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停在了岸邊，船艙里的人陸陸續(xù)續(xù)走了出來，原本就熱鬧的港口這會兒更加雜亂了。人群中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岸邊走了過來，許是跟在前面三人身后的幾個侍衛(wèi)有些嚇人，路人們自覺地繞開了他們，倒是顯得他們旁邊空曠了許多。盡管中間隔著一個蘇季，趙懷寧還是掩不住他的熱情，湊過頭朝著另一邊帶著幕離的顧之寧絮叨著：“小公子，小公子，你家住哪里??？我還要在京城留好幾天呢，日后我們還可以再聚聚啊。”
“有空再說?！?p> “小公子你是京城人士嗎？你可知道這京城有什么有趣的地方，不如你帶我去轉(zhuǎn)轉(zhuǎn)?。俊?p> “花樓挺有趣的，自己找就好，不難?！?p> ……
“那，那小公子你如今可娶妻了？沒有的話我?guī)湍憬榻B……”
“長青！”
蘇季聽著趙懷寧在耳邊一直不停地說話，只覺得腦袋嗡嗡的響，聽著趙懷寧突然說到了娶妻更是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正不知道該怎么幫顧之寧接話的時候，眼神一轉(zhuǎn)看到了對面的蘇長青，連忙出聲喚了一聲，打斷了趙懷寧接下來的話。
一邊的蘇長青聽到人群里傳過來了蘇季的聲音，定睛看到了他們一行人笑了笑，側(cè)頭跟身邊另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說了句話，帶著他一并朝他們走了過來。
“小公子?！?p> 蘇季看著蘇長青笑了笑點了下頭，而后低頭看著蘇長青身邊的男孩問道：“怎么顧小公子也在這兒呢？”
顧之易笑了笑仰臉答道：“蘇大哥。阿爹托我在這兒接個人，剛好看到長青大哥也在等你，我就隨他一起了。昨兒個我阿爹還說應(yīng)該蘇大哥快回來了呢，趕巧今天就碰見了?！?p> 顧之易答完看了看蘇季身旁的兩人，問道：“蘇大哥不是一個人走的嘛，這二位是？”
蘇季聽言側(cè)身介紹道：“這位是杭州富商趙家的大公子趙懷寧。趙兄，這位是廷尉府上的小公子顧之易。“
趙懷寧聽到蘇季的介紹，笑了笑拱手行了一禮道：“原來竟是廷尉府上的小公子，在下趙懷寧見過小公子。“
顧之易見狀連忙往側(cè)邊讓了讓拱手也回了一禮：“趙公子客氣了，之易見過趙公子?！?p> 蘇季看著蘇長青又和趙懷寧行了禮，想起了一邊站著的顧之寧，又對顧之易介紹道：”啊，還有這位，這位想來小公子也是認(rèn)識的。“
“我認(rèn)識的？“
顧之易聽言扭頭好奇的看著一邊戴著幕離臉都看不清的人，只聽幕離下傳來帶著笑意的聲音說道：“阿易看看我是誰?！?p> 聲音剛落下顧之寧掀開了幕離，顧之易看清了幕離下的那張臉驚喜地喚道：“阿姐！“
一邊的蘇季和趙懷寧和聽到這聲“阿姐“都一下子愣住了，尤其是趙懷寧，轉(zhuǎn)過頭愣愣地看著那邊敘舊的兩個人。
阿姐？之易的阿姐，那不就是廷尉的女兒，臬臺的兒媳，是……燕臣的夫人？
“女的？誒，小公子是女的欸。我就說嘛，按小公子那長相怎么會是個大小伙子，你還不信?！?p> 趙懷寧一邊看著顧之寧一邊拉著蘇季的手激動地說著，轉(zhuǎn)念回想起這幾天蘇季總是恰到好處的攔著他不讓他往顧之寧跟前湊，突然覺得有些怪怪的，扭頭朝蘇季問道：“咦？不對啊，沐哲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我就說你怎么平常都不讓我靠近她，還非得讓人家戴著幕離，合著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哎呀，你這人……你怎么不告訴我呢你，多好的機(jī)會啊。真的是，你怎么不早說呢？“
