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旅：不愉快的坐車經(jīng)歷

　　清晨，一個穿著淡青色連衣裙的小女孩獨自一人坐上了城郊的公交車，此時車上人很多，大多是些大爺大媽，準(zhǔn)備收拾整齊尋個地方排練個舞蹈，她在右邊找了個靠后的位置坐著，倚窗看著外面堪堪露白的太陽失神。不一會兒，悄無聲息的，一只袖珍的動物從她細(xì)密的長發(fā)下鉆了出來，是只黑得只能看到眼睛的小貓，蹲坐在她的右肩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一人一貓，在和煦的晨曦中一路相伴。

　　在這個時代，資源分配不均與人口老齡化問題齊頭并進(jìn)，雖說巨大的體量掩蓋了這些進(jìn)程的加快速度，但相較于鄰國的窘迫，人們也逐漸認(rèn)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公交車上，白發(fā)蒼蒼和滿臉皺紋的人越來越多，略次之的是一臉?biāo)卟蛔愕纳习嘧?，而孩童的?shù)量卻越來越少，為何會這樣？深層次的原因就不提了，單看這公交車上的現(xiàn)狀——年輕人疲倦困乏、對生活沒有激情，他們每天的日子就是上班，下班睡覺，過著機器一樣規(guī)律的生活，但卻沒有工程師來定期為他們保養(yǎng)、維修，身體越來越差，不到四十就一大堆毛病，還遠(yuǎn)沒有老年人健康有活力，這種情況不說讓他們生孩子了，能生得出來就不錯了。

　　姬無月看著這車上的人生百態(tài)，心中百感交集，幾百上千年前也是一群人在她身旁，滄海桑田后，時過境遷，他們的后代依舊活躍，只不過是生存的狀態(tài)和目標(biāo)都不同了。

　　而她此刻面臨的情況，確是有些惹人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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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個地方需要轉(zhuǎn)好幾趟公交，雖說了解路線并不難，就如同她隨手從別人身上摸走幾張零錢一樣簡單，各種現(xiàn)代地圖她也是一眼就懂。可最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此刻身體有了一種不良的生理反應(yīng)……從未有過的，眩暈、惡心，腹部一陣悸動，喉口也止不住地……聳動，這種感覺說不出的糟糕，讓她心煩意亂、窘迫不堪。按現(xiàn)代人的說法，她大概是暈車了……

　　用武晴天無極之氣塑造的身體與真實的肉身別無二致，就連感官反應(yīng)也一模一樣……

　　一個存在時間和史書記載同等悠長的生物，一個和人類同始同源的究極生命體，居然被小小的公交車給擊敗了……

　　自從換了這輛城郊公交車，她就感覺很不好，擠在人堆堆里，空氣污濁，空間狹小，而旁邊的大媽們卻滔滔不絕說著今天的訓(xùn)練安排，對汽車的一路顛簸毫無感覺，為什么她們能這么強大？姬無月扶著欄桿感到天旋地轉(zhuǎn)，震驚于這些老年人的精力旺盛，絲滑的秀發(fā)拂在她蒼白的臉頰上，讓她看起來柔弱得像一只小羔羊。

　　“颯……！”

　　汽車突然停了，姬無月覺得肚子好受了一些，準(zhǔn)備下車。

　　“孩子，這兒是一個化工廠，還不能下車呢！”一只有力的大手搭在了姬無月肩膀上將她扣回，她心里頓時一股無名火起，身體的不舒服加上莫名其妙的阻攔讓她那幾乎不存在的另一面都要爆發(fā)了，但一回頭，看見的是一個樸實憨厚的大叔，他的臉龐黝黑而粗糙，眼睛卻樸實而純粹，這又令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群人，也是這么望著她，呵護(hù)她。

　　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說話，眼睛也不望人。

　　“小姑娘長得真俊吶?！蹦谴笫甯锌艘痪?，姬無月出塵脫俗的氣質(zhì)即使變小了也沒有絲毫地減弱，反而如同一朵一塵不染的初生幼蓮，在這匆忙浮躁的世間平添一縷清香，令人只看一眼便覺得印象深刻，大叔贊嘆后笑道：“我在這兒下，你就坐我這兒吧?！闭f完讓旁邊聊天的大媽讓一讓，讓姬無月過來，他正好下車。

