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不好意思。如果知道你要這酒有這個用處,我就不為難了你了?!鳖欎綋蠐项^,臉上帶著一絲尷尬和愧疚地和謝之玄說著,看著眼前一身正氣清朗的謝之玄,她突然有種自己俗到塵埃里,真不愧是玄冥峰上的修士啊,境界和氣質(zhì)真的不一樣。
讓謝之玄刮目相看的是顧浣這個人??雌饋砹骼锪鳉?,成天在醉仙樓那種地方混,看起來無利不圖,貪財愛財,張牙舞爪嚇唬人但沒想到卻是個至情至義,在是非大義面前毫不含糊的人,不管是昨晚在房頂偷窺到她給幾個結(jié)拜兄弟做打算,還是為了孝敬薛老道千金不換忘憂來看,都足以看出顧浣這個人并不如表面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唯利是圖。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吳莊主這樣掌管浮云地下巨大黑市版圖的大人物都會這么看重她,不止是因為她有能為他贏回東西的能力這么簡單。
“顧姑娘深明大義,謝某感激不盡。我也不能白要了你的酒,這是我從山上帶下來的絳珠丸。我剛剛聽薛道長說,你日常需要服一些丹藥增強(qiáng)體質(zhì)。我今日拿三顆與你相換。此丸普通人吃上一顆能漲不少修為,必要的時候還可以保命,希望你不嫌棄。”謝之玄拿出一個荷包,遞給顧浣。
顧浣也不推辭,接過荷包一個順手就收到懷中,豪氣地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推辭了,祝謝公子一切順利。對了,我是不是應(yīng)該叫你一聲師弟?”
“借姑娘吉言。收徒一事那只是薛道長的戲言,顧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您仍然是薛道長最看重的關(guān)門弟子?!敝x之玄拿好東西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突然轉(zhuǎn)過來問:“我想冒昧討教一番,姑娘賭桌上常勝的秘訣?!?p> 顧浣笑了笑,漫不經(jīng)心地說:“哪有什么秘訣,三成靠本事,七成靠運氣。我這個人修仙不行,但是我運氣好,十賭九贏。”顧浣只是不想說自己為了生存有多拼,生存在這樣的世道世人皆苦。不是誰都能和他們那樣的仙門弟子一樣,一出生便是生在至清至靜的地方,仿佛世俗的吃喝拉撒煩惱似乎與他們無關(guān),至少不需要為了生存被人摁在塵埃里碾壓。
當(dāng)年為了在醉仙樓里討生活,她起早貪黑去每一桌每一桌聽莊家的手法訓(xùn)練耳力和手力。花了好幾年時間把醉仙樓里所有制式的骰子和各種材質(zhì)大小的骰盅都牢記于心。每一個切面碰撞發(fā)出的聲音、什么力道對骰子點數(shù)的影響她都練了不下萬次,才練出一雙不用看都能憑骰子和骰盅碰撞發(fā)出的聲音聽出點數(shù)的功力。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了,有緣再見。”謝之玄說罷,腳尖一點,踩上那把玄鐵劍便向北飛去。顧浣看著他被風(fēng)吹動飄蕩起來的衣袂在空中宛若游龍,心里有點嫉妒,人和人差別真大,這謝之玄看起來比自己年紀(jì)大不了多少,就已經(jīng)是可以御劍飛行的境界了,自己還在施展一下輕功就滿頭大汗的階段,好在自己定位比較清晰,在修界她是廢柴,但是在賭界她可是人才啊,這么一想她就欣慰了,反正她這樣的凡人修煉也就是增強(qiáng)體質(zhì),修仙什么的算了。
“好了,這個月的丹藥在這里了,帶回去記得吃,沒事就在家運行一下大小周天,一個女孩子家家別整天往醉仙樓那種地方跑,你這藥一停,夢魘的老毛病就會犯?!毖系滥弥缓凶拥に幗唤o顧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本來到嘴邊的好酒沒了,他心情就很差,顧浣這家伙平時服的丹藥沒了也不說,斷了一個多星期的藥才發(fā)現(xiàn),急得他連忙去藥房里拿了一整個月的分量。
顧浣乖巧地點點頭,這不是最近又忙給那幾個兄弟們弄房子又忙著弄酒還要應(yīng)付謝氏兄弟,忙到她都忘了吃藥了嘛。
“對了,剛剛謝之玄給我的,您老人家留著吧。”顧浣把那荷包放在桌上。
“什么東西?”薛老道問道,打開一看,嘴里忍不住驚呼:“絳珠丸?他把這都給你了?還給了你三顆?”
“怎么了?您老人家見過這么多大場面,怎么還這么大驚小怪的。那您倒是和我說說,這丸有什么用?”顧浣知道浮云山上拿出來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但是具體怎么好她也想知道。
薛老道嘖嘖稱奇:“當(dāng)初,我被赤煉門的左護(hù)使的法器所傷,要不是謝三峰主拿出此丸救我一命,恐怕我早就命喪晏都了。聽聞此丸需要三十六味靈草為引,尤其是以此命名的絳珠草最為難得,需要在玄天隕鐵所制的丹爐中煉制十年以上方可煉成,一爐的成品不超過十顆。若是以沈家天火煉制,成品更快功效也更好。這謝六公子的處世胸襟,日后在修界必成大器?!?p> “這么厲害???那您老人家可得好好收著了。”顧浣聽到他這么說,趕緊把荷包往他手里塞,讓他收好。
薛老道反手把荷包壓在她手上,說:“為師已經(jīng)用不著這東西了,既然是給你的你就收好吧,你這體質(zhì),吃了這個絳珠丸,說不定能突破第一層丹清境?!?p> 顧浣震驚,知道自己差,沒想到這么差,怎么加了這種神級buff才勉強(qiáng)突破第一層啊?那她還修煉個什么鬼?。坎蝗缒贸鋈Q千金換宅子算了。
師徒二人又在那里絮叨了好一會兒,顧浣才離開道觀,臨走前不忘了提醒薛老道:“您老人家明天準(zhǔn)時到啊,忘憂我還留了一份,反正你們就分著喝吧。”
薛老道揮著手趕她走,一臉的不耐煩:“行了行了,知道了,趕緊回去吧。”
等顧浣走后,薛老道拿出一個布滿灰塵的盒子,將盒子打開,里面整整齊齊排著幾枚錢幣。樣式不是市面上流通的外圓內(nèi)方的銅錢,上面刻滿了一些看不懂的符文,錢幣通體玄色,閃著淡淡的光澤。
薛老道看著這幾枚銅錢,喃喃自語,帶著一絲堅決:“看來不得不以此法一探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