蘇季被趙懷寧抱著胳膊一通亂搖打斷了思緒，回過神來看著一臉懊悔的趙懷寧說道：”不是，我告訴你有什么用，她成親了?！?p> 趙懷寧聽言一愣，呆呆地看著蘇季說：“成親了？這么快的嗎？哎呀，太可惜了，嘖，怎么那么早就成親了呢。”
趙懷寧說完苦著一張臉望向那邊姐弟倆，只聽顧之寧問道：“阿易來這兒是等我的嗎？“
“對。阿爹收到了杭州來的信，說是怕阿姐會一個人跑回來了，阿爹不放心可又不知道你在哪兒，只好讓顧伯在船港這兒天天等著。今天我功課完的早，便和顧伯一起出來了，正巧就讓阿姐就讓我接到了?！?p> 顧之易說著回頭看了眼身后跟著的老管家，顧之寧笑了笑朝那管家說：“辛苦顧伯這幾日在這兒等著我了?！?p> 老管家聽言擺了擺說：“不會不會，還好小姐回京城了，不然老爺怕是要擔(dān)心壞了?！?p> 顧之易側(cè)頭看到了一邊的蘇季，回過頭又問道：“阿姐怎么和蘇大哥走到一起了呢？是蘇大哥帶阿姐回來的嗎？”
顧之寧看了眼蘇季答道：“我們是半路上遇到的，不過他確實是照顧了我許多?！?p> 顧之易聽言轉(zhuǎn)身站正朝著蘇季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一禮感激地說道：“多謝蘇大哥一路上照顧我阿姐了?！?p> “沒關(guān)系，小事而已。”
“還有我呢，我也是照顧了的。“
顧之易看到趙懷寧急急忙忙的插了一句話，笑了笑也行了一禮道了謝：“多謝趙公子?！?p> “沒事兒，沒事兒。不過下次顧小……呃，下次還是小心些的好，畢竟也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像我和沐哲這么好的人?！?p> “好，我明白了?！?p> 顧之寧說完了話，蘇季轉(zhuǎn)頭朝趙懷寧問道：“趙兄如今打算去哪兒？“
“趙家在京城有院子，我這幾日都要住在那兒。沐哲你住在哪里啊，我們那么有緣，日后小公子不方便，我們也可以再聚聚嘛?！?p> 蘇季笑了笑答道：“好啊，我住在黃華坊史家胡同第三個街道第七家，你若是得閑，大可以來找我?！?p> “行，我記住了，那我這就先走了?！?p> 趙懷寧說完又和幾人相對行了禮，帶著自己的侍衛(wèi)走遠(yuǎn)了，走了幾步回過頭又笑著擺了擺手走遠(yuǎn)了。等蘇季回過了頭，顧之易又問道：“蘇大哥現(xiàn)在急著回去嗎？蘇大哥和我們一起回顧宅吧，想來蘇大哥遲早也要跟阿爹交代一下杭州的事，倒不如現(xiàn)在就同我們一起?！?p> “不了，今天顧小姐也才剛回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明天，明天我再去顧宅跟廷尉交代案子。顧小姐和小公子也回去吧，免得廷尉擔(dān)心，顧小姐也可以歇一會兒?！?p> 顧之寧：“好，多謝你一路上照顧我了?！?p> “也沒有照顧什么，還是我欠你的多一些，你不必如此掛懷。日后若是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大可以告訴我?！?p> “我知道了?！?p> “那我就和阿姐先走了，蘇大哥我們明日再見?！?p> “好。“
蘇季又送走了顧之寧和顧之易他們，蘇長青往旁邊走了幾步說道：“辛苦小公子了，現(xiàn)在是要回蘇宅嗎？”
蘇季笑了笑對長青說：“對，先回蘇宅收拾一下歇一會兒，晚些時候我去趟夏宅?！?p> “好，蘇宅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馬車就停在那邊?！?p> “麻煩長青了?！?p> “不會。”
