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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非良

中秋宴會3

本宮非良 琉璃風(fēng)盞 2366 2019-09-18 22:30:00

  我沒有看宋連笙,或許是不屑也或許是不敢,但我沒有時間想那么多。

  看了一眼臉漲成豬肝色捂著肚子不停喊疼的衛(wèi)曠,我心下了然。

  “季太妃,既然你說本宮下了毒,那本宮倒要瞧瞧,本宮到底下了什么毒!”

  說完,我手中的劍便刺了上去,季太妃和衛(wèi)瑩臉色一白,衛(wèi)曠嚇得“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要有人血濺當(dāng)場。

  卻只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鋒利的劍便刺向了衛(wèi)曠桌子上的那盤宮餅。

  季太妃心有余悸,大口喘著粗氣,臉色蒼白發(fā)絲凌亂,甚至有幾根價值不菲的釵子已經(jīng)墜落在地,斷然沒了太妃的架子。衛(wèi)瑩也好不到哪兒去,此時哪里還記得如何哭泣,更別提時刻裝出一副梨花帶雨惹人憐惜的樣子。

  “哐當(dāng)”一聲,是劍落在地上的聲音,我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纖纖素手捏起了衛(wèi)曠咬了一半兒的宮餅,被他咬過的那部分被我一劍削了下去,只剩下半截紫色的外皮還有流淌的奶心。

  朱唇輕啟,宮餅入口,緩緩咀嚼,最后下咽。我時刻保持著皇家的威嚴(yán)和長公主的儀態(tài),不曾亂了步子,也不曾慌了心神。

  眾人好奇地看著我,見我面無他色,心中便有了幾分明白。

  如此拙劣的手段怎么能扳倒長公主呢?倒是他們高看了季太妃一家子了。

  正好太醫(yī)也到了,他不緊不慢地行了個禮,然后走到衛(wèi)曠身邊把脈,只是片刻,便沖著衛(wèi)昭道:“啟稟陛下,桓王年幼,只是食了太多大補(bǔ)之物積了食,別無大礙。”

  滑天下之大稽!

  王公大臣們看向季太妃幾人的目光變了又變,連帶著宋璋和宋婉清的臉色都變了幾分。

  畢竟是親家的關(guān)系。

  “季太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好歹在宮餅上抹點(diǎn)鶴頂紅啊,這樣一來,你就能除掉本宮這個心腹大患了呢?!蔽铱戳艘谎廴缤N蟻的季太妃,帶著幾分譏諷說道。

  “你什么意思!”季太妃厲聲反問。我看著她那副樣子,好像是真的不知此事。也對,畢竟衛(wèi)曠是她的心頭寶,這世間所有人皆可利用,唯獨(dú)她的寶貝兒子那是當(dāng)成眼珠子疼愛的。再者,若沒了衛(wèi)曠,她算哪門子太妃。目光幽幽轉(zhuǎn)向衛(wèi)瑩,果然見她低下了頭,我有了幾分算計(jì),收回視線不再看她們。

  由蘭月攙著回了我的位置,剩下的事,我在繼續(xù)到時候再“錦上添花”便可。

  “那要如何才能救曠兒?”季太妃倆來不及收拾著裝和妝容,只是焦急問道。

  “回太妃,催吐即可。”太醫(yī)回答道。

  “不可!桓王身份尊貴,怎可催吐!”季太妃一口否決。

  “太醫(yī)盡管催吐,出了事本宮擔(dān)著?!蔽铱粗咎瑓s說出了這樣的話,“就算是桓王今日薨了,也由本宮擔(dān)著。”

  我的話氣得她不輕,但她約是明白奈我無何,便沖著太醫(yī)便厲聲道:“大膽!”

  太醫(yī)哪里搭理她?趕緊辦完差事還得過中秋節(jié)呢。一記方子下去,衛(wèi)曠果然看起來舒服了些,也沒有剛剛那樣難熬了。

  可是由不得季太妃高興,衛(wèi)昭毫無溫度的聲音便使她如墜冰窖。

  “明日桓王一行人便啟程回楚地吧,今年天涼的早,楚地遙遠(yuǎn),恐桓王吃不消?!?p>  “陛下……”季太妃還想說什么,卻被衛(wèi)昭打斷:“季太妃與桓王今日受了驚嚇,應(yīng)當(dāng)早些休息,朕準(zhǔn)許你們提前離席。”

  這就是在變著法子趕人了,還不離開難道是一會兒像個猴子一樣讓人圍觀看笑話不成?

