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哪有那么神奇的事情,算命先生也就是能騙騙你們這樣的無知老奶奶”林明錚心煩意亂地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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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白面前,他們這一家已經(jīng)足夠丟人的了。這幾年的牢獄生活,確實(shí)讓他想了許多,也對(duì)曾經(jīng)的自己有了很深的反省與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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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出獄之后,他以為自己會(huì)得到釋懷,可是家里邊的每一個(gè)人與他們一貫的處事態(tài)度,都令他越發(fā)地感到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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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呢?人家說的可準(zhǔn)了,你這孩子”林梅秀顯然對(duì)于林明錚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她臉色陰沉地凝視著他,使著眼神讓他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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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他們的話之后,莫白也總算明白了林梅秀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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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走吧,我沒那么多時(shí)間與你們?cè)谶@浪費(fèi)”話落,莫白冷漠地轉(zhuǎn)身,牽著慕小白走進(jìn)了屋。林明錚也即刻轉(zhuǎn)身獨(dú)自離去,留下林梅秀與林城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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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惜一切代價(jià),只為了達(dá)到自己利益與目的的人,他們只會(huì)說著違背自己意愿的人有多冷漠,卻永遠(yuǎn)都不會(huì)反省自己,永遠(yuǎn)都無法明白自己才是那個(gè)最冷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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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虛偽與迎合是在這個(gè)世界存活下去,所必須要遵守的游戲規(guī)則,那么莫白深知自己無法成為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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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在自己成為那樣的人之前,他會(huì)親手把自己扼殺掉,不會(huì)讓自己有機(jī)會(huì)成為曾經(jīng)那樣厭惡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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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上擺放著一團(tuán)亂糟糟的設(shè)計(jì)圖,莫白坐在書桌前,雙手合十放在額頭處,閉上雙眸,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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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小莫是不是令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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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樣來對(duì)待林家,不知道該怎么與這個(gè)世界相處,為什么明明我那樣地努力,卻終究還是活得這般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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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小莫應(yīng)該怎么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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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一片寂靜,所有的問題都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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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小寶要玩那個(gè)~”慕小白興奮地牽著慕梔暖和陸嘉銘的手,小臉抬了抬,指著對(duì)面的旋轉(zhuǎn)木馬,興致盎然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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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梔暖淺淺一笑,從口袋里拿出紙巾擦了擦她鼻尖上冒出的汗水,雖然現(xiàn)在仍舊是處于冬季,可是幾人在太陽底下跑動(dòng)久了,難免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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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銘目光落在正小心翼翼為慕小寶擦汗的慕梔暖身上,細(xì)心的他還是察覺到她皎潔的額頭上冒出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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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伸進(jìn)外衣口袋,他拿出了自己常帶的手帕,正欲觸碰到她的額頭時(shí),卻被她更快一步地往后退了了一步,他修長(zhǎng)的手臂僵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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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在看到慕梔暖一臉茫然的表情時(shí),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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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duì)自己的防備心,可真的不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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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梔暖有些怔怔然地站在原地,方才什么都沒有來得及想,只是感覺到他氣息的靠近,便腦袋一片空白地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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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也出汗了,嘉銘哥哥擦擦”小寶一臉看好戲似地偷笑著,兩只眼睛瞪得大大地往返于兩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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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來就好”慕小寶這小家伙的起哄,無疑讓慕梔暖更覺著尷尬。