長青說完帶著蘇季朝對面的馬車走了過去，方才雜亂的人潮，漸漸又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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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宅里，夏安帶著幾個小廝和一個東廠的侍衛(wèi)收拾著臺上放著的那幾缸蓮花，打算換成應(yīng)景的小株桂花樹，一回頭看到了蘇季從門里踏了進(jìn)來，轉(zhuǎn)身驚喜地說道：“蘇大人從杭州回來了?！?p> “哎，我回來了?！?p> 蘇季走進(jìn)來給夏安免了禮，看到小廝們忙碌的樣子問道：“你們這是忙什么呢？”
“已經(jīng)八月了，打算把蓮花換成桂花?！?p> 蘇季點點頭說：“哦，這樣啊。你們爺回來了嗎？”
“還沒呢，看時辰應(yīng)該快了。“
“那我先去書房等他吧。“
“行，等爺回來我告訴爺過去。“
“好。”
夏安看著蘇季往書房那邊走了，轉(zhuǎn)過頭跟侍衛(wèi)吩咐道：“你去趟廚房，讓他們送壺茶過去?！?p> “行，我這就過去?！?p> 那侍衛(wèi)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往廚房走了，夏安扭頭對小廝們叮囑道：“小心，慢點，小心水撒到身上?！?p> “誒，記著呢?！?p> 夏安看著小廝們挪開了栽著蓮花的水缸，把桂花樹的花盆換了上去，突然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勁。這個時辰，書房，糟，夫人！
“哎，蘇大人，蘇大人你等一下，大人，大人！“
夏安想到這兒喊了一聲連忙朝著蘇季先前走了的方向追了過去，小廝們聽到夏安的聲音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來只看到了夏安跑走的背影，奇怪的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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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一束陽光照進(jìn)窗子灑在了窗邊那盆水仙花上，映的水仙花的葉子愈發(fā)青翠。白瀟手里拿著拿著一塊白布，擦了擦窗邊的案桌，轉(zhuǎn)身朝書案走了過去。白瀟走到書案前，看著干凈的仿佛自打拿回來就沒用過的書案嘆了口氣。書案上除了一套筆墨和擺飾，就只放著一本書，白瀟把書案擦了一遍，坐在了書案后，拿起書看了一眼，小聲念叨了一聲：“換書了呢?！?p> 白瀟正打算像往常一樣坐這兒看會兒書，門外傳來了漸漸靠近的腳步聲，白瀟以為是夏衡回來了，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沒過一會兒一個人影推門閃了進(jìn)來，白瀟定睛一看卻是蘇季。白瀟發(fā)現(xiàn)蘇季進(jìn)來好像還沒看見她，徑直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門，連忙出口喚了一聲：“蘇大人?！?p> 蘇季對自己居然在夏宅看到了應(yīng)該在乾清宮的白瀟很是疑惑，愣了一下才問道：“咦？白姑娘？誒，這兒不是，不是沐明的書房嗎？你怎么在這兒呢？”
“那個我……”
“蘇大人！蘇大人！“
白瀟還沒來得及回答，夏安一邊嚷著一邊推門跑了進(jìn)來。夏安先是扶著蘇季喘了幾口氣，而后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呀，蘇大人，我，我一時忘了跟你說了，這個時辰，夫人一般都在這兒呢，書房這會兒……“
“夫人？等一下，誰夫人？“
夏安一番話把蘇季的疑惑變成了驚訝，夏安接著解釋道：“我們爺?shù)姆蛉税 ！?p> “沐明的夫人？他什么時候……“
“都擠在門口干什么呢？“
