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歡倚在門框之上,聲音中聽不出喜悲“你又來晚了,人已經(jīng)死透了。”
“蓓歡,既然你能窺探先機,你就不能出手救一次人嗎?看著他們這群無辜的人一次次死在你面前,你于心何忍?”無憂看著地上慘死的眾人,悲愴的問道。
“佛曾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離別、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這原本就是他們命中的劫數(shù),于我何干?”
“你也說了,我現(xiàn)在身上孽障太多。所以我何故為了這不相干的人再造孽障呢?”蓓歡略過無憂,聲音內(nèi)滿是不屑的說道“你整天抱著佛法,說著大道理,愛著蕓蕓眾生,有本事你在他們死之前來啊。天天趕過來念往生咒,你是為自己積功德呢,還是給人收尸的呢?”
聽著樓上傳來的陣陣誦經(jīng)之聲,薄涼放下茶碗,問道“樓上可是死了不少人?”
“是啊,禿驢正在上面做超度呢,我們走吧,等會官府的來了可就麻煩了?!?p> “這家店你不盤了?”薄涼放下茶碗,起身問道。
“這大兇之宅,盤下來做什么?當(dāng)鬼屋嗎?”蓓歡噘嘴道“走了,先回忘憂酒館?!?p> ....
“三爺,您可是回來了?!笨粗須g身后的薄涼,路南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般跑到了薄涼面前,委屈巴巴的說道。
看著眼神濕漉漉的路南,薄涼一臉的嫌棄“起開?!?p> “......”就不該和三爺玩煽情!
“武佰醒了嗎?”蓓歡拉著端著湯就要上樓的周掌柜問道。
周掌柜皺著一張苦瓜臉,有些難受的說道“還沒?!?p> 蓓歡眸子一閃,“那他還有氣嗎?”
周掌柜有些摸不準(zhǔn)蓓歡的脾氣,但卻如實的說道“有著呢?!?p> “行,把這給我吧,我上去看看他?!?p> 周掌柜掌心發(fā)汗,“蓓大當(dāng)家的,您這金枝玉葉的,哪能做這種活計呢,還是小的來吧。”
“我和芽芽情同手足,她不在,我來替她照顧她父親,自然算不上是屈尊?!陛須g從周掌柜的手中端過補湯,慢悠悠的朝著樓上走去。
周掌柜見勸說無法,只得跟在蓓歡身后,不過他還沒走幾步,便被一直躲在一旁的童童給拽住了“周掌柜,咱們今兒中午吃什么啊。”
“午飯還沒定呢,你若是想吃些什么,就叫后廚給你做就好了,我先...”
“我這初來乍到的,也不懂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這樣吧,你陪我一同去看看怎么樣?!蓖话汛钭∠胍系闹苷乒瘢行娪驳恼f道。
周掌柜看著樓上武佰的房間,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可是,我們老大還...”
“有我們老大在,你還擔(dān)心什么啊,走吧?!蓖挥煞终f,硬掰著周掌柜朝著廚房方向走去。
樓上
蓓歡端著補湯來到了武佰的房間,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武佰,蓓歡直接伸手搭上了他的脈搏,號了一會之后,嘆氣道“果然,又是件麻煩事?!?p> “和上午在茶樓發(fā)生的事兒有關(guān)?”不知何時來了的薄涼斜倚著門框問道。
蓓歡斜眸,“還不能太確定,你為何這么關(guān)心這件事?”
“隨口問問罷了。”薄涼移開眸子道。
蓓歡端起補湯一點一點的喂給武佰,并別有深意的說道“這件事很麻煩,你最好別碰,畢竟你現(xiàn)在也算是我的人了,萬一你被卷進去了,我還要撈你出來,麻煩?!?p> “.....”
聽了蓓歡的話,薄涼忍不住的陷入了沉思,他現(xiàn)在給人的感覺都這么廢物了嗎?
樓下,路晨見薄涼上樓后,趕忙從柜子下面鉆出來問道“路南,你剛剛試探出來了嗎?”
“三爺沒事了?!甭纺峡戳搜圩笥?,而后小聲說道。
“那就好,”路晨這才放下心來。
碰!
武芽芽直接一腳踹開了大門,興奮地喊道“蓓歡,我給你找到了一個特別好的店面,現(xiàn)在去看嗎?”
一瞬間,屋內(nèi)瞬間安靜了下來。一個蓓歡還不夠,又回來個更能咋呼的,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路晨有些難受的想到。
“你回來的正好,”蓓歡趴在二樓的欄桿上,慵懶的看著樓下的武芽芽道“去將無憂禿驢給我請過來,我找他有事?!?p> 聽到無憂的名字后,原本還唧唧喳喳的武芽芽瞬間就沉默了,她低垂著杏眸,聲音有些低迷的說道“我不會再去找他了。”
“那你還想見他嗎?”蓓歡問道。
武芽芽死死地咬著牙槽,蹦出了兩個字“不想!”
“那你就去街上轉(zhuǎn)轉(zhuǎn)吧,我叫童童去把他給請過來?!?p> “請他過來做什么?”武芽芽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想聽禿驢念經(jīng)了不行嗎?”吹著指甲道。
武芽芽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那我隨便給你抓來一個不就行了嗎?”
“不行,別的禿驢念得都沒他念得好聽?!陛須g說道“我就喜歡聽他念經(jīng),聽著催眠?!?p> 看著蓓歡那無賴的模樣,武芽芽無奈的咬牙道“神經(jīng)?。 ?p> 看著不為所動的蓓歡,她氣惱的跺了跺腳,而后怒氣沖沖的沖了出去。
看著成功被自己氣了出去的武芽芽,蓓歡這才松了口氣,她對著正坐在樓下搓花生的童童說道“童童,別吃了,去茶樓,把無憂給我弄過來?!?p> “是!”
這頭,武芽芽低著頭,有些低迷的到處亂逛,他是不是就要還俗和那個林家小姐成親了呢?
走著走著,武芽芽就撞到了一堵人墻。這人還挺硬實的,把武芽芽的鼻子撞得酸疼,她惱怒的道“你沒長眼睛??!”
“對不起,這位施主,你沒事吧?!?p> 武芽芽聞言抬頭,只見無憂低著頭,連連對著自己的道歉。
武芽芽的眸子先是一亮,而后又暗了下去,只一句“沒關(guān)系?!?p> 便如同陌生人一般,直接與無憂擦肩而過。那模樣,干脆果斷,異常瀟灑,好似她早已放下了一般。
而無憂則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著人潮涌動,目光望著武芽芽離去的方向,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無憂大師,我們老大請你去一趟?!?p> 無憂看著在自己面前搓著花生米的童童,他開口問道“蓓大當(dāng)家的請我去做什么?”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p> 童童才說完,便有一隊官兵走了過來,他們疏散著街上的百姓“讓開,讓開?!?p> 而后走到無憂和童童的面前,看了看畫像之后,對著無憂陰陽怪氣的說道“是無憂大師吧,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