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許動我大哥一根毫毛?!庇嗾骱艉爸^來又打又踢。蚊子咬人雖不疼,卻讓人煩不勝煩。
“這倒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蹦蠈m雪目露不忍之色。
“劍下留人?!眲x那間全場靜到了極點(diǎn),只有他清冷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眾人全部爭先恐后回首望向街口,想一睹此人真容,只見遠(yuǎn)方浮現(xiàn)出影殺高大挺拔的身形,一股威嚴(yán)之氣撲面而來,幾步便挪移到了眼前。
有人蠢蠢欲動叫嚷:“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這么多高手現(xiàn)身!”
“影指揮使?!贝诡^喪氣的章淮兩人看見他如老鼠見到貓一樣,畏畏縮縮蜷縮著手腳。
“請諸位給在下一點(diǎn)薄面,放過這個無知小兒?!庇皻⒂脦?qiáng)烈殺氣的眼神橫過去。章淮兩人心中哀嚎流年不利,這次回去肯定沒好果子吃了,更是汗毛直立,大氣不敢吭一聲。
“請便。還請影指揮使嚴(yán)加管教。下次未必這么好運(yùn)?!毙炀纲t客氣回禮。
“且慢,這玉峰液每日涂抹傷口,可解純陽烈焰之火毒。”柳芷月拋出一個小巧玉瓶,正落入章淮手中。章淮回首一笑,又被拉住了。
“娘,干嘛給他呀,讓他難受幾天記住教訓(xùn)?!痹瓢奏街毂г?。
“心懷善意,方能結(jié)善果?!绷圃旅念^教導(dǎo)。
“柳仙子有佛性,種因結(jié)果,眾生輪回,乃大道也。”竺妙贊賞。
影殺大步流星離去,章淮兩人嘆息著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急忙奔跑著跟回去。百姓們也漸漸的四散而去。
“真是兩顆老鼠屎,壞了一晚上的好心情?!泵闲呛酉虏?。
“鬧劇能得善了,也是他的福緣?!斌妹钷D(zhuǎn)動佛珠,面色安祥。
“一出鬧劇不礙事。我觀章淮兩人面相,未必從根子上壞透了?!蹦蠈m雪溫婉淺笑。
“雪兒一向心存慈悲?!蹦饺莩衅侥抗庾茻帷?p> “阿彌陀佛,還未問過這位小仙童是?”竺妙欣然問道。
“禿頭,你真沒眼色,這都看不出來,我是娘的孩兒。”云白叉著腰傲然回答。
“真是不可置信,柳仙子看著十分年輕,實(shí)在不像母子?!斌妹钐拍拷Y(jié)舌。
“那像什么?”云白扁扁嘴,不依不撓扯著他的佛珠追問。
“像姐弟?!斌妹羁嘀槪鹬楸凰撼队悬c(diǎn)兒呼吸困難。
“這還差不多?!痹瓢茁犚娀卮饾M意了才放棄折磨他。兩個心思純凈之人倒是玩在一塊了。
“云白,你又胡鬧了。大師,煩請?jiān)彙!绷圃碌闪嗽瓢滓谎?,握住他的小手?p> “柳仙子多禮了,云白小友很是活潑可愛?!斌妹钚σ饕?,樂在其中。
“娘,我是看他孤單寂寞,才與他玩鬧。我有分寸啦?!痹瓢仔Σ[瞇依偎在她身上,不住扭動身體撒嬌。
“你呀,真是個調(diào)皮搗蛋鬼。”柳芷月無奈的戳了一下他的肉臉,軟儒的手感。
“小師妹,別操心了,我們逛逛去?!蹦蠈m雪挽住她的手往前看去。
“賣冰糖葫蘆咯。小娃娃,要不要來一串?”一位沿街叫賣的小販舉著一串糖葫蘆在他面前晃蕩,一陣香味飄來,引得他吸了吸鼻子。
“禿和尚,給我買嘛?!痹瓢壮吨卖娜鰦?。
“小僧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上并無分文。”竺妙面露難色,正欲化緣。
“大師,我這是小本生意,家里還有幾張嗷嗷待哺的嘴呢?!毙∝湙C(jī)靈的先開口堵住了他。
“施主確實(shí)生活不易,小僧失禮了?!斌妹畈缓靡馑嫉拿嗣饬锪锏哪X袋。他拉著垂頭喪氣的小孩兒走,云白梗著脖子,目光在糖葫蘆上留戀。
“饞嘴娃,給你。”柳芷月回頭看見這場景,樂不可支,欣然解囊。
“娘最好啦。窮和尚,分你一個?!痹瓢妆谋奶慕舆^糖葫蘆,遞給竺妙一份,閉目咬了一口,甜入心中,露出享受的表情。
“小僧從禿子進(jìn)化到禿和尚,如今又成了窮和尚了。謝過小友。”竺妙逗趣作揖,逗的云白大笑不止。他啃著糖葫蘆,這在山上也從未吃過,目中倒映出友人的身影,心中暖意盈盈。
慕容承平走在后頭跟徐靖賢交頭接耳:“不知云白到底是誰?”
“他呀,是柳姐姐調(diào)皮的靈寵。”慕容惜霜心直口快搶答。
“靈寵居然能變化成人,真是舉世罕有,難得一見?!蹦饺莩衅诫p目閃過一道幽光,若有所思。
“他呀,光有一張利落的小嘴,其他方面還不如一般靈寵呢!除了軟萌可愛,沒什么用。”徐靖賢故意貶低。
夜已深,興已盡,眾人結(jié)伴而歸。
翌日雞剛長鳴,忽然一陣敲門的聲響傳來,幾排仆從魚貫而入,整個菊影閣熱鬧起來。
“這么早擾人清夢干嘛???”慕容惜霜披著一件外裳,打著秀氣的呵欠開門。
“慕容仙子,我家少爺讓我奉上小小心意跟您賠罪。”狗腿子余浚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用白紗藥布吊著手臂,看來是沒分到玉蜂液治療,模樣很是可憐。其余仆從抬著幾個朱紅寶箱靜靜立在一旁。
“什么狗屁少爺。我不要。你拿回去。”慕容惜霜厭煩的揮手驅(qū)趕。
“慕容仙子,求您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兒。您若是不收下,少爺會殺了我。你忍心嗎?”余浚撲通一聲跪下了,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叩頭哀求,不一會額頭就見血了。
“你別這樣啊?!蹦饺菹媛峨y色,她一向吃軟不吃硬。
“天下間怪事真多,怎么這送禮還有強(qiáng)送的?”孟星河從窗戶翻越跳出,瀟灑打開折扇,面帶譏諷之色。
“小人不敢。只是可憐家中老母與幼兒?!庇嗫B暻椴⒚?,抱著孟星河大腿,抹著眼淚哭訴。在他的暗示下,其他仆從將幾個朱紅寶箱放下,轉(zhuǎn)身就跑。
“夠了?!泵闲呛尤虩o可忍,將他掰開,新?lián)Q的長褲沾滿了眼淚鼻涕,好不惡心。
“對不住。”
“這些寶箱哪里來的,抬回哪里去?!蹦饺菹鲱~頭疼。
“還請仙子收下。我想到十八年后才能再做一條好漢,忍不住悲痛欲絕?!庇嗫Mt的臉頰上布滿了眼淚,抽噎回答。
“你走吧。身為仆從命如草芥。為難他也沒什么用處?!毙炀纲t目露悲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