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超人嗎
“雖然我也的確不愿意站在那幫人面前,去回憶小時候的那些事,但是,跟這些比起來,我更想嫁給你。”她深呼吸一次,“好了,現(xiàn)在可以過去了?!?p> 這回,卻輪到了容許拉住她。
“你自己也這么認(rèn)為嗎?”他問。
盛和風(fēng)不解:“我怎么認(rèn)為,重要嗎?嘴長在別人身上?!?p> “的確?!彼嗣亩?,若有所思道:“但人不應(yīng)該只是聽,還應(yīng)該說。”
“我說不出那么傷人的話。”她脫口而出。
容許點頭:“那很好,我來說。”
盛和風(fēng)愣了愣。
“我們是,并肩作戰(zhàn)同仇敵愾的戰(zhàn)友啊?!彼χ鴶堖^她的腰,指指席星火的方向,極不正經(jīng)在她下頜處捏了捏,“走吧,剛才跟我一起在酒吧里打過架的姑娘,咱們再去會會這幫沙包,看看是他們忙著嘲笑你,還是立馬為剛才的事情道歉,生怕你跟他們秋后算賬?!?p> 他說著,終于重新引她入人群中,在一眾錯愕的目光中,不用他們妄加猜測,自己便輕笑著介紹:“我未婚妻,和風(fēng)?!?p> 之后微笑著看著那一張張驚訝的臉,目光所到之處,并沒有人露出盛和風(fēng)回憶里恐懼的那種神情。他們甚至不需要容許提醒,就已經(jīng)一個接著一個地對盛和風(fēng)道歉了。
這可真是奇妙又治愈的一幕。
“對不起了和風(fēng)姐,剛才不知道是你,鬧得那么不愉快……”
盛和風(fēng)看了看容許,隨后笑了笑,徹底釋然:“不,沒事?!?p>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聽到什么,又說了什么,真的是時移勢易。
她和容許對視一眼,在他的眼中發(fā)現(xiàn)了小小的狡黠,笑了笑,靠在他肩膀上,不說話了。
于她而言,嫁給容許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若說以前還有懷疑,那現(xiàn)在真的是確定無誤。
旁人都是看熱鬧的,道個歉也就罷了,席星火可是實打?qū)嵉挠H戚來的,不管是道歉也好祝福也罷,都應(yīng)該更真誠和放松一些。
可無奈,他和盛和風(fēng)兩人實在是不熟。不熟到了,之前的一番刁難下來,如今都不知該如何道歉才好。
好在盛和風(fēng)看他的臉被容許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腫得跟個熊貓似的,實在是恨不起來。
她垂眸,低聲對容許說:“先去醫(yī)院吧。”
容許在她發(fā)頂印上一吻。
“抱歉,早就該去了。”
*
最終,盛和風(fēng)還是帶容許回了家。不為別的,只因一來一回十八相送過于麻煩了。
何況進門時,天都亮了。
“我家只有一張床,要不你睡床我睡沙發(fā)?或者,你回酒店。”
容許實在不想來回折騰了,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無言擺手。
盛和風(fēng)也沒有反駁,匆匆換衣洗漱,而后一頭扎進枕頭里,一動不動。
容許洗好澡,躡手躡腳過來,跳上了床。
床單是剛換的,滿是花香型洗衣液的味道。
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樣。
容許看著她,從眉眼勾勒到下頜角。
她被驚醒,錯愕的看著他。
“你……”
她想說“你這是干什么”,可話到嘴邊立刻改口:“外面不舒服是嗎?”
說著,想要起身和他對換。
卻被容許果斷拉回來,摟在懷里,調(diào)整了一個更為舒服的姿勢躺好,不耐煩地說:“又不是沒一床上睡過,我不是什么都沒干嗎?都折騰了一宿了,你真以為我是超人?。俊?p> 盛和風(fēng)看著他,覺得他的潛臺詞是:我們之間連這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嗎?
她明白,容許大概率是不會強迫她做什么的,可還是覺得別扭。
容許當(dāng)她是默認(rèn),展開被子,將兩人一起蒙在里頭,面對面躺著。
“聊會天吧?!彼哪樈阱氤?,笑容乖巧又可愛。
“說吧……”盛和風(fēng)無奈:“但我先說好,可能會睡著……”
他戳了戳她高高腫起的手背,問:“疼?”
“嗯?!?p> “對不起……”
“嗯?”
“對不起,我太沖動了。”他的語氣正經(jīng)了不少。
漂亮的孩子就算是犯了錯,只要他瞪著大眼睛癡癡地望著你,所有的干戈也都化為玉帛了。
她溫柔的笑:“又不是你打的……”
“因我而起。”他拖著她的下頜,無意識地摩挲著唇下小小的窩,“除了我媽之外,你大概是唯一一個愿意替我挨拳頭的女人了?!?p> 盛和風(fēng)想了想,覺得表面上來看,想為他挨拳頭的女人肯定不少。
她倒是挺想和那幫女人聯(lián)系一下的,不過不是因為吃醋,而是想看看她們能不能知曉讓容許心甘情愿走進民政局的方法。
這才是她生命中的重中之重啊。
這樣想著,她忽然覺得睡意全無了。
假如說商紂王就躺在蘇妲己的床上,蘇妲己會心甘情愿睡覺嗎?
當(dāng)然不會!
見習(xí)蘇妲己也是一樣的!
所以,盛和風(fēng)睜開眼,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握住了容許搭在她腰間的那只手,與他十指相扣。
下一秒,傾身上前,毫無預(yù)兆的,吻住了他的唇。
*
盛和風(fēng)七歲那年,盛容玙帶她去荷城過暑假。
那時候的爺爺剛剛從兒子和媳婦相繼過世的悲慟中走出來,一心撲在工作上,沒空管這兄妹倆,兩個人的時間就自由得多了。
從那一年起,玙風(fēng)實業(yè)變成了玙風(fēng)集團。
也正是在那一年的夏天,盛和風(fēng)一家人的生命軌跡全部被顛覆改變了。
可是那個暑假,盛和風(fēng)的確是快樂的。
事實上,那段日子可以稱作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暫時……沒有之一。
哥哥總會在早飯后抽出兩個小時,提前幫她預(yù)習(xí)下學(xué)期的課程。
所有的課本都是他用過的,重新包了貝兒公主的書皮,扉頁寫著:我們和風(fēng)得努力加油超過哥哥啊!
字跡工整,力透紙背。
可……她并不想學(xué)習(xí)。
于是趁著哥哥不注意,在那句話下面寫上:哥哥你自己努力不行嗎?我只想玩。
還沒寫完,就被一個甜甜的娃娃音給打斷了。
“姐姐……”
桌子后面露出了一個圓圓的小腦袋,唇紅齒白眸似繁星,真是好看得緊。
盛和風(fēng)見哥哥只顧著和朋友說話,匆匆寫完最后幾個字,便從椅子上滑下來,蹲在小娃娃面前,捏捏他的臉蛋。
“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