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計挫敵匪先鋒(一)
可憐這小兩千人,落入陷阱的幾十人未及拔出刺入身體是竹劍爬出來,就全身燃火,馬匹和人再次一陣折騰,不死的也死差不多了。
沒有落入陷阱的也好不到那兒去,身上著火,準備在地上打滾,可是倒地上的大樹枝杈樹葉蓋滿道路,滾了幾下,不僅沒有滅火,反而燒的更厲害了。
有冷靜的人立即脫下著火的衣服,準備突圍,卻被飛來的箭矢射中,釘?shù)搅说厣匣蛑鸬臉渖?,就如刮毛后的白豬一樣,活活燒死。
那堂主也是英勇,看情況不妙,一把撕開著火的衣服,手里拿著大刀使得潑水不入,他一邊抵擋射來的飛箭,一邊吆喝著人手集中向后撤退。
可是兩側(cè)殺上來的官兵有幾百人攔截了去路。堂主被這絕境激的紅眼了,不管不顧的掄起大刀就砍,竟然被他撕開一條血路,帶了七百多人沖出重圍。
可憐見的,出發(fā)時這號稱“獵豹堂”堂主怎么雄赳赳氣昂昂的帶著部下領(lǐng)這頭功來的,這還沒有看到萊蕪縣的影子,就損兵折將,帶了不到四成的光裸著身子、染著血色、白花花的一片屬下抱頭鼠竄,身后是一片轟然大笑!
河岸邊,這些光裸這身子的漢子們面色慘白和尋找水流沖走車弩的人匯合了,“這是咋了?”猴子等二十多人嚇的尖叫起來。
“別提了!”堂主一把拔掉左臂上的兩箭,不顧還在流血,他拉過猴子,從他身上剝下一件衣服系在腰間,其他人也跟著學(xué)?!皠e脫了!好歹給咱留一件。”猴子緊緊抓住裹褲不撒手。
“找到弩車了嗎?”看著身后這群白花花的一群人,堂主不由眼疼?!皼]!咱們追出去二十多里,看到的是兄弟們的尸體,車弩沒有了!”猴子手里還緊緊抓住裹褲不撒手,嘴角顫抖,又驚又怕。
“堂主,咱們怎么辦?”有人一臉窘迫的拎著大刀擋在兩腿間。
堂主丟下大刀,步入河水,把頭埋入清涼的水里,幾個呼吸后,才抬起頭來,大口呼哧呼哧的喘氣。他一巴掌呼嚕了淌著水的臉,對身后弟兄們說,
“我張飛豹自加入英雄幫以來,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虧,也是我夜郎自大,低估了五城軍人的威力,導(dǎo)致今日兄弟們跟著受罪,還丟了性命。是我對不起兄弟們!”堂主忽然跪倒沖弟兄們磕頭三下。
“這怎么說?堂主你起來,咱們都是說好的做親弟兄的!”有人拿不住,立即上前拉他起來。
“今日較量,我才知道,咱們都是鼠目寸光,連敵人在哪?多少人?都沒有看清楚,就成這樣的下場了!”堂主再次說起?!斑@仗咱們還能打嗎?”
眾人低頭支支吾吾的,無人敢說什么。就算還有戰(zhàn)斗力,就自己這一身如褪過毛的豬一樣,怎么上場去打?難道憑著一身白肉,給敵人笑死嗎?
