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臭。
這些騙子真是充滿惡臭。
張小雷在心中暗暗嘆氣,他只好又帶上李風(fēng)舞的信,往邵家走去。
考慮到又要去邵家,他索性帶上了墓碑,正好跟邵小玲交換紅裙。
等來到邵家,這后門空空如也。
張小雷想想也是,邵老爺這般身份的人,自然不會在后門等著,也不會在前門等著。
于是他有些別扭地翻過圍墻,摸著黑往上次的大堂走去。
等來到這兒,邵老爺果然在此處吃茶。
他單獨一人,坐在椅子上看著明月,倒是頗為悠閑。
張小雷怕驚擾到邵老爺,便直接走到大堂前方,正兒八經(jīng)地走了進(jìn)去。
邵老爺瞧見張小雷,他沒有理會,仿佛早已料到張小雷會來,自顧自吃茶。
等來到邵老爺跟前,張小雷拿出信封放在桌上,輕聲道:“邵老爺,這是我先生給你的信,可證明沐修是奸細(xì)?!?p> 邵品微瞇著眼睛,輕聲道:“江湖騙子都不可信,我怎么確定這不是你先生拿來騙我的?也許你們都心懷鬼胎,只是你先生打算賣掉沐修,讓我對他信任?!?p> 張小雷心中驚訝。
這邵品果然不一般,竟然猜出了大概。
他面不改色,說道:“我也不知,我只顧幫先生做事,還不到有資格參與計劃的地步?!?p> 邵品問道:“這般卑微?”
“先生對我有恩,我只要有口飯吃,就很是感激……”張小雷誠懇道,“別的事兒,叫我做什么,那我便做什么,不敢多問。”
邵品嘆息道:“挺好一青年,怎么跟下九流混在一起?”
張小雷下意識道:“我先生不是下九流?!?p> “他就算是騙仙,也只是下九流。”邵品說話時,臉上有股輕蔑與淡然,“乞丐的頭子,便不是乞丐了么?”
張小雷不知如何作答。
他倒是覺得邵品說得也對。
仔細(xì)想想,李風(fēng)舞確實是下九流。
于是他回答道:“邵老爺,我們這些人沒多大身世,你說我們是下九流,那我們也認(rèn)了。這年頭挨罵若是能換個番薯,換些饃饃,那也劃得來。我們也沒多的想法,只想在這世道吃飽飯?!?p> 邵品嘖嘖道:“你先生若是真有能耐,就該去報國?;识骱剖?,他空有一身本領(lǐng),卻不知投軍報國,或是做一官員門上賓客,實在是浪費本領(lǐng)?!?p> 張小雷笑道:“先生的想法,我不敢揣測?!?p> “你揣測不了,我卻已經(jīng)揣測明白……”邵品淡然道,“你可知道,你先生與我做了什么交易么?”
張小雷搖頭道:“不知,也不想知?!?p> 邵品笑道:“不想知?”
“我只顧做事,打聽再多也沒意義,沒那心思?!?p> “那你便下去吧?!鄙燮伏c頭道。
張小雷松了口氣,連忙退下了。
他沒有急著離開邵家,而是在里邊晃蕩,尋找邵小玲的住處。
記得邵小玲在學(xué)堂里說過,她住在屋子的西北角,因為那邊有個空閑的演武場,專門為她一人所用。
張小雷尋找一番,還真找到了邵小玲的住處。
雖然已經(jīng)入夜,但邵小玲還未進(jìn)房休息。
她正站在一個怪異的木樁旁,那雙手出手如電,打得虎虎生風(fēng)。
張小雷在心里暗暗稱贊一句厲害。
邵小玲見到張小雷,她停住手,笑吟吟地說道:“怎么忽然來了?”
張小雷說道:“來和你交換線索,不過你這是在做什么?”
“練功……”邵小玲說道,“木人樁,沒打過么?”
張小雷搖頭說道:“我不練功,自然沒打過?!?p> “也對,你看著便不像是會有出息的樣子。估摸著在爛泥巴里展現(xiàn)你毫無意義的一生,便是你來人間走一遭的真理了。”邵小玲安撫道。
張小雷聽見這說法,他想要反駁,又不是如何反駁。
事實上,他想扯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可擔(dān)心被人痛打。
“我去拿裙子?!?p> 邵小玲嘻嘻一笑,便進(jìn)了屋子。沒過多久,她便將紅裙帶出來,與張小雷說道:“來,交換。”
張小雷連忙將墓碑遞給邵小玲,跟她換過紅裙之后,便急匆匆說道:“那我先走了?!?p> “走?”
邵小玲驚訝道:“現(xiàn)在是你走的時候嗎?我們難道不該交流交流心得?”
張小雷無奈道:“我與你有什么心得好說?”
“互相交流心得,也能縮短雙方的時間?!?p> “可我沒有心得?!?p> 邵小玲的眼里,頓時出現(xiàn)一絲鄙夷:“你果然是沒有出息的人,正好我有些心得,就讓我來告訴你?!?p> 張小雷苦笑道:“愿聞其詳?!?p> “這件裙子,應(yīng)該沒有人穿過?!?p> “???”
邵小玲一開口,便讓張小雷很是驚訝。
他眨著眼睛,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沒有人穿過?”
邵小玲指著裙子說道:“這裙子……像是粗略趕工出來的,只是圖個樣式,但里邊的做工很是粗糙。你瞧,這兒有幾處縫合的地方,做得很差勁,若是穿在身上,會磨得疼。只有腦子傻了的人,才會穿這樣的裙子?!?p> 張小雷在邵小玲的指導(dǎo)下,仔細(xì)地打量著裙子。
后背處、腰處、右邊袖子,確實都有沒縫好的跡象,多出了未裁剪好的布料。
他好奇道:“你可真是厲害,怎么能觀察得這么仔細(xì)?”
邵小玲哼道:“因為我自己穿上了,我之前看的時候沒有感覺,等穿上之后,立即就發(fā)覺了不對勁。”
“你!”
張小雷目瞪口呆:“從棺材里拿出來的東西,你還能穿在自己身上?”
“為什么不能穿?”
“你就不擔(dān)心厲鬼索命么?”
“怕個球……”邵小玲滿不在乎道,“要是真有厲鬼來跟我索命,那我倒要看看誰更厲害?!?p> 這姑娘……確實是兇殘!
張小雷在心中暗暗評價了邵小玲一句,隨后問道:“這衣服還有什么問題么?”
“其他問題倒是沒了,只是能感覺出不會有人穿。如果那人真要穿的話,應(yīng)該會將布料修好……”邵小玲說道,“你這墓碑,我也仔細(xì)瞧瞧,也許我能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p> 張小雷的心中,忽然有了邪惡的想法。
為了調(diào)查,邵小玲將紅裙穿在了身上。
她……該不會把墓碑放在邵家祖先的靈堂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