　　“喲，這女娃長得真好看！”旁邊的大媽們突然注意力都集中到姬無月身上了，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笆前?，還沒見過這么標(biāo)志的女娃呢?！薄跋虢o我孫子介紹當(dāng)孫媳婦……”“哈哈哈哈……”車下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想必那大叔聽到這些言論也覺得有趣，忍不住開懷大笑，大抵是被姬無月的容貌驚到了，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姬無月身上……

　　話說這人的容貌骨相，本是天生地養(yǎng)，各有各的優(yōu)點，各有各的異處，卻因后天成長之環(huán)境被人分了個美丑優(yōu)劣，形成了統(tǒng)一標(biāo)準(zhǔn)，以隔壁某國的整容之風(fēng)尤過，造就的‘美女’都長得一模一樣，失去了辨識度。而與外貌相輔相成的是氣質(zhì)，氣質(zhì)更與成長環(huán)境息息有關(guān)，雖輔助于外貌卻尤勝于外貌，情緒、愛好、坐姿、睡姿乃至每時每刻的習(xí)慣，都是一個人外在氣質(zhì)的表現(xiàn)，氣質(zhì)有如陳釀老酒，愈久彌香。少時，外貌是人之頂峰，最甚者豐神俊秀，美艷不可方物；年老時，卻是氣質(zhì)為上，學(xué)識增長，有所成就，即便是是平平之貌也自有一股儒雅之氣，然而兩者兼具者卻少之又少。

　　但世事無絕對，一個人的靈魂可不由其學(xué)識、容顏所困擾，高尚偉岸的靈魂可超脫世間的一切世俗之評判，曾經(jīng)有一批人，所作所為堪稱人類文明史之典范，為人類的解放進(jìn)行了不屈不撓的斗爭，這一點連見證了無數(shù)王朝興衰的姬無月也為之嘆服，在她的肉體被囚禁在那個四四方方的小玉石里時，曾親眼目睹了人的意志和品格可以頑強到什么地步，就在她的頭頂，那股信仰之力，竟堅定到了令天空綻放出圣潔的曙光……

　　在姬無月站在座位前回味以前的經(jīng)歷時，一個不和諧的小插曲產(chǎn)生了。

　　一個流里流氣的青年，戴著老土的墨鏡，雙手插在褲包里，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上車了。他一上車，車上人都被擠得朝里面進(jìn)去一米，像塞滿物品的口袋又硬塞了一個大鐵坨，走路方式也極其自負(fù)，甩手大跨步前進(jìn)，橫沖直撞，一點也不避讓別人。

　　他徑直走向車上僅有的那個空位，也不管別人讓不讓，直往前沖，車上頓時起了一片牢騷聲，大媽們七嘴八舌地嚷開了，但卻都不敢直視那家伙，想來是本地的一個惡霸。

　　姬無月剛巧被人群擠到，直接一屁股墩坐了上去，人卻還在神游?！皢眩　蹦橇髅サ拿娌勘砬橥蝗回S富起來，本想是誰那么大膽敢和他搶座位，卻不想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嬌滴滴的小美人。

　　此時車啟動了，一車的人繼續(xù)朝下一站前進(jìn)。

　　那家伙臉皮極厚的，不管車在搖晃中顛簸，好歹擠到姬無月面前來，拉著吊環(huán)居高臨下地看著姬無月，墨鏡下的小眼珠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嘿嘿，小妹妹?！彼鋈宦冻隽蒜嵉男θ?，咧著嘴巴露出一口抽煙的黃牙，頭埋下貼近對姬無月說道?！斑@個座位是不是該大哥哥我來坐呢？??？”

　　聞到這股刺鼻的煙味，姬無月終于抬頭看向了這個人，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和浮夸的笑臉。

　　姬無月也未流露出不悅，倒是眼睛中光芒一閃，緩緩笑著道：“好啊?！闭f完就慢慢起身離座。

　　“咕咚咕咚”那家伙愣了一愣，在徹底看清姬無月的容顏和身段后，不由得咽了兩口口水，雖是含苞待放的小姑娘，卻長得天仙般的臉蛋，柔美披肩的秀發(fā)，纖纖玉瘦的身材，實在是太美了，沒想到此生還能遇到這樣的美人胚子。他連忙貼上去，趁姬無月挪位置的同時蹭了一蹭，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他的全身都顫動了一下。