  季太妃整理一下儀容——雖然并沒有使她看上去好了些,倒是太妃的架子又端了起來:“多謝陛下體恤,哀家的確是有些乏了,便先下去休息了?!?p>  “嗯?!毙l(wèi)昭點(diǎn)頭算是應(yīng)允。

  “此次中秋,月圓人團(tuán)圓,實(shí)乃良辰美景,不可辜負(fù)。我大珩嫡長公明熙,溫婉大方,賢良淑德,乃我大珩之功臣,百姓之福祉,今朕便做主賜婚與太傅顧惟白為嫡妻,愿你們從今往后,琴瑟和鳴,百年好合?!毙l(wèi)昭明顯高興,拿著御筆當(dāng)下便為我和顧惟白賜了婚。

  “臣謝過陛下。”顧惟白與我朝著衛(wèi)昭行了個大禮,謝恩。

  “快起,顧卿,以后朕的阿姐就交與你了?!毙l(wèi)昭說道。

  “臣定會好好待長公主?!鳖櫸┌走€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就像是接受了金錢或者良田宅院的賞賜一樣,看不出不愿,也看不出多滿意。

  但是我還是得裝一裝的,于是露出了我自認(rèn)為明媚的笑容:“多謝陛下賜婚,本宮心里甚是歡喜?!?p>  可惜我的話說出得太快,還未來得及離席的宋連笙腳步微頓,隱在與我身處的燈火輝煌恰恰相反的燈火闌珊處,臉上閃過了一絲悲愴,我卻沒有看見。

  “連笙哥哥,我們回去吧?”衛(wèi)瑩拽了拽他的衣袖,看向他。宋連笙垂眸,看著衛(wèi)瑩因?yàn)閯倓偪捱^而紅紅的眼眶和鼻尖,心中頓時一痛——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認(rèn)識到眼前的這個女子才是自己的妻子,而那個宛若月神的女子,終究是水中月鏡中花,只看得卻摘不得,如今,怕是再多的念想,也終究不會屬于自己了。

  罷了罷了,此生若非錯過,怕也只是蹉跎。

  “走吧?!彼芜B笙扯出一抹笑容,“今日中秋佳節(jié),良辰美景萬不可辜負(fù),我們?nèi)ワ嫻鸹ň??!?p>  “好?!毙l(wèi)瑩向來是以他為主的。

  月上中天,星子稀薄,迎芳殿燈火通明,外面的中秋宴會大約早已結(jié)束,絲竹聲都停了許久了,可是宋連笙仍飲著桂花酒。

  香甜的桂花酒在宋連笙的口中卻異??酀麧u漸地忘卻了自我,終于才覺得好了些。

  只是心里面空落落的,像是丟了什么。

  “連笙哥哥,子時了,早些休息吧!”衛(wèi)瑩實(shí)在不想他再如此下去,便頭一次的違背了他的意愿。

  連笙哥哥?對了,那人也時常喚他“連笙哥哥”,只不過那個時候趕都趕不走的小跟屁蟲,如今怎么說走就走了呢?

  留他一個人,在這世間,從此只剩下宋連笙,再無連笙哥哥。

  宋連笙看著眼前女子的容顏,眼里清明了幾分:可不就是那人么!心里的悲憤頓時充滿胸口,讓他憋了一口悶氣。手緩緩捏住她的下巴,光滑、圓潤,過了許久,他終于聲音嘶啞道:“為什么……”

  衛(wèi)瑩小臉通紅,卻不忍拍掉宋連笙長滿薄繭的手,只是問到:“什么為什么,連笙哥哥,我一直在你身邊……”

  “在我身邊?”宋連笙眼神仍然混沌,“多謝陛下賜婚,本宮甚是歡喜”,那人的話語還圍繞在耳畔,宋連笙的眸子染上火光:“為什么……為什么嫁給旁人,你甚是歡喜?”

  他問得認(rèn)真,衛(wèi)瑩微微一愣,剛要說話卻被眼前的人堵住了唇舌,一時間,衛(wèi)瑩的心酸與甜蜜一齊涌上來,卻在聽見那人的呢喃的一瞬間,如身處千年寒冰。

  那人口中一直在說:“茵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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