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五點半。陸奇懶洋洋地起床洗漱,
他拿起手槍,像看待情人一樣地仔細端詳槍身,轉(zhuǎn)開彈倉,確認里面裝滿了六發(fā)子彈。清點剩余彈藥,想了半天,還是拿不準今天該不該帶槍。
收拾好東西,把睡覺前沒喝完的果汁喝完。下樓買兩個燒餅當(dāng)早飯為今天的屠殺補充能量
兩個小時后,穿著黑色風(fēng)衣、頭戴禮帽,兩只手嚴實實插在口袋里的少年來到了河貍城棄誓者的大本營在城南側(cè)的小山。
這里,是河貍城棄誓者的老巢。
棄誓者平時獨來獨往,不跟官、警打任何交道,而且辦事風(fēng)格悍不畏死,最猖狂的時候甚至敢于劫獄。這些分散在四個行省,八十多個城市的暴亂分子也從沒有想過和帝國和好。相應(yīng)的,帝國各階層對棄誓者的態(tài)度非常憎惡,
官方這樣的態(tài)度,這是陸奇敢于單刀赴會、殺人滅口的重要原因。
乘馬車到山腳下,陸奇步行上山。走了大約一個半小時,看到風(fēng)景秀麗的景區(qū)內(nèi)坐落著一處莊園。
陸奇知道,南山莊園原先歸河貍城的一個老地主所有,后來老地主的兒女接管產(chǎn)業(yè),棄誓者趁虛而入,把老地主的兒子殺死,女兒收為奴婢,斬下敢反抗者的人頭掛在門前,成為河貍城治安歷史上的一樁丑聞。
當(dāng)?shù)氐木鸷婉v軍不敢和棄誓者為敵,所以這個案子的真兇始終沒能落網(wǎng)。
棄誓者鳩占鵲巢,南山從半山腰往上的部分成了普通人的禁地,盡管山下商道匯聚,山頂上卻是蕭瑟冷清的景象。
別人怕,陸奇不怕。
進入山莊,三個人來給陸奇搜身,確定沒攜帶武器后將他放入莊園。
在一座墻壁鍍金的大廳里,陸奇見到了河貍城棄誓者的首領(lǐng)龍戰(zhàn)。
這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恐怖,他禮貌地請陸奇入座,然后用恐怖分子獨特的語調(diào)開門見山:
“你是個比女人還要動人的小伙子,打死我我都不信,是你伙同科夫尼給我們棄誓者下絆子?”龍戰(zhàn)高坐在虎皮椅上,方面闊口,留著胡茬,他衣飾高貴華麗,不知道的人還真會以為他是哪家的富商。
“是,限制棄誓者和強迫棄誓者從軍的協(xié)約,是科夫尼先生和我起草的?!边@樁引火燒身的事是前世陸奇在科夫尼的允許下做的,陸奇想抵賴也抵賴不了。
龍戰(zhàn)大手一揮,將送藥湯的侍女推到開,質(zhì)問道:“二十年前棄誓者歸附弗蘭帝國時有過約定,我們不用服兵役和交稅,結(jié)果科夫尼卻想強制我們充軍,去的還是條件惡劣的邊疆?還有你,你跟我們有什么深仇大恨,為什么要置我們于死地!”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陸奇表情淡然,根本沒把龍戰(zhàn)的狂怒放在眼里:“壓制棄誓者是我當(dāng)時能提出來的建議,是我的工作職責(zé),要知道今天落到這個地步,我說什么也不會提出那樣的建議?!?p> 龍戰(zhàn)冷笑:“你倒是個老實人?!?p> “豈止是老實,我還是個講究人。”陸奇把隨身帶來的箱子拿出來:“這是您跟我要的科夫尼遺產(chǎn),我折算成了金貨,我想足夠你們莊園一年的開銷了吧?!?p> 聽到金子兩個字,龍戰(zhàn)的眼睛都亮了:“他媽的,這老小子真能貪啊。都說科夫尼是個清廉的官兒,沒想到暗地里有這種操作?”
