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章.美人關(guān)
御書房外，慕容宸從里面出來的時候剛好碰到正前來面圣的駙馬趙言。
“父皇宣你所謂何事，為何神色這般凝重？”
慕容宸沒有直接回應(yīng)，而是一個眼神示意，兩人移步往前說話，“剛同父皇匯報了此次清真寺遇刺一事。”
“如何？可有什么進展？”趙言也頗為關(guān)心。
慕容宸搖了搖頭，冷峻的面容像是布著一層霜，“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阮離只查到那把傷了城兒的劍叫赤偃劍，此劍非天樞國所有，可又查不到所出何處?！?p> 說著從袖口掏出一張紙，上面畫著的便是劍口的形狀。
趙言認真端詳著看了看，眉間深鎖，“確實沒見過，那這就難辦了……”一聲嘀咕，隨即問道：“弟妹的傷可好些了，煙兒一聽說了此事也是急得不行。”
“已無大礙，請皇姐不必擔(dān)憂?！?p> “交手過程中不是說還有暗器嗎？若是從這里下手去尋呢？”
慕容宸搖了搖頭，“那不過是普通暗器而已?！?p> 趙言的思緒轉(zhuǎn)得很快，修長的手指摩娑著下巴，“事情發(fā)生的時候，你也與對方交過手，難道就沒有產(chǎn)生過什么懷疑？”
趙言這一問，意有所指。
慕容宸眸光一閃，雖然沒有回答，但趙言也從他的眼神中猜出了什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不禁問道：“宸弟啊，你有沒有想過，若真是這胡狄人所為，那我們這當(dāng)中是否有叛徒？”
慕容宸因他的話，如曜石般澄亮的黑瞳突然瞇起，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銳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張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更顯氣勢逼人。
“兄長何出此言？”
“我也只是隨便猜猜，只不過覺得對方能夠清晰地掌握到這行蹤，如果不是一直跟蹤著，那便是有人通風(fēng)報信，不過他們這目的我也想不明白?！?p> 慕容宸若有所思，淡淡地開口，“也許，他們的目標(biāo)并不是皇奶奶。”
“那會是誰？”
慕容宸嘆了口氣，“不清楚”，說著頓了一下，“扶宥那邊如何？”
“一直叫人暗中盯著，最幾天總是深居簡出的，倒沒有什么異樣。你……該不會是在懷疑他？”
慕容宸挑眉，反問道：“你覺得呢？”
“若真是胡狄人所為，那定與他逃脫不了干系，只是眼下他正身處京城，做這樣事未免太打草驚蛇了?！?p>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原因?！?p> 趙言想了想，“要不改天我去會會他？”
“別掉以輕心了，此人定不是簡單的角色?！蹦饺蒎窙]有正面回應(yīng)，只是邊說著邊拍了拍他的肩，便走開了。
“誒——”趙言喊住他，“你這是要往哪里去？”
“去向皇奶奶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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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宮。
慕容宸進殿的時候，皇太后正倚在榻下閉目養(yǎng)神，芷夕上前迎接，“見過殿下！”
“皇奶奶怎么臉色瞧著不太好，可有請?zhí)t(yī)瞧過了？”
“回殿下，太醫(yī)來把過脈了，說是受了驚嚇的緣故，已經(jīng)開了藥調(diào)理著了?！?p> 慕容宸凝重的神色稍稍有些緩解，想著先離去不打擾她老人家休息，可不料皇太后卻先醒了過來，“是三兒嗎？”
“皇奶奶，是孫兒?！蹦饺蒎飞锨皩⑺銎鹱谩?p> “城兒呢？城兒手上的傷如何了？”
慕容宸朝她淡淡一笑，“皇奶奶放心，已經(jīng)快好了。”
“唉，都怪我，若不是為了救我，城兒也不會受傷。”
“皇奶奶，”慕容宸打斷她的話，“城兒就是寧愿自己受傷，也不愿看到是您受到任何傷害，眼下所幸并無大礙，您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p> “好好好，哀家不說就是了……那日的刺客可找到了？”
“還未，”慕容宸的眼光透著堅定，“不過，請皇奶奶放心，膽敢挑戰(zhàn)皇家權(quán)威的人，孫兒定不會放過?！?p> 皇太后嘆了口氣，突然有所感慨，“世人皆向往這宮廷內(nèi)的生活，卻不知這高墻院落內(nèi)每一個人的身不由己。三兒，若是有得選，你是否愿意選生在帝王家？”
慕容宸愣了一下，并不明白她為何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只是淺淺一笑，“皇奶奶，不管是否愿意，都已經(jīng)注定好沒得選的?！?p> 皇太后又接著問：“那城兒呢？”
“城兒……”慕容宸突然想起，那日他向她描繪的未來的生活時她那好看的雙眸里，所綻放出來的光彩，像極了夜空里的星星。
“她應(yīng)該是不愿意的?！?p> “呵呵，”皇太后笑了笑，“哀家想也是如此?？上О。覀兌紱]得選，從我們一出生開始，每個人的命運就已經(jīng)被安排好了，哀家是，皇上是，你和城兒也是，每個人都是。”
“皇奶奶……”不知為何，聽著她這般感慨，慕容宸聽著竟心生蒼涼之意，可是又不得不認可這說的每一個字。
“且退下吧，哀家有些乏了?！?p> 慕容宸起身，“那皇奶奶好好休息，孫兒先行告退?！?p> 殿外，明皇后卻像是有備而來在等候著，“母后怎么在這里站著？”
“知道你在這里，特意在此等你?！?p> “母后找兒臣，所謂何事？”
明皇后笑了笑，“看你給緊張的，又不是什么壞事。只是想問問城兒的傷怎么樣了，母后讓人送去的膏藥可有用上？”
“勞母后惦記，已經(jīng)快好了，那膏藥著實有用?！?p> “呵，那就好，”明皇后笑了笑，一邊思忖著想問的話不知該如何開口，“近來，你和城兒兩人，還好嗎？”
慕容宸不解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還是恭敬地應(yīng)道：“挺好。”
“那就好，本宮也就是關(guān)心，隨便問問?！?p> 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慕容宸眉心跳動了一下，帶著一絲不悅，“可是白芍在母后面前說了什么？”
明皇后剛想辯駁，可慕容宸緊接著說道：“兒臣不喜將喜歡在背后嚼舌根，談?wù)搫e人是非的人留在府里，起初母后派她過來府里照顧城兒，兒臣之所以沒有拒絕，是因為白芍通藥理，所以也就答應(yīng)了?？墒牵瑑撼家采钪负笃溆靡?，只是眼下王府里一切都好，兒臣想，白芍也沒有再留在府里的必要了?！?p> “老三，母后沒有其它意思，只是你也要知道，”明皇后壓低了聲音，“眼下的局勢，你是圣上最屬意的未來儲君，那她顧傾城就意味著將是未來的國母，她出身并非皇親貴族，母后派人多留意幾分，這樣做，可有錯？”
慕容宸俯身朝她行了個禮，“兒臣不敢，母后的心意兒臣也自當(dāng)心領(lǐng)，只是那白芍，就留在母后身邊照顧著吧，兒臣還有事，先行告退。”
“唉……”明皇后甚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娘娘，”身邊的嬤嬤開口道：“那白芍姑娘……”
“讓她回宮吧，”明皇后望了望那四四方方的天，像是感慨，同時又充滿了擔(dān)憂：“這古話說得對：自苦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