃眉大眼、提著一個碩大公文包的國字臉中年男子,幾乎是不分先后地鉆上了后座,然后關(guān)上了車門。
這時候,黑色風衣人也回過了頭,悶聲叫道:“這是我的車,你們……”
話還沒有說完,卻突然像是被捏住喉嚨的鴨子,聲音猛地停下來了,而許城的心中,也是大吃了一驚。
因為,后座上面的兩個中年男子,竟然齊齊地舉起了右手,指著許城和黑色風衣人的眉心位置。
而在他們的右手,此時正赫然抓著一把黑黝黝的手槍,槍口套著長長的管子,似乎是消音器,而且他們的食指,還扣在了扳機的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