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向北早起用完了膳,還沒有喝完手上的茶,就聽下人稟報說初雪怡來見。他緊趕著迎出門去,見到了人就緊張地看她的腳:“怎么不等我去瞧你?這樣著急是什么事?”一面把人往里面迎。
天石軒里明亮開闊,簡潔廓落,并不富麗堂皇也不文雅雋永,初雪怡見了,心里感佩,忍不住笑:“王爺忘了,昨日答應(yīng)我什么?”
扶她走的時候才覺得她的衣衫輕薄,手上似有肌膚余溫。袁向北斂一斂心神,然而忍不住看她穿的薔薇色新衣,覺得別樣的好看,一面說:“我答應(yīng)你的事,沒有做不到的。只是,我昨日沒答應(yīng)你什么呀!”他皺眉思考,“哦,我那一日答應(yīng)你不再吃冰,我這幾日真的不再吃了,不信你問封疆?”
“回王妃,王爺?shù)拇_沒有吃?!?p> “王爺,你不——你不記得你昨日說要帶我去見王妃,靜安王妃?”
“哦——這個,”袁向北五個手指輕輕握成拳,大拇指挲過另四個手指,點一點頭,“我竟忘了。你想去,我這就陪你去吧?!?p> 兩個人相攜出了門,擔(dān)心初雪怡腿傷初愈,袁向北喚了軟椅,抬初雪怡一路向著靜馨堂緩緩而來。敲門進了,初雪怡立刻覺得此地沁涼舒適,竟比放了巨大冰塊的梅香苑還要清涼幾分。
“這里的竹子倒是能讓人靜心,所以覺得更爽利?!痹虮狈路鹂赐噶怂男乃?,半是解釋半是感慨。
扶了初雪怡下了軟椅,兩個人進了游廊,入了正廳。飛霜早迎上來行禮。卻是不巧,說是靜安王妃從早起就去院子里避暑,半個時辰還沒有回來。
“這院子原是我舊日的,修的很大,她半日也未必能逛完,我們在這里等,飛霜你著人去請吧?!?p> “是,飛霜先為王爺王妃倒茶?!?p> “嗯?!?p> 袁向北扶初雪怡坐了,看這屋子和自己先前并沒有什么兩樣,樸素的很,只是地上的大型的陶瓶中插幾只海棠,為這里添了不少亮色。
“其實我也想著去那竹林里逛一逛,看著都覺得清爽。”
“你若喜歡,在梅香苑就種上。這里的竹林生的野,年頭又多了,你的腿傷不是才好嗎?還是在這里歇著吧。”
“王爺不要聽風(fēng)就是雨,梅香苑才不適合竹林?!?p> 袁向北看她嬌嗔活潑,內(nèi)心愉悅,不覺朗朗一笑。
飛霜將茶碗呈上,又向袁向北行禮:“王爺王妃稍安勿躁,飛霜對這園子也不熟悉,只恐一時半刻未必能找到王妃,還請王爺勿要怪責(zé)。”
“你多叫幾個人就是了。這院子王府里除了我和孟封疆就沒有人熟悉?!?p> 飛霜聽了袁向北的話,似有躊躇之意,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王爺,王妃,這靜馨堂里只有我和清輝朗照三個下人,余下的人都打發(fā)走了?!?p> 袁向北放了那茶碗,抬頭看著飛霜:“粗使的人也沒有?”
“王妃喜歡清凈,說是在陵寢時凡事都親力親為,所以不用很多人伺候。”
“幾時的事?”
“王妃醒過來——的第二天就請楊管家來,給了每個人幾兩銀子,讓楊管家將他們安排到別處了。哦,王妃說請楊管家轉(zhuǎn)告王爺?shù)?。?p> “嗯,我知道了?!边@等的小事,楊管家怎么會說。“即是這樣,你也不必去了?!比チ艘彩前兹?,到后來不知道是誰找誰。
袁向北皺緊眉頭,內(nèi)心煩躁,然而轉(zhuǎn)頭沖著初雪怡時又忍不住微笑著,“我去去就來,你安心在這里等著,若是累了,讓飛霜扶你到那貴妃榻上躺一下?!?p> 初雪怡沖著他那一張笑臉,卻是笑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只得低了頭,答了一聲“好?!?p> 待到袁向北出了們,初雪怡倒對著那挺拔峻峭的身影愣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