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醒了啊......”
沐青易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床上,只是眼前的人,她一個都不認(rèn)識。
不光不認(rèn)識,連帶著穿的衣服也奇奇怪怪的,她想坐起來,身上卻一點力氣也沒有,一個穿著寬袖錦袍的夫人走上前來,坐在沐青易床榻邊,道:“可算醒了,當(dāng)真嚇煞我了?!?p> 那夫人看著沐青易好像有些嚇傻的表情,又道:“小五,可還覺得哪里不爽落?”
小五?沐青易有些疑惑,她記得,失去意識前,好像是在......完了,怎么記不起是在哪里了?但是絕對、絕對不是在這里!
這些人,還有這里的一切,都那么陌生,可好像又……有點熟悉。
她也不回這婦人的話,拼命坐起來,下床,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這是一間女子臥房,外室端放著兩把紅木圈椅,正中是一張圓型楊木桌,桌上立著一個白玉瓷瓶,內(nèi)中插放著才從庭內(nèi)采摘的花枝,正中掛著兩幅字畫,上面書寫著......沐青易實在看不懂寫的什么。
“小五可大愈了?”
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從外面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進(jìn)來,正正撞上站在房內(nèi)的沐青易。
那男子整整高出沐青易一個半頭還多,她仿佛感覺站在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堵墻,再看這個男人,銀甲加身,頭上的束盔還未曾脫下。
那婦人走出來,笑道:“青城聽說你醒了,才收了兵就趕來看你,還不快叫人?!?p> 叫人?他是我什么人?沐青易抬頭又看了一眼這個看著像武將的人,小聲問:“你是我什么人?”
此話一出,眼前的男子嘆了口氣,抬手試了試沐青易的額頭:“看來小五還未大愈啊......”
語畢,又對那婦人道:“母親,今上聽說小五受傷,治了許多日子也不見好,又撥了兩名太醫(yī)來府,您看這......”
婦人打量了一番沐青易的衣著,隨即吩咐下人將沐青易扶回床榻上,又命左右將內(nèi)簾放下,這才讓太醫(yī)進(jìn)來。
那兩名太醫(yī)來回替沐青易切了脈后,均道:“五小姐的脈象并無大礙,大約是受驚過度,神思還未回轉(zhuǎn),且將養(yǎng)些日子,定會復(fù)原?!?p> 送走了兩名太醫(yī)后,沐青易斜躺著望著窗簾上方,淡淡的木香味鉆入鼻子,聞起來倒是舒心,可是這里是哪兒?為什么他們都叫自己小五?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一連串的問題像這淡淡的木香一樣,涌進(jìn)沐青易的腦子中,她忍不住用力晃了晃腦袋,不晃則罷,一晃整個腦袋頓時暈暈的,連看東西都天旋地轉(zhuǎn)起來。
“小姐,小姐......”昏迷前,沐青易聽到一個女孩在耳邊不停地叫著,她只希望這是個夢,等到醒來時,一切如舊。
“已經(jīng)治了大半個月了,怎么小五還是不見一點起色?”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說這話的是一個略微上了年紀(jì)的長須者,“能保住她的性命,我就足矣?!?p> “可她似乎不認(rèn)識我們了?!?p> “慢慢來吧,”那長者輕輕拍了拍婦人的肩,“既然活下來了,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沐青易醒的時候,聽到外面?zhèn)鱽硪宦暵暤南s鳴,她轉(zhuǎn)頭,看到一個女子趴在旁邊的桌上,已經(jīng)睡著了。
還在夢里?
沐青易輕輕起身,看到一旁放著的四五雙鞋子,拿不住到底該穿哪雙。
“穿錯了,會不會被笑話?”沐青易這般想著,又細(xì)細(xì)看了一番這個房間,看起來這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家戶,為了不出錯,沐青易作出個決定,不穿!
她只穿著長襪,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往外走,直走到門口,卻怎么也打不開這門。
怎么這么費勁?。?p> “小姐,您醒啦!”身后傳來那女子的聲音,差點沒把沐青易嚇得摔在地上。
沐青易轉(zhuǎn)身,努力擠出笑容道:“對,出去散散心?!?p> 那女子看起來像是跟自己同歲的模樣,穿著一身明黃色長衫,看著倒是活潑十分。
“小姐,您身體還沒痊愈,出去要是被風(fēng)撲了,病癥又要加重了?!?p> “我在屋里都躺了一天了,骨頭都要躺酥了?!?p> “您......”
“不準(zhǔn)攔我。”
“您要出去,先讓婢子替您穿上鞋吧。”
沐青易低下頭,看了看只穿著一雙綢襪的腳,這才罷休,準(zhǔn)備回榻上。
房門突然“嘣”地一聲被人推開,還沒見到人進(jìn)來,聲音就已經(jīng)傳進(jìn)沐青易耳朵里:“小五可是醒了?”
沐青易停住腳步,轉(zhuǎn)身準(zhǔn)備斥責(zé)來人,聽說古代女子閨房是不能擅闖的,怎么自己的閨房就像是旅店一樣,隨隨便便給人進(jìn)進(jìn)出出?
當(dāng)看清來人面目時,沐青易呆住了:這人不正是夢里的那位十二哥哥嗎?
那人生得竟然跟夢中者無一分別,不,應(yīng)當(dāng)是比夢里的那個男子還好看!
只見他長著一雙桃花眼,一合一閉間盡顯多情,立如芝蘭玉樹,好似歷盡千帆卻不墜青云的白玉郎!
世上怎會有這般相貌驚艷獨絕,世無其二的男子!
只見他徑直走向自己,一雙柔眼深情地看著自己,眼光瞥見自己沒穿鞋的腳,眉頭微皺:“怎的不穿鞋呢?”
“我......忘了,”沐青易又仔細(xì)看著眼前的男子,“你是十二哥哥?”
微皺的眉頭松開了:“是?!?p> 小丫頭在旁邊說:“果然見到十二郎,小姐的病就好大半了呢!”
十二郎將沐青易抱起來,重新放到榻上,親自為她穿鞋,道:“安蘭,去把小五的湯藥熱了?!?p> “是。”
這個小丫頭原來叫安蘭啊,沐青易看著躬身為她穿鞋的男子,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頭,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神情看著自己,那神色里,有純情,還有一絲委屈:“小五,聽說你什么都不記得了,怎的連我也不識了?”
沐青易不知道該說什么,夢里只知道他叫十二哥哥,但是叫什么名字,真的不知道??!
十二郎站起身,坐到她身旁:“你出事時我不在你身邊,怨我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出事?”沐青易不解,她出了什么事?
“將軍府突遭靺鞨余族攻擊,你受劍傷后落水,救上來足足昏迷了一月有余,可還有印象?”
沐青易搖頭。
十二郎嘆著氣,輕輕撫著沐青易的頭,她的發(fā)一如絲綢般柔順,“我正隨父親在江南采買,聞得將軍府出事,尤其是你,還受了這般重的傷,現(xiàn)在可覺得好些了?”
沐青易又將剛才的問題重新問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看來她是真的不記得自己了。
十二郎緩緩道:“盧攸寧?!?
叫我二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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