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小公爺落敗，齊桓則是身體透支。
他又咳出一口黑血，倏然彎身，單膝跪地，劍鋒著地，以劍撐著，才不至全身倒地。
瀟瀟見狀，走上前去，對齊桓道：“你既與小公爺是摯交好友，我與小公爺只是萍水相逢，又何必因?yàn)槲乙粋€外人傷了和氣？我來京城，全因?qū)幫醯钕?，跟小公爺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指不定哪日就被我爹逮了回去，再無見面的可能。你因此要?dú)⑽遥瑢?shí)在毫無道理。因此與小公爺失和，更是得不償失！”
齊桓不答，見他虛弱的模樣，瀟瀟也放松了警惕，轉(zhuǎn)而對小公爺?shù)溃骸澳闶浅燥柫藫沃鴽]事兒干嗎？明知我心里只有寧王殿下，卻硬要把我扯進(jìn)來。我也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不論怎么想的都不要再想了！再想半個朋友都不是了——”
雖不確定小公爺?shù)男乃迹珵t瀟認(rèn)為，趁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把話說清楚。她正說著，齊桓不知哪來的力氣，又提劍而起，由她身后刺來。
千鈞一發(fā)。
小公爺面對齊桓，又離瀟瀟最近。見狀，他立即上前，拉過她的身子，旋身躲避。
旋身之間，劍鋒刺中小公爺?shù)氖直邸?p> 又怎么了？瀟瀟訝然，見齊桓又站了起來，不禁想著，他是鐵人嗎？一直咳血，還一直運(yùn)功。他不要命了嗎？
“你，一定要護(hù)她？”齊桓抽回劍，不可置信的問。
小公爺只道：“不關(guān)她的事。你要怪就怪我吧！”
齊桓呆呆的看了劍鋒半晌，雖看不清他的神色，卻感覺到他周身散發(fā)的悲涼和絕望。
為什么？瀟瀟忍不住的好奇。
又是一陣咳嗽，這次較之之前，明顯來勢洶洶。齊桓咳的渾身震顫，卻捂著胸口，強(qiáng)忍著。黑血從他的嘴角緩緩滲出，襯得他失色的面容和細(xì)致的五官，如鬼魅一般。
小公爺奔過去扶他，他佝僂著身軀，劍鋒直指，阻止小公爺靠近。
“梓桓——”
多么熟悉的兩個字啊！以前，只要聽到這兩個字，他便滿心歡喜。
可如今——
齊桓緩緩直起身子，看一眼瀟瀟，再看一眼小公爺——
晚風(fēng)吹起他面旁的兩縷額前發(fā)，他笑了笑，如遺世千年的魅妖，絕美而蒼涼。
“從此，你與我，如此劍。”
話音剛落，哐當(dāng)一聲，劍身碎裂，折成幾節(jié)掉落在地。
“梓桓——”
小公爺依然這么喚他?？升R桓，只留下一個決然離去的背影。他看著地上的殘劍，上面，血跡斑斑。
這，大概是最后一次這樣喚他了吧——
雖不明所以，瀟瀟仍道：“你不去追嗎？我看他身子虛弱，撐不了多久。”
小公爺拾起劍的殘身，緩緩道：“梓桓性子剛烈，也很——執(zhí)拗——”
瀟瀟斜他一眼：“執(zhí)拗怕什么？這么多年的交情，我看他也挺在乎的。若真是你的錯，你好好道歉，他一定會原諒你的?！?p> 聞言，小公爺訝異的抬起頭：“他要?dú)⒛?，你還這般為他著想？”
瀟瀟自然道：“他要?dú)⑽沂俏腋氖?，你與他如何是你們的事。我不是為他著想，只是在說你們的事，跟他要?dú)⑽矣惺裁搓P(guān)系？”
小公爺失笑，拿起劍柄，上面掛著的白色劍穗，已被血染成了黑紅色。斂眸，他的神色也甚是失落：“可是，我不能去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