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的話語之中夾雜著淡淡的無奈,而眾人聞之也是齊齊地嘆息。
秦瀧沒太留意其他人臉上的神情變化,反倒是劉史芬述出李紫鈴的時候,讓他頓時眼睛一亮。
雙系?怎么一聽就是很牛逼的天賦呀。
哎呀呀,瞧瞧、瞧瞧,我老婆就是厲害……
想當初,人家全職法師莫凡在異世界開掛的人生軌,也是從雙系走起的,想來李紫鈴怕是比起他來更不會差。
就在他暗自撓抓耳朵、洋洋自得的時候,坐在對側(cè)的詩詩卻不禁哀愁惋道。
“十大宗門的人,果然還是每年都來征收我們凡界的魔能者?!彼难凵癞惓5挠脑梗撬痔竦穆曇粑⑽㈩澏?。
“太過分了,每年都要我們LY村輸出兩位魔能者,簡直太不把我們這些下界的人當人看了吧!”
秦荒大口大口地喝起了酒,一轉(zhuǎn)先前軟泥、猥瑣的樣子,此刻的他說是發(fā)酒瘋很奇怪,倒像是一個借著酒勁豪爽縱情的俠客。
“荒哥哥,噓……別讓劉村長聽見了,不然下次他就要把你趕出村子啦?!痹娫娪美w纖如嫩荑的手捂住秦荒的嘴,試圖告誡他不要隨意胡言亂語。
趕出村子?
秦瀧似乎又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情報,比起這個,他倒是更加把思考點放在“下界”這兩個字眼上。
雖說沒有這片大陸上的記憶,但是秦瀧很聰明,根本不需要完全了解這里的情況,他就能輕然做出一定程度的推斷。
他抬頭一望,他看到那些遠在天穹之下的數(shù)座天空島嶼,它們盤旋而飛,卻又相互分立,秦瀧不禁淺然一笑。
“哼,想來是那些能夠動用魔法飛上空島的人,自比登仙大能,所以才把那些不能踏上天空島嶼的人,視為下界的凡人,真是可笑?!?p> 他輕聲細語,暗自嘲笑那些目光短淺、不堪一物的宗門弱智。
天上人間,人人向往。
說實話,即便是秦瀧所在的那個時代,科技很發(fā)達,但人們還是未能創(chuàng)造出這如玄如幻般、飛升而上的天宮島嶼。
縱然如此,這也僅僅是世界的饋贈,而有些人卻妄圖將這些饋贈視為自己夸耀的資本,在他看來這是無比愚蠢的。
“每年都要來收,去年連瀧剛過門的妻子都被他們帶去了,這幫人還不滿足,今年還要兩個,他們當我們村子是量產(chǎn)魔能者的集中營嗎?”
秦荒拿起一大塊脆脆的乳豬皮,便送進嘴里大嚼,咔次咔次地聲響刺的秦瀧耳朵都有些微疼。
……咦,慢著!
“秦荒,你剛說什么?什么叫我剛過門的妻子都被他們帶去了??”
秦瀧不知為何從心底燃生出一團怒火,他一把抓起秦荒的衣領拉到鼻前大聲吼問道。
而秦荒犯著醉意,反倒是迷迷糊糊地從口中噴出酒氣。
“啪啪——”
秦瀧那個惱火,直接朝著自己哥哥啪啪兩巴掌甩去,但這貨就像是吃了兩記迷魂扇一樣,更加地醉軟。
詩詩挽住秦瀧的手,一個勁地搖頭,阻止道。
“瀧哥哥,別這樣,我知道你一直在怪荒哥哥當初自作主張把紫玲姐姐送出去,但……荒哥哥他也是有苦衷滴呀?!?p> 詩詩雙眼瑩潤,亮閃閃的瞳孔中綴著點點悲傷。
在她的央求下,秦瀧眉宇一松,竟也放下了秦荒。
詩詩從腰包中取出手帕,沾了點荷塘邊的水,輕輕地為秦荒擦抹在那微微腫起的臉上。
看著詩詩這般賢惠溫柔的樣子,不知為何,秦瀧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絲本不屬于他的回憶——
銀色的皎月,青褐的斷橋……
“瀧,答應我好么?這輩子都不要離開我?!?p> 懷中的少女,音若風鈴般動聽。
在這個世上,他生平最喜歡的就是這丫頭的嗲嗲聲音,那甜甜一語可以沖刷掉他心中一切的污穢。
“紫玲,你放心吧,我秦瀧這輩子雖然騙過很多人,但唯獨不會欺騙你,我發(fā)誓這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p> …………
秦瀧的鼻口泛起陣陣的酸辣,眼前的美景也被莫名的濕水遮染成一片朦朦朧朧。
咦,奇怪,我為何會悲傷?
他用手,微微摸了一下自己眼角邊滋出的眼淚,那是屬于他的眼淚。
那不屬于他的記憶,卻悄然喚醒了他內(nèi)心深處潛藏著的那份感情,那份感情在告誡他、命令他——要把紫鈴找回來!
“瀧,對不起,倘若我是魔能者的話,就不會讓紫鈴妹子遭這么一份罪?!鼻鼗膹牡厣匣砣黄鹕怼?p> 他猛地甩了甩頭,半醒著打了個飽嗝,抓住秦瀧的肩膀儼然地說道。
秦荒的雙腮浮起苒苒紅暈,但是他的眼神卻分外澄澈。
“我太弱了,我還怕死,我不敢和他們面對面的抗衡,對不起,瀧……我明明答應紫玲弟妹,要照顧好你的,對不起……”
秦荒啜泣地吸了吸鼻涕,自責地淡吐心聲。
看到自家兄長這么脆弱的一面,秦瀧心底也不禁泛起一陣痛惜。
而詩詩默默無聞,只見她雙手撫著前裙,潸然地靜坐。
“夠了,秦荒?!?p> 秦瀧丟掉手中的荷葉杯,死死地抓住秦荒的肩衣大聲說到這么一句。
秦荒很孱弱,秦瀧從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了。
他雖孱弱,卻從來沒有欺騙過自己,都說秦家二子精通騙術,然而誰都沒有意識到,他們這些人比秦家二子更加不如,因為——
他們更擅長于欺騙自己。
[魔能者,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的初級覺醒魔力的人,而這個神秘的村長也好,村口的那個老蟬頭大叔也好,他們的實力分明都屬于不懼怕上界的魔控師,為何談及天空島上那些人,還要表現(xiàn)地如此戰(zhàn)戰(zhàn)兢兢?]
原因只有一個,秦瀧甚至用腳指頭都能想明白,就是先前詩詩就說到過的“十大宗門”。
“呵呵,呵呵呵……”
秦瀧捧住腹部,放聲大笑道,他這一笑隨即引來了眾人的關注。
想不到,無論哪個世界,都會有人懼怕勢力這種東西。
他輕輕拭去眼角邊的淚痕,一沉臉色地往遠方望去,地球上的自己,他本也是一階凡夫俗子。
……作為一個農(nóng)民出生的他,也曾經(jīng)什么都沒有過。
秦瀧一揮衣袖,心中斬然一哼,直直地朝著劉史芬走去。
天不生我秦瀧,我曾用我的全部卻也砸出了過一條道路,我也曾用我的智慧開創(chuàng)了一個時代,那么這一次我就要用我的系統(tǒng),奪回本該屬于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