“清不清廉,全看同行襯托。比起他的同僚,科夫尼已經(jīng)很廉潔了。”陸奇將黑箱子打開,露出縫隙,展示里面的金幣和細軟貨。兩個棄誓者過來想接手,陸奇啪的先把箱子扣死:“錢我?guī)砹?,人呢?我要先見到人?!标懫嬷币朂垜?zhàn),不見到人不給錢,他絕不妥協(xié)。
“放心,棄誓者在綁票這件事上言而有信。”龍戰(zhàn)一揮手,兩個手下從后院抬上來來一個紅衣少女,正是被劫持來的海瑟薇。
外表上,海瑟薇憔悴了許多,現(xiàn)在正在擔(dān)架上沉睡。
“從到了我這兒,她就一直在睡覺!”龍戰(zhàn)說:“我們用了各種方法都叫不醒,真是怪事?!?p> “那我們可以走了?”陸奇問。
“她可以走。不過陸奇閣下,你必須暫時留下來。”龍戰(zhàn)得意得笑道:“我們還有賬要算算?!?p> “好吧?!标懫孀哌^去幫海瑟薇撫平凌亂的長發(fā),兩個棄誓者幫他抬人,把海瑟薇送出莊園,找了一路過的輛馬車送走。
看著馬車離開,陸奇提著箱子回到龍戰(zhàn)身邊。
“你們要的錢都帶來了,你還想我怎么樣?”陸奇說:“提案的事我很抱歉,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
匪首龍戰(zhàn)離開座位,邁著大步走到他跟前。
“閣下曾經(jīng)在外交部做事,年紀雖小,但也是接觸過人情冷暖的人。因為你和科夫尼的提案,讓我們在其他城市的棄誓者兄弟被充軍、流放了幾百人,你不會天真的以為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吧?!?p> “不然呢,還能怎么樣?”陸奇有些委屈:“難道你想要我的命?”
“不,不要你的命。”龍戰(zhàn)個子極高,站在他面前像一尊鐵塔:“我只要你幫我們一個小忙?!?p> “什么忙?”
“聽說你跟警署的人挺熟,我要你當(dāng)我們的間諜。里應(yīng)外合,殺他十幾個人,我們就是要警告弗蘭帝國,不要把我們棄誓者當(dāng)吃干飯的?!饼垜?zhàn)憤恨的說:“棄誓者有仇必報!有債必償!”
“閣下可以想好做還是不做,做,我今天晚上就要看到成果,不做……”龍戰(zhàn)輕輕咳嗽兩聲,大廳左右走出來幾個棄誓者打手:“不做?我擔(dān)心你幾天回不了家了?!?p> “我需要時間考慮?!标懫娲怪^道。
“不行,現(xiàn)在必須答復(fù)?!?p> “……好吧?!标懫纥c了一下頭。
“你答應(yīng)了?”
“是的,我答應(yīng)了,我該把金子給你。”陸奇把箱子擱在桌子上,在把箱子打開時,里面金燦燦的金幣和掉落出來的寶石都閃閃發(fā)光,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
就在這時,陸奇忽然把手伸進金幣中,拔出一把銀色的手槍,照著龍戰(zhàn)的腦袋連開三槍。
巨大的炸響聲在會客廳里回蕩,震的人眼冒金星。
電光火石間,河貍城棄誓者首領(lǐng)立龍戰(zhàn)的腦地就地爆裂,好像被錘子敲擊的西瓜。
陸奇繼續(xù)開槍,結(jié)果了他身邊呆滯的侍衛(wèi)。
六聲槍響,“和平鴿”一夾子彈已然打光,屋子外的棄誓者聽到槍聲,都舉著斧頭和短劍沖了進來,陸奇慢悠悠將手槍擱進懷里,目中殺戮的光芒愈發(fā)旺盛。
“新生死神——萬解!”
死亡之力灌注身軀,在進入狀態(tài)的下一秒鐘,陸奇輕而易舉的抓住襲來的兩個棄誓者,雙臂微微用力,兩人俱從腰部斷為兩半。
他奪過一人的斧頭,手上左劈右砍,腳下閑庭信步,斧頭所到之處,殘肢與斷臂齊飛,人頭與肝腸齊落。殺了十幾人,陸奇輕縱躍一步,跳到門口,猿臂輕舒,抓過一個想逃跑的棄誓者,斧頭在他腦殼上輕輕一磕,好好的一個又圓又大的腦袋像個受潮的皮球,干巴巴癟了下去。
“死神的意圖從不需要裝飾,無差別的毀滅才是自然存續(xù)的亙古真理。”
兩個年輕的棄誓者倒在血泊里,正朝屋外拼命掙扎,哭著爬行。陸奇雙臂伸展,將他們的武器噗的一下從后背插進了兩人的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