慕梔暖有些慌亂地從口袋里拿出紙巾,隨意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便即刻牽著慕小寶的手,往旋轉(zhuǎn)木馬走去,絲毫沒有去看身后的男人一眼,也并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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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銘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手帕,淺笑著把它安放回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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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要讓她放下防備,還需要很長(zhǎng)的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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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銘哥哥快來”慕小寶奶聲奶氣地對(duì)著慢吞吞的陸嘉銘著急開口,小巧的五官緊皺到一塊,彰顯著小家伙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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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陸嘉銘炙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慕梔暖身上,邁著修長(zhǎng)的腿小跑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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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慕梔暖身后,她的腦袋恰好在他胸膛的高度,雙眸落在她有些俏皮可愛的辮子上,不禁發(fā)出了微微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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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感受到他氣息的靠近,慕梔暖就已經(jīng)僵在原地不敢動(dòng),可是此時(shí)聽到他的笑聲,她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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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zhuǎn)過身子,抬眸,眉頭微蹙地瞪了他一眼,冷清地開口:“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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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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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慕梔暖氣呼呼地對(duì)他翻了個(gè)白眼,而后十分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地轉(zhuǎn)過身,背對(duì)著他。
“嘉銘哥~”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兩人同時(shí)側(cè)過臉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慕梓柒正牽著一個(gè)小男孩朝他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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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銘哥哥”見到陸嘉銘,小男孩十分激動(dòng)地抱著他的長(zhǎng)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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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梔暖牽著慕小寶站在一邊,從他們打招呼的方式看來,兩人應(yīng)該特別熟絡(luò),隨后她將視線轉(zhuǎn)向恰好正看著自己的慕梓柒身上,微微淺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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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慕梓柒好像說過他們兩家是世交呢,不熟悉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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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銘把小男孩抱在懷中,聲音很溫柔地開口:“有沒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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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嘉銘哥哥,你好久都沒來看我了,爸爸說你忙,不能隨意打擾你”小男孩甕聲甕氣地開口,兩只小短手圈主他精致好看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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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樂找我,隨時(shí)有空”話落,陸嘉銘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臉,抱著他轉(zhuǎn)向身旁的兩人,聲音低沉卻不失溫和地開口:“這是小暖姐姐,這是小寶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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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暖姐姐好~,小寶姐姐好~”小樂對(duì)著慕梔暖晃了晃自己的小短手,兩只大眼睛因?yàn)闈庥舻男θ荻兊脧潖澋?,像月牙一樣好看?p> ?
“嘉銘哥,你們?cè)趺磿?huì)一起來游樂場(chǎng)?”慕梓柒走到陸嘉銘身邊,臉上掛著一抹落落大方的微笑,綿言細(xì)語地朝著陸嘉銘開口。三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宛若是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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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陸嘉銘在她走近的瞬間,往旁邊的位置挪了兩步,讓自己與她保持著絕對(duì)適當(dāng)?shù)木嚯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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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不喜歡與人走得太過親近,特別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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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便慕梓柒家與他們家是世交,兩人也能稱得上是青梅足馬的關(guān)系,可是他性格一向孤僻,喜靜。他一直覺得女人是一種很麻煩的物種,特別是看到她們哭跟鬧的時(shí)候,總會(huì)煩躁,所以他與慕梓柒之間,也稱不上很熟絡(l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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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銘一如既往疏離的動(dòng)作,還是讓慕梓柒感到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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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這樣,在愛情中都顯得卑微,明明知道那個(gè)人心里沒有自己,卻依舊懷揣著一個(gè)自欺欺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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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陸嘉銘已經(jīng)很多很多那年了,看著身邊這個(gè)男孩從青澀少年成長(zhǎng)成如今這般沉穩(wěn),有魅力的翩翩公子,他就像是她的一個(gè)信仰,他的喜怒哀樂總能輕易牽扯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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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要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才得以走進(jìn)他的心。他總把她拒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她一直以為他對(duì)所有的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可直到慕梔暖的出現(xiàn),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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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貫冰冷的眼眸,原來也會(huì)有這樣溫柔的時(shí)候;他那總彰顯著生人勿近的氣勢(shì),原來只有在慕梔暖面前才會(huì)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那沉默寡言的性子,原來也會(huì)主動(dòng)找話題去與人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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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梔暖,是他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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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shí)到了這一點(diǎn)時(shí),慕梓柒整個(gè)身子就像是被大海淹沒,而唯一的那根稻草,卻在她遙不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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