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觀一碗水,八萬四千蟲。
從星球上空俯視地球,褚士行成了地球“蓋亞”意識,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大地的律動,他的念頭一動又掌握了一個權(quán)限,成了地球生命體的“阿賴耶”意識。
這種天地皆是我,執(zhí)掌紅塵間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沉迷,可是這與自己脫困,又有什么作用呢?
褚士行深思。
D球。
燈紅酒綠,午夜迷情。
漢末這邊靜謐深幽,而現(xiàn)代都市入夜正相反,仿佛過節(jié)了一般熱鬧。
“喝,今天不醉不歸!”
“老子今天單身了……”
“好兄弟,一輩子……”
張揚和王恒兩人坐在路邊攤,拿著半瓶老白干狂飲半宿,似哭似笑狂狼高歌。
“去他娘的愛情!”
“去他么的事業(yè)!”
“哈哈哈!”
馬路牙子上,兩人醉酒憨態(tài)可掬,對著路過的汽車大吼,路邊的行人都遠遠的避讓。
張揚摟著王恒道:“老子,要是能夠有金手指就好了?!?p> “哈哈,那你得先穿越!”王恒歪歪扭扭的嘲笑道。
“走,穿越去!”
砰!
兩人覺得自己飛了起來。
“攝!”
躲在一旁的褚士行,找準了機會攝取靈魂,兩道迷迷糊糊的靈魂,就向著“D球”靈珠外飄去。
褚士行可以感覺,自己在“D球”之時,幾乎已經(jīng)無所不能,就算是幫這兩個家伙,重塑兩個身體再活一世也可以,可是一旦出了“D球”的大氣層,除了這兩道地球的靈魂之外,其他的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也就是說,我在“D球”中,就是無所不能的神?
額,也不太對,并不是無所不能,他就不能操控時間和空間,只能遠遠的操控物質(zhì)和靈魂!
“D球”只有核桃大小,這玩意又有什么用呢?
把這兩個倒霉蛋拽來,煉成兩個孤魂野鬼嗎?
先不說自己不會煉鬼法門,就是自己會了這些歪門邪道,煉化八十億微型游魂出來,能夠干的過西方二圣嗎?
也許隨意一個小鉆風,就能把自己拍成肉餅了!
看著指尖飄蕩的兩只幽魂,褚士行開始驗證自己的想法。他沒有見過三國時期的靈魂,可是眼前的這兩個靈魂,小的超出了褚士行的想象了,就是一粒灰塵在他們面前,也仿若一座巍峨泰山似的。
“這么小,有鳥用?”
嘆了一口氣,褚士行屈指一彈,這兩只游魂顫顫巍巍飄蕩,漸漸的從褚士行的禪房墻壁穿過,居然沒有被大力一指給彈的灰飛煙滅?
隔壁是攝摩騰的禪房!
兩只幾不可見的游魂,晃晃悠悠的在空中飄蕩,宿醉迷糊的王恒張開眼,看見了一個禿頭老和尚,可是這個和尚居然有恒星大小?
嗝!
“喝多了,酒太次,都幻視了……”
王恒砸吧著嘴,翻個身繼續(xù)睡,渾然不覺異象。
攝摩騰在仙人之下的層次,已經(jīng)是人間最頂尖的層次了,能夠擔任取經(jīng)小組領(lǐng)路人,他的佛法和修為極為精湛,可是依舊難以察覺兩只小小游魂。
褚士行發(fā)覺他可以借這兩只游魂,窺視在隔壁房間修煉的攝摩騰!
“另一個低配版六耳獼猴嗎?”
也算有了些許作用,褚士行大手一揮衣袖,游魂繼續(xù)向前飄散,來到了點燃長明燈的大殿,大殿中央正是一座大佛!
他要試探這大佛。
白天的時候,大殿的異象,可是顯示著,這大佛真有神異,而且等級在攝摩騰之上,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那位佛祖,可是境界一定超過了普通的天仙層次。
故意讓一只游魂穿過長明燈,這號稱辟邪驅(qū)魔的八寶琉璃盞,居然對這兩只游魂毫無作用?
游魂穿過大佛之后,卻沒有任何異象產(chǎn)生,仿佛這就是土偶泥塑!
“妙??!”
他的心中立刻想起一句話。
“跳出三界之內(nèi),不在五行之中!”
這顆D球是天外之物,并不受這方天地的規(guī)則約束,這些神啊、佛啊、仙啊,都是世界規(guī)則的化身們,對于這一個不受管轄的游魂毫無辦法!
就像你用微信號開掛吃雞,光子再牛也只能封你游戲賬戶,可是卻不能封你的微信賬戶。
靈光一閃。
“咦,我有一個大膽想法!”
褚士行立刻召回了兩條游魂,把這兩個異界一游的大佬,揮了揮手又重新塞進了D球,一揮手六神無主的肇事司機,迷迷糊糊的已經(jīng)被催眠了,而路兩邊的攝像頭冒出黑煙,兩具血肉的模糊的軀體混雜,卻也在頃刻之間血肉復蘇,張揚和王恒兩人完好無損出來了。
把兩人的靈魂塞進身體里,然后隨手把他們丟進垃圾桶。
褚士行神秘一笑,種子已經(jīng)種下了,只等著未來發(fā)芽,可是似乎有些不對!
翌日,清晨。
嗚嗚嗚的垃圾車駛過,一股餿臭味彌漫開來,準備把垃圾桶丟進車廂,可是司機發(fā)現(xiàn)垃圾桶里,居然伸出了四只大毛腿?
這是……碎尸案!
司機慌張的跳下車,拿出手機就要報警了,可是看著大腿抖了抖,似乎還撓了撓腳后跟,他立刻明白了這是兩個醉漢,栽進了垃圾桶里了……
“嗨,醒醒小伙子!”
