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個嫌疑人
謝智冷冷看了一眼鐵柵欄,才回答:“你好,我是謝智?!?p> 那邊笑了起來:“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為什么來找我。”
又是一陣笑:“我可以幫你,當(dāng)然不是免費的,要不要考慮一下?!?p> “你開個價?”
“不著急,我也得想想,你明天晚上再過來?!迸镜囊宦?,對面掛了。
電話掛的既決絕,又果斷。謝智肚子里本來有一百個問號要噴薄而出,這一下子全憋在他的嗓子里,噎得他難受。他半舉著電話愣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好。
齊泰蹲在桌邊,腦袋放在桌子上,張嘴瞪眼的看著他,好半天才問:“就掛了?”
“掛了!”
直到他倆從巷子里出來,齊泰還在撓著腦袋自言自語:“事還沒說呢,怎么就給掛了?”
謝智卻拿起手機(jī)撥了個電話:“老紀(jì),我有個號碼,你幫我查查,803299**。”
五分鐘后,消息回來,是空號。
謝智也撓頭,不應(yīng)該啊。試著撥過去,果然是空號。
飯得一點一點吃,事得一步一步辦,著急也沒有用,只好回去睡覺。
他上了車,卻把齊泰趕下去:“我回家,你去酒店?!?p> “哎,咱倆不一起???”
“靠!我怕你夜里往我床上摸。”
“哥,我一分錢都沒,走著回去???”
謝智扔給他一張卡:“密碼寫在后面,最多取一千啊?!?p> “好咧,哥,啵一個。”
“滾!”
……
第二天看到齊泰的時候,他頂著個雞窩頭,雙手將卡遞回來,嘟囔著說:“昨天這卡額度就剩一千了,我還尋思去樓下過把癮?!?p> 謝智將卡收回錢包里:“就猜你狗改不了吃屎?!?p> 正說著,褲兜里的手機(jī)一頓震動。是個短信,是陌生號碼:“200萬,我們只要現(xiàn)金。還有九天哦。”
忙把齊泰的手機(jī)搜出來,果真有個未讀短信,昨晚十一點的,號碼不一樣,但措辭差不多,不過只要40萬。
“為什么找你要這么少?”謝智有些不平衡。
“我窮唄,誰讓你開那么好的車?!?p> 謝智點開號碼撥過去,關(guān)機(jī);找紀(jì)文海幫忙,都是假身份證辦的卡。
開門把齊泰叫上車,扔過去包子豆?jié){:“先去前天我住的賓館,在那里丟的東西,看看能有什么線索?!?p> 齊泰塞得滿嘴,嘟囔道:“趕快籌錢才是硬道理?!?p> “不服!我在警察局混了那么久。天天打雁,今兒個讓雁啄瞎了眼?!?p> “行,都聽你的?!?p> 謝智忽然反應(yīng)過來,懟了齊泰一下,笑道:“你小子跟誰一伙的,還勸我去籌錢,就不盼著點好,我要是能查出來呢?!?p> “不得做兩手準(zhǔn)備么?!?p> ……
賓館前臺看見謝智非常熟絡(luò),還沒等他開口就說:“今兒真沒房。有人在這開party,都訂了?!?p> 謝智擺擺手,說明了來意,要查查前天的入住記錄。
“我們有規(guī)定?!彼齻兛嘀?,礙著熟人,也拉不下來臉面,只好為難地說:“記錄真不能給你看?!?p> 謝智也不廢話,立刻聯(lián)系紀(jì)文海,說了兩句話后,點開了免提。
“我是市局紀(jì)科長,謝先生雖然不在警局編制,但是目前承接了一項案件偵破的外勤工作,請貴單位進(jìn)行配合?!?p> 前臺本不愿與謝智交惡,見有正當(dāng)理由,別管合規(guī)不合規(guī),便立刻樂得順?biāo)浦邸?p> 這是個獨棟別墅酒店,總共就兩層五間房。
下面有三間,入住的是三對放假來海灘玩的青年情侶。記了身份證號聯(lián)系紀(jì)文海,經(jīng)確定不是變異人。
上面兩間,一間謝智住,他一揮手跳過不查。
另一間里登記的是一個老外,自然查不到詳細(xì)的信息,只得調(diào)出監(jiān)控。
那是一個光頭壯漢,T恤搭在肩膀上,肌肉緊繃,三角肌外側(cè)紋了漢字——“雞湯面”。
謝智敲敲電腦屏幕:“只能是他了?!?p> 轉(zhuǎn)身一看,齊泰正忙著幫美女前臺搬運文件呢,他那細(xì)胳膊細(xì)腿的,也不怕累斷了。
他把齊泰拽到門外,問他:“前天晚上你在哪里出的事?”
齊泰一愣,撓了半天頭:“不用開車,離這不遠(yuǎn)。”
又領(lǐng)著他七拐八拐,鉆進(jìn)一個拱形鐵門:“這地兒太臟,怕你嫌棄?!?p> 是個棋牌社,進(jìn)去是一個暗暗的走廊,再往里面燈光倒是很足,有吧臺,里面一個黃毛趴著睡覺,熬夜的人剛撤,桌椅散了一地,滿屋子汗臭與煙味。
謝智拍桌子喊醒那個人:“警察!”
這一嗓子差點把那個非主流嚇得癱到桌子下面,等到聽說只是查監(jiān)控,他才悄悄吁了一口氣。
按理說黑賭場不會設(shè)監(jiān)控,但是恰巧附近孩子多,賭客們又習(xí)慣在門口停車,年初被人連續(xù)劃了好幾次。有個奔馳4X4,后面也不知道是被哪個熊孩子加了一筆“=16”,還添了個“√”。老板無奈,只好在路邊架了個監(jiān)控,剛好能照到進(jìn)出的人。
謝智將監(jiān)控視頻調(diào)到前天晚上,也不敢快進(jìn),坐在椅子上慢慢看。好在賭場的那個小伙子識趣,好水好煙供著,倒不覺得乏味。
一直看了四個小時,忽然有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屏幕里。
一個老外,光頭,橙色T恤,鼓鼓的肌肉,短褲拖鞋,熟門熟路地進(jìn)了屋子,時間是20:35.
謝智指著問:“認(rèn)識不?”
齊泰沒搭話,他根本不在這里,一直在外面抽煙。
黃毛搖頭:“就來過幾次,普通話說的賊溜,沒待多久?!?p> 他的意識里,只要沒包宿就算呆的時間短,從監(jiān)控上看,直到凌晨一點鐘,老外才出了門。
這個發(fā)現(xiàn)讓謝智很興奮,屏幕敲得咚咚響:“這個人很可疑?!币豢词直頃r間,都下午四點了,愣是在這里盯了大半天監(jiān)控錄像。
忙到外面喊回齊泰,等回到停車場,他倆已是饑腸轆轆,忙就近搜了個飯莊,驅(qū)車而去。
沒走二里地,就看見路邊有個黑油油的招牌,是個大排檔,一個頭戴白色氈帽的中年人在煽火燒烤。
謝智一腳將剎車踩到底,也不去飯店了,找個涼快的位子就坐下。
……
齊泰啪的一聲,用筷子彈飛啤酒瓶蓋,問:“哥,一會咱們?nèi)ツ模俊?p> 謝智沉吟了一會:“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不過還是先去自救會那里吧。萬一德婆婆能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