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余人伸出雙手接過葛為楚遞過來的曼陀羅華,手指在花瓣上輕輕一捻,臉上的笑容愈發(fā)大了。果然不出她所料,雖然似有若無,但確是怨氣無疑,抬頭看向葛為楚,試探的問道:“堂兄,小妹靈力低微,著實看不出堂兄是何修為,堂兄可否告訴小妹你現(xiàn)下是什么境界了?”
葛為楚坐回到已經(jīng)緊挨著納蘭余人的位置,端起酒杯,漫不經(jīng)心的搖晃著,盯著杯中清酒,輕笑一聲:“呵,一年復(fù)一年的醉生夢死,修為是什么?呵呵,忘記的差不多啦。不過……”葛為楚拉長語調(diào),看向納蘭余人,促狹一笑:“為兄可以保證,我這點能耐還是足夠保護小魚兒你的。”
這時,領(lǐng)頭的下人敲響腰側(cè)的竹筒,打斷了納蘭余人要問的話,葛為楚吩咐那下人道:“都退下吧,將門合上?!?p> 下人陸陸續(xù)續(xù)的走出去,將門掩上,失去了一部分陽光的屋子變得更加明亮。
納蘭余人不解的問道:“那人敲竹筒是什么意思?”
葛為楚將納蘭余人身前的空杯滿上道:“是他們之間的暗語,表示菜已經(jīng)全部都上齊了。”
納蘭余人:“那他們溝通都只靠敲竹筒?”
葛為楚:“嗯,根據(jù)聲音的間隙,力度音量等等,來了解是什么意思。我剛來時,也是不懂的,慢慢習(xí)慣就好?!?p> 葛為楚左手挽著右袖漏出青灰的小臂,右手高抬給納蘭余人夾了一根青菜,放到她的碗里,道:“奔波了一天,餓了沒有,開動吧!”
納蘭余人盯著眼前綠油油的菜,看著實在是沒有食欲,剛放到嘴邊咬一口,就有點后悔了,味同嚼蠟。突然想到阿天好像一直都沒有出聲,側(cè)頭一看,見他眼睛都快冒火了,眼珠子在那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阿天,你怎么了?”
葛時明正在思考如何只靠眼睛表達(dá)想法,突然感覺身體一松,可以活動了,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咬牙切齒的道:“堂兄!”
納蘭余人頓時吃驚的看向葛為楚:“堂兄,是你……”
葛為楚見納蘭余人不相信自己,委屈的道:“我什么,小魚兒,阿兄我很久沒有使用靈力了,難免有些失控,大概是剛剛摘花的時候,不小心封住了阿天吧!小魚兒,你不會怪我吧!”
納蘭余人:“怎么會……”
葛時明打斷了納蘭余人的話:“堂兄,你應(yīng)該是來問我,有沒有怪你吧!”
葛為楚真誠的看向葛時明,撅嘴道:“阿天,為兄了解你,知道你定會包容我這點小小的失誤的,是吧?”
納蘭余人看著葛為楚的神情,好像只要葛時明回答是,他就會失望心碎一樣。連忙道:“阿天肯定不會介意的,是吧,阿天?”
葛時明無奈,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咬牙切齒的道:“自然不介意,表兄年歲大了,靈力失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
葛為楚從懷里拿出一個小鏡子,從鏡子里看著自己依舊風(fēng)流倜儻、刀砍斧削、面如冠玉的臉,不滿意的道:“為兄也不過是比你大二十歲,怎么就成年級大了!”
納蘭余人連忙打岔:“堂兄很年輕,保養(yǎng)有方,如果你不說,我還一直以為你和我們同齡呢!堂兄,阿天,快用膳吧,一會菜都涼了,食不言,寢不語?!?p> 一頓飯就在三人這尷尬的氛圍下,用完了。
用過飯的葛為楚,臉色有些冷了,不復(fù)之前的嬉笑打鬧:“少主,小魚兒,為兄用過膳便要休息,不能陪你們玩耍了,你們只要不來打擾我,其他隨意?!甭氏茸叱隽诉@里,回到他的那棟黑色的小樓。
納蘭余人和葛時明回頭看向他們剛踏出來,就關(guān)上的棲鳳齋的大門,沿著方才的路往回走。
葛時明問道:“余人,你是想先回長生齋,還是想在這院里里走走?”
納蘭余人道:“那就先回長生齋吧,飽暖思淫欲,吃飽就會困。”
“余人?!?p> “嗯?”
“方才你與堂兄的距離,是否太近了一些?”
“有嗎?還好吧!”
葛時明對納蘭余人的回答并不是很滿意,加快了腳步。納蘭余人見此,連忙上前幾步:“阿天,又醋了?”
葛時明別扭的道:“沒有!”
納蘭余人回想與葛為楚相處時,他的眼神、表情,好像不是在看她,便和葛時明道:“阿天,我總感覺堂兄好像是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他是對我很好,可,那種不純粹的感覺,讓我無法毫無芥蒂的接受這種好。我對他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是想親近他,想離他更近一點,想撫平他眼里的悲傷。有很多藏在心里的話,一見他,便想對他和盤托出,這種感覺是我從未有過的。阿天,堂兄可有妻子?”
“堂兄尚未婚配?!备饡r明雙手放到納蘭余人的臉上用力搓揉:“不過你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死心吧,你可是有婚約的人了?!?p> 納蘭余人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嗚嗚,五木游……”
看著納蘭余人這副鬼臉,葛時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把將她撈到懷里:“余人,我從來沒想過,我也會有患得患失的一天,都是你,讓我體驗甜,體驗酸,這兩種滋味?!?p> 納蘭余人拍了拍葛時明的后背:“好啦,放心,我只喜歡你一個人?!奔{蘭余人推開他,雙手摸著他的臉:“你是寧陵葛天,仙人之姿,才望高雅,相信自己,誰能不喜歡你呢!我可是對你一見傾心呢!好了,回去吧,我乏了。反正棲鳳齋就在這里不會走,明日我們再說這件事吧,好不好?!?p> “我還能說什么,都聽你的~走吧!”
…………
躺在床榻上的納蘭余人,額頭上滿是虛汗,睡得極不安穩(wěn),像是被禁錮在床板上,想掙脫束縛,卻又無能為力。
“小鳶兒,鳶兒,娘親的鳶兒,過來呀,來娘親這邊,快過來,你這孩子,還楞在那里做什么,怎么不認(rèn)識娘親了?”
“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