　　姬無月見狀也不動怒，只是鉤住上面的吊環(huán)，啥也沒發(fā)生一樣看向前方。

　　汽車還在趕路，此時來到了一段崎嶇不平的路段，車身更加癲狂，上來下去亂跳。趁著車上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小黑偷偷從右邊的頭發(fā)絲爬出來在她耳邊說：“這都能忍？你不是在地球可以橫著走嗎！”

　　此刻車子左輪突然騎上了一塊大石，車身恍如大船在驟風(fēng)暴雨中航行左右搖擺，痙攣似的打著擺子。姬無月咬著銀牙在搖晃中一頓一頓地道：“你不要說話，我的思緒——很亂，別打擾我。”原來她還在快要暈車的狀態(tài)，心煩意亂，焦躁不安中，自然不想理會那家伙。

　　小黑聽了，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情況，忍不住捂著臉努力憋笑：“太好笑了，你居然還會暈車，哈哈哈”

　　此時，后面的人突然看見眼前的女孩伸出手在自己右肩處猛地重捶一下，然后又若無其事順著頭發(fā)一路敲下去，像是在給自己捶肩按摩一樣。但從旁人的視角看去，卻是像對某人的行為非常不滿，在自我發(fā)泄一般。

　　旁邊的大媽拽著吊環(huán)湊過來，在姬無月耳邊悄悄說：“姑娘，沒必要生悶氣，那種壞蛋就這樣，你讓給他算了?！奔o月聽了乖巧地“嗯”了一聲，臉上笑意淺淺。確實，感覺修理了某個家伙后心情也格外地舒暢了，車也不怎么暈了。

　　“大媽你說啥呢，誰不讓座了？”那流氓眼睛沒有一刻離開過姬無月，耳朵卻也是異常地靈敏，倒給他聽了個正著。“這不是還有個座位嗎？”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兩腿大岔開著，表情即使在墨鏡的遮蓋下也笑得極其猥瑣。

　　這句話立刻引起車內(nèi)眾人的極度憤怒，“太不像話了，這年輕人！”“他咋能這么說呢？難道家里沒有婦女兒童？”“是啊，太不尊重人了，什么素質(zhì)。”……在眾人一片嘩然的時候，那混混卻仍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還把墨鏡摘了下來，露出一對狹小陰暗的雙眼，斜瞟了眾人一眼，裝模作樣地吹了吹鏡片，嘴角抿起以示不屑，樣子是非常地欠揍。

　　下一刻，姬無月突然動了，面容變得冷如寒霜，玉手如捕獵中的毒蛇一下子捉住了那流氓的右手，只輕輕那么一捻，那家伙的整只右手就像打了蔫兒的茄子齊簌簌瘦得縮如枯臘，發(fā)出類似吮吸果凍的聲音，一陣陣恐怖的蠕動后，從一只壯實豐滿的手臂直接變成了拉絲的枯竹子，實在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不過這一切只是小黑所見到的畫面，—源自靈魂受到的傷害，它藏在姬無月頭發(fā)里目睹了這一切。而在周圍人的眼里，卻是姬無月突然失衡不小心抓住那人的右手，他卻反把手軟塌塌掉了下去，像一條蛇沒了脊椎骨，直條條掛在肩上。

　　“啊，我的手！我的手，妖女！妖女！”他突然發(fā)出了睜大了眼睛，驚恐無比地看著姬無月，好像看見了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緊接著發(fā)出駭人至極的慘叫聲，疼得死去活來地拽著手翻來倒去。

　　他這一詭異的舉動沒引起周圍人的同情，反而紛紛厭惡地嘲諷道：“這小子，指定在打什么壞主意?！薄笆前?，這不明擺著訛人嘛?！薄熬褪蔷褪?，可不咋地……”就在眾人還在議論紛紛的時候，他突然大叫了一聲：“啊呀！”，四肢一癱昏死了過去……

　　“嘿，他還裝上癮了！”“這小子真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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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大爺大媽紛紛靠過去圍觀這小子，司機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立馬停下車過來查看情況。

　　趁大伙都關(guān)注那邊去了，姬無月楚楚可憐地退到后面，利用身體的嬌小，在掩嘴微笑中，一步一步帶著小黑偷偷下了車……

　　至于她為什么能打開車門呢，這玩意，不是看一眼就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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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