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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非良

不歸楚4

本宮非良 琉璃風盞 2225 2019-09-23 23:30:00

  宋婉清他們在算計什么我倒是不得而知,這個朝廷想我死的人太多了,我若是每日小心翼翼多做提防,恐怕早就勞心而死了。

  中秋宴會過后想必宋婉清有得一陣忙了,那個云繡倒是個爭氣的,當上了陛下的寵妃,竟沒有想著提拔自己的娘家人,父母依舊守著裁縫鋪子,只不過較從前的日子的確是富裕了起來。

  想必衛(wèi)昭更加相信,云繡對他只是單純的愛情了吧?我笑了笑,都說女人癡,遇愛則瘋,男人何嘗不是呢?養(yǎng)著只能依附自己的菟絲花,那種被依賴信任的感覺,想必是令人欲罷不能吧。

  吃了兩口玫瑰酥,我便不再多食。東西再好吃也不能多吃,叫有心人窺探去了徒麻煩。

  只是我沒想到,顧惟白竟會來晨華宮找我。

  我收拾好妝容等他來,只是半天仍不見人影,蘭月站在我身邊不知所措,問了好幾次:“公主,奴婢去瞧瞧吧?”

  我也不說話,心里不由得猜了又猜他要干什么。大不了就這么僵持著,宋婉清不在皇宮,其他女人掀不起瘋風浪,我倒是愿意陪著他消磨時光。

  喝了三盞茶,我終于繳械投降,趿拉上鞋子小跑到晨華宮門口,只見顧惟白像尊門神一樣站在晨華宮朱紅色的大門前,掃地的小太監(jiān)一臉難色,拿著掃帚走也不是掃也不是。

  猶豫了半天,那小太監(jiān)小聲道:“太傅大人……”

  顧惟白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身來,看了他一眼悶聲道:“本官不走?!?p>  小太監(jiān)欲哭無淚,他哪里敢趕太傅大人,只是這地還要不要掃了?您老都在這里站了一個時辰了,不累嗎!

  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顧惟白回頭見我站在廊下,一副神清氣閑的模樣,不知心里如何想的,竟又轉(zhuǎn)過身去了。

  這下連蘭月都忍不住笑了,在我耳邊小聲道:“公主,太傅大人耳朵紅了呢!”

  我遠遠一瞧,還真是!便也不再端著架子,走到他面前,故意說道:“太傅大人這是何意?大清早的堵在我晨華門口,拉著個臉,活像個瘟神!怎么,今日竟如此好心,幫我晨華宮辟邪來了?”

  他見我又是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沒有一點女兒家該有的樣子,不由得憤怒道:“你!”

  說道一半,似是想起了什么,語氣竟微微轉(zhuǎn)緩,似是憤怒,又似是無可奈何:“牙尖嘴利!”

  “蘭月,給太傅大人奉茶,旁的不要,就要那雪頂含翠?!蔽曳愿老氯?,蘭月應了一聲,便去烹茶了,連顧惟白的那句毫無氣勢的“不必”都沒理。我又對著顧惟白,見他有些局促的眼神,極力壓制住內(nèi)心的狂笑,面色如常:“太傅大人到殿內(nèi)小坐吧?”

  “本官不去。”他腳底像定了釘子,就是站在那里,一步都不肯動。

  “為何?”

  “沒有請?zhí)?,怎能進殿?不合禮數(shù)!”上次被我單獨留在殿內(nèi)的“陰影”還在顧惟白心里盤旋,他怎么還肯進殿?然而我卻是不知的,我也不知道我的舉動竟有一天也會給人留下陰影,按理說長得好看的人不都是很可愛的嗎?

  “啊!”我故意喊了一聲,引起他注意,“那太傅大人站在本宮殿前,就合禮數(shù)了?”

  他啞口無言。

  我心里笑得更歡,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平日里在朝堂上舌戰(zhàn)群儒舌燦蓮花的太傅大人,如今竟在我這里吃了癟,我倆倒是蠻合適的。

  思及于此,我腦子有一瞬間的秀逗,等等!為什么我和會覺得我和顧惟白分外合適?!不由得臉頰微紅,也不禁露出幾分局促來。

  拿著掃帚的小太監(jiān)臉色更是差勁:怎么辦?為什么感覺空氣有那么一瞬間的凝固?弄得他都不能呼吸了!只是自己人微言輕身份低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哭喪個臉,繼續(xù)尷尬地站在原地。

  顧惟白見我臉色有異,自己卻也好不到哪兒去,哪里有時間多想,只是道:“臣有要事請公主幫忙。”

  我哪里還有心思逗弄他,只覺得自己丟臉丟大發(fā)了,便也正經(jīng)道:“太傅大人若不想進殿,那便在這里說吧。”

  “在這里也好,大庭廣眾之下,宮女太監(jiān)之前,光明磊落,免得落人口舌……”

  “太傅大人有言直說?!蔽掖蜃×怂麌Z嘮叨叨沒完沒了的長篇大論。

  “……”他竟沉默了!

  我耐心的等著,只覺得顧惟白平日里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人討厭的緊,還是今日看著順眼些。他猶豫了好半天,我只覺得天上的太陽都走了好遠了,才見他開口,開口時竟還給我行了一個大禮:“臣懇請公主殿下出宮,隨臣去探望臣的祖母!”

  我倒是被他的陣仗給嚇了一跳,只是我長公主的風范可不能扔,勉勉強強的穩(wěn)住,故作高冷道:“哦?”

  聽顧惟白說了前因后果,我才知道,原來是他姑母一家借著中秋來了帝都,說是要陪老太太過節(jié),顧惟白當日要參加宮中宴會,沒法陪伴祖母,自然是允了。

  可是他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祖母竟想要將姑母的女兒,他的表妹嫁與自己,顧惟白兩難之下只好說陛下已經(jīng)賜婚,不能另娶,偏偏他那姑母以為是他不想娶那表妹,隨便找了理由搪塞,他那表妹倒也是個厲害的“練家子”,說哭還就哭了起來,惹得老太太好一陣心疼,非要見一見我。

  顧惟白無奈,只好拿出接下的圣旨,奈何老太太是個眼盲的,姑母一家又不認識字,偏偏就不信。顧惟白只覺得頭痛欲裂,估計是想到是和我做了交易才惹出了這茬,決心也不能讓我好過,再三思慮,今日下了早朝便來了我這晨華宮。

  我聽他說完前因后果,思前想后,還是決定問到:“太傅大人是嫌棄本宮阻礙您與您表妹的姻緣了嗎?”

  我聽見了衣服上的線崩開的聲音,見他手緊緊握著袖子,心下了然:“要本宮幫忙也不是不可——只要太傅大人能為本宮尋一只綠萼梅來,本宮就隨你回家?!?p>  他抬眸,只見我站在陽光下,看不清臉上的神色,只覺得這人當真是耀眼極了,叫他不可直視。只是思緒飄回,他又氣又惱:“秋日哪里來得梅花!”

  這時蘭月過來:“公主,太傅大人,茶烹好了?!?p>  “太傅大人有事要忙,便不飲茶了。”我伸出手,蘭月立刻就扶上來,“我們走。”

  說完,便由蘭月攙著進了大殿。

  顧惟白站在晨華宮門口,此時此刻終于深刻體會了圣人的話是何含義:“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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