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近月這一夜,幾乎都睜著眼,只在雞鳴初時恍惚睡了。不過立刻就聽有人在耳邊叫她:“小姐、小姐,醒一醒,小姐!”
她心一激靈,睜眼就瞧見清輝焦急的模樣。
“怎么了?”
“小姐,朗照不見了!”
“不見了?”安近月的心忽悠一下,緊趕著坐起來,一面披衣服一面問,“怎么回事?”
清輝支支吾吾地,半天也說不明白。
安近月定一定神,看著清輝說:“她和你說了什么?”
“她——說,后悔沒有攔阻那側(cè)妃,又說什么為今之計只有那側(cè)妃可以救王爺。小姐,她會不會也去了西涼國呀!”
“別胡說,怎么可能!她許是惦記王爺,回王府偷瞧一眼就回來了,也算不了什么。”話雖是這樣說,但安近月的內(nèi)心實在是難安。
兩個人才這樣忐忑不定,就聽見院子里響起一聲嘯聲,有護衛(wèi)的聲音憑空響起來:“稟告王妃,北海王帳下親隨護衛(wèi),孟封疆深夜來訪,有要事要求見王妃?!?p> 安近月心下更是一驚,卻緩聲說:“請孟將軍在偏廳稍候?!彼匆豢辞遢x,又說:“他這個時候來,想必王府有大事,你快找一件外出的衣服給我。”
兩個人匆匆換了衣服,出了房間,往偏廳去了。
孟封疆立在偏廳等候,面色并無焦急愁苦,但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頭。
安近月一力從容地問他:“將軍深夜來此,可有急事?”
“封疆冒昧來訪,還望王妃恕罪?!?p> “無妨,將軍有話不妨直說。”
“王妃可還記得王爺大婚那天的情況?”
安近月自然記得,她被他打折了兩邊的肋骨,他狀若癲狂,十分駭人。
安近月沉默地點一點頭。
孟封疆略頓了頓,說:“王爺現(xiàn)在的情況比那一天還要嚴重一些?!?p> 安近月吃驚地抬頭看著孟封疆,那句“怎么會如此!”差一點就沖口而出,卻生生憋回去。她顧及到身邊還有一個清輝,不愿太引人注意。
孟封疆接著說:“封疆雖不知王妃那一日用了什么法子,但也請王妃回王府一趟,不知王妃可否同意?”
他的話語中有著不易覺察的歉意和請求。想來他知道這個時候的袁向北是如何的危險,安近月上一次為了救他失了半條命,這一次的風(fēng)險有增無減,所以他抱有十分的愧疚。
安近月轉(zhuǎn)頭對清輝耳語了幾句,清輝略一猶豫,就點點頭,安近月才轉(zhuǎn)頭對孟封疆說:“將軍可備了車來?”
孟封疆見她詢問,知她是同意了。心下大喜,躬身行禮說:“馬車太慢,恐怕耽擱了時辰,王妃座下有兩位神虎護衛(wèi),王妃可召喚他們,片刻即可到王府。”
安近月聞言點一點頭,淡淡說:“那么這就走吧?!?p> 出了門,安近月拿起那哨子,短促的吹了三聲。聲音急促,在暗夜之中顯得格外尖銳。這還是安近月第一次正式用這個哨子,她心里想著,袁向北當(dāng)初為她做哨子的時候,恐怕想不到這哨子的用處會是這個樣子。
黑暗處顯出兩個人影,對著安近月行禮,安近月吩咐他們,自己要盡快去王府。
一個人從身上掏出一個網(wǎng)狀的東西,也沒有看清手法,就見他快速的錯落搭配,即刻就成了個袋兜子。另一個同時就砍下兩根長竹子回來。
把那竹子串在網(wǎng)袋里,一個即時的軟椅就做成了。安近月坐上去,被那網(wǎng)兜兜了,一個護衛(wèi)就收緊了那網(wǎng),于是安近月就成了那網(wǎng)中的游魚。
兩個神虎衛(wèi)抬了那軟椅飛身而走,安近月閉上了眼,抓緊了網(wǎng)繩,只覺騰云駕霧,仿佛只過了片刻,他們就停下來。
安近月張眼一看,眼前的院落她并不熟悉。算來慚愧,嫁入王府已然半年,她其實對這王府還很陌生,好比眼前這個“閉園”,她就好似從沒見過,甚至聽都沒有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