這邊話還沒說請，門口夏衡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蘇季扭頭看到了還穿著飛魚服沒來得及換的夏衡，走過去拉他問道：“沐明你娶妻了？”
夏衡聽他這么問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后答道：“嗯……目前來看，算是?！?p> 蘇季聽言看了看白瀟，又看了看夏衡，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跟夏衡說：“那個，沐明你別生氣啊?！?p> 蘇季說完話，在夏衡莫名其妙的的眼神下拉著他轉(zhuǎn)了一圈背對著這邊，然后對著白瀟一臉正色的問：“白姑娘你莫要害怕，我擋著他呢。我就問一句，白姑娘你可樂意？”
蘇季這么一問白瀟還沒反應(yīng)過來，后面的夏衡轉(zhuǎn)過身拉過蘇季說：“你干什么呢？這事兒是……“
“我自然是樂意的?！?p> 夏衡正打算跟蘇季好好解釋一下事情的始末，白瀟的聲音突然插了進(jìn)來，聽到她的話夏衡和蘇季都安靜了下來側(cè)頭看著她，白瀟接著說：“自廠公幫我出宮以來，照顧了我許多，我沒有什么不樂意的?！?p> 蘇季聽到白瀟的話松了口氣笑了笑說：“早說嘛，這樣我就放心了嘛。沐明你挺快啊，我這才走了三個月回來你居然連夫人都有了。我好歹也是在御前呆過幾年的，怎么一點苗頭都沒看出來呢。讓我算算，我是九月的，沐明比我早五個月……蘇季見過嫂嫂?！?p> 蘇季說著彎腰向白瀟行了一禮，白瀟見狀往旁邊讓了幾步躲了過去：“蘇大人不必如此。“
夏衡：“他若想行禮讓他行便是了，隨他吧。“
夏衡說完扭頭有對蘇季說：“下次來把見面禮補(bǔ)上?！?p> “好好好，我補(bǔ)上，下次一定補(bǔ)上。“
白瀟看著他們的樣子笑了笑，說道：“蘇大人過來應(yīng)當(dāng)是有話要和爺說的，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白瀟打完招呼打算和夏安一起出去，夏衡這時又說道：“書也帶上吧，回去看。“
“啊，好?！?p> 白瀟轉(zhuǎn)身回去拿了書，帶著夏安一起出去了。蘇季站在門邊看著白瀟和夏安走出了書房院子的門，側(cè)頭看著夏衡調(diào)侃道：“你可以啊，這么快。怎么都沒告訴我一聲呢？”
“現(xiàn)在不是知道了嘛。你先坐會兒，我去換件衣服，待會兒過來?！?p> “行，你去吧?！?p> 蘇季帶著一臉笑意看著夏衡也出去了，轉(zhuǎn)身進(jìn)了書房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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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熱氣隨著茶壺中流出的茶水落入了茶杯中，碰到杯底又彌漫了起來，籠罩住了整個茶杯，在青瓷的茶杯壁上聚成了細(xì)細(xì)的水珠。
“是這么回事兒啊，那沐明也算是英雄救美了嘛?！?p> 蘇季邊說著邊把剛才倒好的茶往對面換了身常服的夏衡面前推了推，夏衡把茶杯握在手里接著說道：“湊巧而已，況且有老祖宗在，總歸不會真讓她出事。話說回來你剛才那是什么反應(yīng)，你當(dāng)成什么了？”