“那咱們撤回去?”有人抬眼希翼的問。
“回去?回哪兒去?”堂主苦笑了一下,“今日后,咱們就是英雄幫的笑柄!各位兄弟,今日起,咱們就散伙吧!我實在沒有顏面在五城地界上待下去。”說罷,堂主轉(zhuǎn)身而去。
“堂主等等兄弟們!”余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轉(zhuǎn)身追著走遠的堂主張飛豹去了?!霸蹅円膊恢廊ツ膬貉剑∧氵€是帶兄弟們?nèi)フ覀€山頭吧!”光裸著的隊伍漸漸遠去。
縣城西側(cè),五十里外的亂葬崗,晨曦微微,彌漫的薄霧如紗如煙,隨著天光放亮,卻漸漸堆積越來越厚,起起伏伏的墳頭,在濃霧里隱隱約約,似連綿的小山丘。
腳下經(jīng)??梢姛o人收尸的骨骸,似亂柴,不小心就能絆倒人。中間或有黃鼠狼竄過,不時聽見烏鴉的‘嘎嘎’聲,遠處偶有貓頭鷹的嘀笑聲,“呃、嘎嘎。。?!?,這一切令行人不由頭發(fā)倒豎、毛骨悚然。
遠處一隊人馬就穿行在墳場的邊緣上,“老大!這里不會有鬼吧!”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拍著那探頭探腦,面色詭異的小個子男人的身上,“滾!有鬼也先給你這個膽小鬼帶走!”那領(lǐng)頭的老大一聲大喝,似乎中氣十足,陽剛鐵漢。
“呵呵。。。老大這聲音辟邪,咱不怕啦!”那小個子一個踉蹌,退后幾步,卻舔著臉奉承著,忽然腳下絆倒什么東西,他彎腰一模,拿起一根枝杈舉到眼前“啊!鬼呀!”。
只見一根人的手臂白骨抓在手里,那五指彎曲沖著他做抓撓狀,小個子男人一聲尖叫后,閉眼就扔。
白骨被扔到隊伍里,頓時引起一片騷亂。濃霧里不知從哪里竄出來一隊人,借著騷亂時候,掠了落單的幾人就走。
“叫什么叫?墳地看見白骨怎么了!活人都不怕,怕什么死人!再叫,叫你變死人!”領(lǐng)隊的老大很是生氣。說起來,到底是烏合之眾,打了好幾次仗了,還是沒有一點規(guī)矩。這如果在軍營,擾亂人心,等同叛變,得處死。
“咦?三兒呢?剛剛還在這呢!”再次列隊前行時,有人發(fā)現(xiàn)左右缺了人,“不是跑前面去了吧!”
這墳場的小道,比較窄,隊伍只能三人一排前行,兩千多人,老長的隊伍,又有濃霧彌漫,看不到前面十步遠。
“呃嘎嘎。。?!甭愤叺囊豢么髽渖希淮堫^鷹的啼笑響亮,嚇的行走的隊伍中膽子小點的幾乎癱坐在地上。
“怕什么!不就是貓頭鷹嗎?”那領(lǐng)隊的老大一腳踢在樹干上,巨大的力氣,震動的大樹一陣抖動,掉下來幾個人的模樣。“有埋伏!”立即有人驚叫。
跌落的人落在隊伍里,有人無意下就伸手接著,卻看見一個光禿禿的腦殼上兩個黑洞洞的眼眶和上下兩排七零八落的牙齒,儼然就是一副死人骷髏“啊!”那倒霉催的立即嚇的翻白眼,昏倒在地。
頓時隊伍亂成一團,無人發(fā)現(xiàn)時,莫名其妙的又少了些人?!澳锏?!這妖氣出的,走漏消息了吧!全員警戒!侯三他們沒有回來,難保不是落入莊文韜手里了。”一連串的反常,令帶頭老大警覺起來。
“轟??!”前面地面忽然下陷,有人掉了下去,準備爬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落在一個半舊的棺木里,臉對著一副面色慘白的‘尸體’,忽然那‘尸體’睜眼沖他一笑。“啊!~”那人立即驚嚇過度,暈死過去。
旁邊三五人給他拉起來,又掐又啪的喚醒他,就見他嚎叫不停,“死人!沖我笑來者!”膽大的人再看那棺木里只有一副白骨,都以為這人被嚇到失心瘋了。
又有接二連三的詭異事件發(fā)生,伴隨著隊伍里的人也莫名其妙的‘丟失’,還沒有走出墳場,已經(jīng)有些膽小迷信的人不愿前行,“咱們這次去做的事情怕是有虧陰德了,連這里的死人都驚動了!”
如此議論紛紛,有人聲音大了些,被領(lǐng)頭老大聽到了,他招手喚來那人,“吳大向,過來!”那人走近,忽然前胸一陣透涼,一把短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臟。那人驚愕的看著胸腔上的匕首,“老大!為何?”他瞪大雙眼,不等聽到回答,就倒地死去。
“動搖軍心,死有余辜!”老大冰冷的聲音穿透迷霧,落入在場的匪徒們耳朵里,俱是驚懼的一身冷汗。
自此行軍再無任何變故,哪怕腳底下踩著活人,隊伍也無聲前行,可是再無人看到之處,有人閃身路旁邊借著系鞋帶呀,撿東西啊什么的理由,磨蹭到隊伍的后面,借著迷霧干擾視線,悄悄落下,然后改道溜走了。
“組長!那溜走的人,要不要攔截?”暗處,潛藏在墳包下有人低聲問。
“讓他走!相信以后他們一定會隱姓埋名,遠走他鄉(xiāng),如果再次落到這些匪徒手里必是死路一條。”
走出墳場,原本長長的兩千多人的隊伍,就少了近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