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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督的朝堂日志

第三十二章 自盡

廠督的朝堂日志 何時以清淺 2160 2019-10-08 18:54:28

  北鎮(zhèn)撫司大堂里,錦衣衛(wèi)的屬官小心翼翼站在主座旁,看著自打坐進來就沉著一張臉的夏衡,輕聲道:“廠公要不先喝杯茶,我們僉事一會兒就到?!?p>  夏衡沒答話,那人更緊張了,悄悄往側(cè)門看了一眼,終于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過來了,松了口氣:“廠公,僉事來了?!?p>  田玉寧看起來漫不經(jīng)心的,一邊邁步過來,一邊問道:“我不是已經(jīng)告訴東廠的人沈昱莫被刑部提走了嗎?怎么廠公又進來了?”

  田玉寧在夏衡跟前站定,視線往大堂里掃了一圈,見原本錦衣衛(wèi)的人已經(jīng)被東廠的人替掉了,眼里閃過一瞬怒意,很快又被掩住了,轉(zhuǎn)頭見夏衡陰沉沉地盯著他,笑了笑問道:“廠公這是怎么了?”

  “沒怎么,就是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田僉事。我東廠下進北鎮(zhèn)撫司的人,你憑什么讓刑部提走了?”

  “廠公是說這個啊。”

  田玉寧在夏衡身邊坐下,接著道:“這個案子從始至終就是交給東廠和刑部一起管的,刑部要審人,我有什么理由不給嗎?”

  “他要審自然可以,在北鎮(zhèn)撫司審就是了,田僉事為什么把人送去了刑部還不跟東廠打一聲招呼?”

  “刑部來我這里要人了,我有什么辦法?人家刑部有管這案子的資格,我北鎮(zhèn)撫司有嗎?我把人扣下,到時候刑部參我一本說我妨礙刑部公務(wù)是輕,若是說我別有所圖,那我豈不有口難辨?!?p>  夏衡見田玉寧一副散漫的樣子,語氣里帶著幾分怒氣,站起來道:“田僉事若是實在攔不住人,那為什么不通知東廠?倘若沈昱莫出了北鎮(zhèn)撫司有個什么意外,你給我向上頭交差嗎?”

  夏衡的話也激起了田玉寧積攢已久的怒意:“刑部要人是去審人的,犯人的安全他們自然會考慮,用不著你我操心。夏廠公,我知道您是御前的貴人,可我北鎮(zhèn)撫司,還沒淪落到東廠的附庸吧。我怎么沒告訴東廠了?我不是跟東廠的人說了刑部把人提走了嗎?廠公不去刑部,反倒在這里與我為難,這就是關(guān)心案子的態(tài)度嗎?”

  “我怎么看廠公現(xiàn)在極其不想讓刑部插手這個案子呢?廠公是擔憂什么?擔憂刑部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傷痕累累?擔憂刑部查出來廠公你刑訊逼供?”

  田玉寧說著也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夏衡,夏衡嗤笑了一聲,道:“刑訊逼供?我倒不清楚,田僉事在妖狐案因刑訊逼供被御旨斥責后,竟變的如此悲憫了。東廠用北鎮(zhèn)撫司的刑具,在適合的時機,給他們留下了無礙性命的傷,在田僉事眼里就是刑訊逼供?照這么說的話,田僉事放進我東廠審訊室里的刑具是用來做什么的?裝飾擺件嗎?”

  田玉寧被噎了一下,眼里的堅定一下子消散了,抿了下嘴坐了回去:“既然如此,要么廠公就去刑部要人,要么就在這兒等著,等刑部送回來?!?p>  夏衡剛要再開口,燕臨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剛一進門就說道:“爺,沈昱莫沒了?!?p>  一聽這話夏衡立刻轉(zhuǎn)過了身,田玉寧從椅子上站起來詫異地問道:“沒了?跑了還是死了?”

  燕臨瞥了田玉寧一眼對夏衡說:“死了,割破了頸脈?!?p>  果然出了意外!

  夏衡氣上心頭拍了下桌子,震的田玉寧的目光隨著茶水顫了顫。

  “尸首呢?”

  “東廠的人控住了,我來時通知了東廠的仵作?!?p>  “好。”

  夏衡說完抬步就往外走,冷冷的聲音傳到了田玉寧耳朵里:“田僉事收拾收拾,準備面圣吧?!?p>  待燕臨揮手帶著東廠的人隨夏衡走了,田玉寧緩緩地坐回了椅子上,喃喃道:“怎么就……自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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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宮,皇帝坐在案桌后,翻著手上的奏疏,陳翊坐在一邊安安靜靜的候著。

  “你怎么看這次拾遺?”

  聽見皇帝的問話,陳翊一下子提起了精神,想了想回道:“這次拾遺公疏上有十一個人,是自京察以來最多的一次,吏部覆核留下了四個,吏部文選司郎中趙勉、工部營繕司郎中龐宇、兵部職方郎中楊于庭和主事袁黃。這其中,楊于庭,就如吏部所言,寧夏之變,銳于任事,拾遺疏中所言之過遠遠不及他的功勞,如今尚未論功行賞,卻要予以罷黜,奴婢也覺得不妥。袁黃呢,依吏部復核的結(jié)果,也只是些許小錯,況且他如今有要職在身,奴婢以為,吏部考慮待他此事了結(jié)再論其功過定奪,也無不可。關(guān)于這兩人,朝中大多人的觀點也是如此。”

  “至于趙勉,趙勉公疏上所劾的理由,是說趙勉在甲寅內(nèi)閣廷推時隨原任吏部稽勛司郎中廣播讒言,誣蔑前禮部侍郎孟禾,吏部給出的回疏,是說趙勉當年所議只是不贊同孟禾入閣,并未有所誣蔑,況且原任吏部稽勛司郎中并未獲罪,而今確以此為由要求懲處趙勉并不妥當。關(guān)于此事,奴婢覺得,趙勉那年所議,本就是朝論紛爭之處,算不得誣蔑,奴婢覺得拾遺公疏會有他,是有人對京察中楊品的處置不滿,但吏部以此逐楊品卻留趙勉,確也有庇護之疑??墒侨缃竦那閯?,趙勉留,是吏部有意庇護,趙勉去,是吏部掌察不力,趙勉無論是去是留,吏部都難脫此疑?!?p>  “所以復核趙勉的事情,吏部就推給了蘇季。”

  聽皇帝如此說,陳翊低頭笑了笑,接著道:“至于龐宇,夏衡今日也回話了,這個貪,并不屬實,與吏部的復核一致。而這龐宇,是工部的人,這一次工部左侍郎唐允,可以說是與宋云鞍站在了一處,而這貪的罪名,看似嚴厲,卻也難有爭議。如此看來,這份公疏,藏著不少心思?!?p>  “讓人察覺這份心思,就是這份回疏的精妙之處。”

  陳翊不再說話了,安靜下來讓皇帝自己去仔細分辨,這時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陳翊看了眼皇帝,見他點了點頭,起身走到門邊問了話。

  “怎么了?”

  “回皇爺,是段司寇、夏衡和北鎮(zhèn)撫司田玉寧求見,說是有徐州貪墨的要事要報?!?p>  “徐州貪墨又怎么了?”

  皇帝更煩悶了,摔下了手上的折子,雖是一臉不耐煩,還是回道:“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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