張揚一睜眼,面前是半袋辣條?
“靠,跳進垃圾桶了!”
灰頭土臉的兩人慌張的離開,索性褲兜里的手機還沒有丟,找了一個賓館洗了一個澡后,兩個好機油發(fā)出了鬼哭狼嚎般的慘叫。
“啊!”
“??!??!”
“張揚,你怎么跑我身體里啦!”
“王恒,不要你拉我褲襠拉鏈!”
兩個倒霉蛋剛從宿醉中醒來,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的身體互換了,可是卻沒有任何的不適感,反而覺得身體舒爽輕松,大腦輕靈通透才思敏捷。
“張揚,怎么辦?”
“你不要叫我張揚,這件事不能亂說,咱們會被切片的,你以后叫我王恒,等會咱們找攝像頭,看一看昨晚到底怎么了?”
“這樣不好吧?我還有家人啊!”
“你又沒死,只是換了身體,咱們也沒有老婆,正好也不用擔心自己給自己戴綠帽了。如果真的搞不定,咱們也可以宣稱結(jié)拜,然后你不又成了你媽的干兒子嗎?”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禪房。
褚士行面色古怪,他心中有些奇怪,難怪覺得有些不對,原來給他們裝反了!
幸好不是男女互換的爛俗情節(jié),希望他們能早點完成我的任務。
沒有后世的佛教早課,可是不少僧人起的很早,攝摩騰這種超級大高手,居然拿著一把掃帚在掃地,看來掃地和尚是高手這種設(shè)定有傳承??!
“世行法師醒了?。 ?p> “攝摩騰大師。”
褚士行和他見禮,然后拿起了掃帚,主動加入了勞動,就當學校值日了。
在一陣勞動之后,褚士行認識了不少人,除了攝摩騰這個老阿三之外,還有邁雅大師、耶伊赫大師,前者是天竺本土僧眾,是僅次于攝摩騰的強悍武力,同時對佛典經(jīng)義頗為了解,另一位是褐發(fā)碧眼的白皮膚,應該是中亞地區(qū)的信徒,他自己介紹來自貴霜,體型健碩雙臂粗壯,在佛門外功方面堪稱第一。
吃完寡淡的早餐之后。
褚士行原以為他們要禮佛念經(jīng),沒想到這一群人居然出門了,而且是拿著弓箭和鋤頭出門了。
“這是?”
“種地,打獵!”
“為什么?”
褚士行有些不能理解,佛教不是很富有的嗎?
嘴里念著阿彌陀佛,信徒就要送錢的嗎?
攝摩騰有些奇怪的,看了褚士行一眼后,反問道:“不勞作,不耕種,那吃什么?”
褚士行恍然大悟,這還不是后世的佛教,這個時候的佛教徒們,都是相當純粹和虔誠的,能夠千里迢迢冒著生命危險傳教的,這些人全都是對佛教經(jīng)典虔誠信奉的狂信徒。
“那為什么打獵呢?”褚士行記得,現(xiàn)在的漢傳佛教,雖然未有清規(guī)戒律,可是依然勸解少殺生。
“洛陽遭焚毀之后,不少山精野怪遁入城中,吞噬軀體肉竅,早已淪為邪魔一流,耶伊赫大師帶著弓箭禪杖,就是為了獵殺這些入魔的野怪!”攝摩騰解釋道:“世行大師修行尚淺,切記不要接近洛陽廢墟。”
看他說的那么鄭重,褚士行也明白好歹。
他老家潁川的時候,就常常遇見山精野鬼,一些血腥戰(zhàn)場附近,還有惡魂兇煞徘徊作惡。洛陽十多年前,被董卓縱兵劫掠,死了至少十幾萬人,這么多人被燒烤了,就吸引了不少妖怪,吃了血肉的妖怪,在洛陽舊城中做巢,開始變成了魔怪,死了那么多人之后,各種厲鬼魔頭自然不少,所以即使過去十多年了,這座繁華城市依舊沒有恢復。
明白了這點之后,褚士行誠心鞠躬道:“那么誰教我佛法呢?”
耶伊赫回了一禮之后,背著一把造型夸張的巨弓抗著禪杖,一步一個堅實的腳印向洛陽而去。而攝摩騰有些愁苦,轉(zhuǎn)了一會兒念珠道:“世行法師,我們從天竺而來,攜帶的經(jīng)書不多,而且經(jīng)文損壞嚴重,諸位對經(jīng)文的理解不同,所以我們沒有一人敢給你授課?!?p> 褚士行聞言后皺眉,理解了攝摩騰的意思。
孔子傳下的四書五經(jīng),在后世有多少解釋?光是漢代的時候,就分成了今文和古文學派,這兩家學派在靈帝時期,為了學術(shù)話語權(quán)打的頭破血流。
攝摩騰從天竺帶來的經(jīng)書不少,可是需要按照大佬們的布局和約束,他不能主動去普及佛法和佛經(jīng)理念,只能讓凡人去西天主動求取佛經(jīng)!
在外人看來,這是脫褲子放屁。早就定下了佛教東傳,佛門大興于世的潮流了,為什么不直接傳教呢?
既有對外作秀的原因,也有佛門的因果理論。
一個是求取佛經(jīng),一個是主動傳教,雙方的含義不一樣。前者,南瞻部洲欠了佛門因果,后者,佛門還了道門的因果。雖然這樣脫褲子放屁,可是卻對于佛門氣運有大影響,所以金蟬子才甘愿轉(zhuǎn)世,以肉體凡人之軀凝南瞻部洲眾生之愿,一步一個腳印渡過九九八十一道劫難求取真經(jīng)。
這就是所謂的法不輕傳!
這也代表著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