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向北看歐陽方澗的表情古怪，透著沉痛與思索，于是淡淡說：“什么結(jié)果，說就好了，沒見你如此婆媽過？”
“哼，這是你逼我的，別怪我沒提醒你，結(jié)果慘的很。”
“直說無妨。”
“好，你最后會終日心痛，以致意識模糊，發(fā)瘋發(fā)狂，抓心而死?！睔W陽方澗說的咬牙切齒，十分解氣的樣子。
袁向北低下頭來，嘆一口氣，抬頭問他：“云裳近日可好？”
歐陽方澗一愣，“什么？”
“看你這表情，你不是又在恨我了嗎？心里想的是——云裳為了這個家伙出家，這一次見了我這么久，他對于云裳竟是問也不問，你不是這樣想的嗎？”
“我不是！”歐陽方澗大聲地喊。
“哦？那你想的是什么？”
“我想的是把你的毒治好了以后，我就和你痛痛快快地打一架，為云裳報仇?！?p> “那不需要，我的毒對我的功夫沒有影響，現(xiàn)在就可以打。”
“哼，沒有影響的是以前，現(xiàn)在你時不時地就疼痛發(fā)作，說沒影響是不可能的。”
提到這一條，袁向北又啞口無言了。
“怎么不說了，真是報應(yīng)不爽，昨日你拒絕別人，今日你被別人嫌棄。你看到?jīng)]有，你的靜安王妃怕你怕的要死，你一露出親近的意思，她就膽戰(zhàn)心驚，你一關(guān)心她，她就跑了。沒想到你也有今天，真是老天有眼?！?p> 袁向北低頭飲一口茶，淡淡道：“你什么時候才能脫離這樣的惡趣味？每次都要變著法兒地誑我一通，你剛才說的我命不久矣的話是騙我的，對吧？”
“你得意什么？你就是不死在這毒上，我也要你死在我手上?！?p> “好好好，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明日安心給我治毒，我的毒早一日的好了，我就能早一日死在你的手里?！?p> 歐陽方澗臉脹的通紅，憋了半晌，卻一句話也說不出，恨恨地拂袖而去。
袁向北一個人對著月色飲茶，想著過去的日子，心里不是沒有懊悔的。
那個時候自己剛剛出宮，第一場勝仗打完了，十六歲的少年，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候。
他因為孩童的時候失去母親，得了失心瘋，一段時間曾住在歐陽鏡身邊養(yǎng)病，所以感情頗深。自己年少失母，把老人當(dāng)成親人，又正值少年得意，于是回去探親。
那個時候認(rèn)識了同樣在老人跟前學(xué)醫(yī)的沈云裳，云裳深慕自己。自己少年莽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但卻因和歐陽方澗無話不談，而知歐陽的心思。于是云裳向自己吐露鐘情的時候，自己不但裝作糊涂，而且大大地向她夸贊了歐陽一番，傷了女孩子的心，也惹怒了歐陽方澗，那兩人從此與自己再不相見。
如今距離當(dāng)初拒絕云裳已經(jīng)十年之久，自己早已不是青蔥少年，可是自己深中“心戀”之毒，卻也不知明日會如何。思及過往，想想將來，袁向北以茶代酒，卻消解不了自己內(nèi)心的憂慮煩惱。
可他終是個慷慨丈夫，不過片刻，他便把那憂慮暫拋腦后，起身去看望初雪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