蘇季訕訕的笑了一下說：“我那不是因為之前從來就沒聽說你倆的事兒，所以下意識就以為是你強(qiáng)人所難嘛?！?p> 蘇季看著夏衡身子往前一傾連忙補(bǔ)充道：“這是因為你厲害呀，難免會把你放到強(qiáng)勢的地位上，無關(guān)人品的，我發(fā)誓?！?p> 夏衡看著蘇季一臉認(rèn)真的樣子，平靜了一下慢慢坐了回去：“算你補(bǔ)充的快?！?p> 蘇季聽言笑了笑說：“我看沐明對白姑娘挺上心的，白姑娘現(xiàn)在也沒什么怨言，如今這樣就挺好的，日后的事日后再說吧?！?p> “我知道?！?p> 蘇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想起了這次來的正事，連忙放下了茶杯，從胸口把卷宗拿了出來：“對，差點把正事兒忘了，沐明你看看這個?！?p> “這是什么？”
夏衡從蘇季手上接過了卷宗，一邊聽蘇季說話一邊翻看了起來。
“這是我在浙江提刑按察使司看到的，只是現(xiàn)場勘驗的一部分，夾在另一個沒關(guān)系的案子的卷宗里。我打聽了一下，建寧十三年的浙江按察使是李泠，聽沈老說他與我祖父平日來往甚密。我想法子跟李泠的字跡對了一下，黑字不是他的字跡，旁邊批注的紅字是。當(dāng)年的蘇州知府是王呈，黑字可能是王呈那邊原本的，也有可能是謄抄的。我只知道這些了，剩下的只好托你幫我了。”
隨著蘇季說完了話，夏衡也瀏覽完了卷宗，抬頭問道：“你在蘇家案子的其他卷宗里有看到‘青云扶日旗‘的問題嗎？”
蘇季搖搖頭答道：“沒有，除了這個，我沒在別的地方看到過，沒有人再提了?！?p> 夏衡沉吟了一會兒說：“那也就是說，‘青云扶日旗’的問題有可能是李泠沒來得及提出來，也有可能是被人瞞下了。沈老那邊還說什么了嗎？”
“沈老說因為蘇家出事之前他剛和祖父鬧了矛盾，所以為了避嫌，他沒有參與過問蘇家的案子，具體的情況他也不清楚。不過他跟我說，當(dāng)時的浙江巡撫說服了王氏倭寇接受朝廷的招安，蘇家出事的時候，他們就待在杭州商量招安事宜。他還說當(dāng)時的內(nèi)閣，他是不同意招安的，同意招安的是我祖父。倘若沈老說的沒錯，那王氏倭寇為什么會在接受招安的同時又殺了支持他的祖父？”
“這卷宗中不是說‘青云扶日旗’有異嗎？或許是倭寇之間的內(nèi)斗呢。”
蘇季聽夏衡這么說，低頭思考了一會兒說：“沐明說的也是，只是我們現(xiàn)在也不好查他們。”
“不著急，慢慢來，既然現(xiàn)在有線索，那我們就先查他。你剛才說那人是誰？”
“李泠，字清林，湖廣江夏人，今年應(yīng)該是五十二。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兒，拜托你幫我查查了?！?p> “李泠……好，我記得了，我會讓東廠的人去找，有消息了告訴你。”
蘇季聽言感激的笑了笑說：“多謝你了?！?p> “小事而已，沒關(guān)系，我很愿意為你和蘇世叔出份力。”
夏衡說完喝了口茶接著問道：“我聽高遠(yuǎn)說你在路上遇襲了？”
蘇季無奈的笑了笑說：“倒也算不上遇襲，只是幫人擋了災(zāi)。還好有你的令牌和高遠(yuǎn)在，不然怕是真的要做冤死鬼了。對，我把令牌還你?！?p> 夏衡伸手接過蘇季的令牌，盯著令牌看了一會兒抬頭問道：“你這次去無錫，覺得沈老為人如何？”
“嗯……人挺和善的，也挺精明，看著很正派，感覺和大家的評價挺契合的?！?p> 蘇季說完反應(yīng)過來了夏衡話里的意思，坐直了身子問道：“沐明你的意思是？”
夏衡看著他的眼睛正色道：“畢竟，當(dāng)年蘇祖父和沈老是對立的兩黨，他們的政見，也是存在沖突的?！?p> 蘇季一臉懷疑地說：“可是，可是我看著沈老也不像是道貌昂然的人。我問他蘇家的事情，他也很大方的跟我說他和祖父之間相處的不是很融洽，看著不像是那種人。“
夏衡思考了一會兒往后靠了靠接著說：“或許是我想多了吧，蘇家的事可能真的是倭寇內(nèi)亂?！?p> 蘇季嘆了口氣說：“如今也只能再查查看了，希望李泠真的知道當(dāng)年的真相吧。“
蘇季說完了話，書房里一時安靜了下來。茶杯里的茶還沒涼透，仍有一股清清淺淺的水汽飄了上來，在杯口形成了一層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