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準(zhǔn)備在將軍府設(shè)宴。
此宴,并不是什么盛況空前的豪門鴻宴。不過是她心里開心,邀請明朗、蔚薇、翎兒過府一敘。當(dāng)然,還有墨塵。
彌笙提點后,瀟瀟豁然開朗,心情也舒暢起來。恰逢皇后娘娘病情緩和,她見墨塵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真有種,云開月明的感覺。
瀟瀟想著,既然以后大家是要同坐一條船的,遲早是一家人,先引墨塵與明朗哥熟悉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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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瀟瀟前往寧王府相邀。
她依然坐在東廂房門前的臺階上,等墨塵回來。
于浩說:今日八王爺回京,與殿下一同入宮面圣。
烏云閉月,院子里,零星散落著幾點桂花的殘蕊。
看著那葉影斑駁的桂花樹,兩個月前,她初入王府,白日剪花、夜里賞桂,滌塵居廂房里掛著的香囊,正是她那時準(zhǔn)備的。
那時,墨塵還是一副蓮花出水凈無塵的模樣,遺世獨立、不染凡塵。
那時,他動不動就要趕她回去,她動不動就湊上去,用她獨特的方式堵他。
那時,他總會耳根泛紅,不知所措——
真真是太可愛了!
想著相識以來的種種,幸福過,也痛苦過;笑過,也哭過——
可是,無論如何,她都想一直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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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回來,見瀟瀟一如既往,坐在東廂房門前的臺階上——等他。
不自覺的,他迷人的眼角抹上溫柔的笑意,一雙星耀鳳眸,溢滿柔情。
每晚,從永泉寺回來,想到她還坐在冰冷的臺階上,他便希望腳程快一點,不要讓她等太久。
繁華人間,萬家燈火,終有一盞是為他而點。
想到她靈動的眼、嬌俏的笑,他的心中,便溫暖一片。
他想快點來到她的身邊。
可見了她,他必須冷漠。
偽裝無情與假裝快樂一樣,讓人身心疲憊。
他希望她生氣、無理取鬧,甚至質(zhì)問,給他一個機(jī)會結(jié)束這種身不由己的煎熬。
可是,無論他如何冷漠疏離,她依舊如此,傻傻的,坐在東廂前的臺階上——等他。
他于心不忍,卻不能動搖。
母親病后,擔(dān)心自己時日不多,總盼著他與朔溪能早日結(jié)成連理,身邊有個貼心的人照顧他。
朔溪體弱多病,依然為他忤逆父意、盡力相助,他于心有愧、不忍辜負(fù)。
太子遇刺,是他們蟄伏四年后反制的第一步。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這陣東風(fēng),便是李丞相的支持。
今日,八皇叔回京,對他大加贊賞,父皇也有重用之意。
一切的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除了——
他心中感慨,不知是憂愁多一點,還是慶幸多一些。
若不是岳州例察,若沒有青熙閣偶遇,他與朔溪,應(yīng)該會順利成婚吧——
可是,沒有如果——
………………
東廂的門前,掛著兩排蓮花燈,秋夜晚風(fēng),時而徐來、時而勁掃。蓮花搖曳,倏的熄了好幾盞。
燈火闌珊,她依舊在那里,雙臂抱膝,偏著頭枕在膝上,長發(fā)遮住了她的臉頰。
他急切的踏進(jìn)滌塵居,進(jìn)門的瞬間,又?jǐn)苛松裆瑩Q上一臉的冷漠疏離。
他走到瀟瀟面前,她卻維持著剛才的動作,沒有其他動靜。
他目光閃動,猶豫一會兒,又蹲下身。
原來,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