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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傳說之破卓爾

第二十六章 怪冷

野人傳說之破卓爾 優(yōu)哉先生 5807 2019-10-15 21:25:30

  風,忍不住顫栗,隨即蜷縮在枝葉下。

  “你確定是尸體?”隊長挑眉質(zhì)疑,“你確定不是什么枯木爛竹?”

  “我確定?!弊咏鸹卮稹?p>  “或許只是附近村民胡鬧!”隊長深不以為然。

  “廢柴?!逼谱蠖盗R?!斑@么蠢的人怎么會當隊長呢?還不如我呢。”

  “野人不喜歡密不透風的林子,何況尋常村民?!碧锢项^開口便是嘲諷?!叭缃襁@年頭自殺有很多方法,何苦大老遠跑長屏?”

  人族怎么會選這樣的廢柴當隊長?“就是,這里連鬼都不來。”他暗下附和,卻始終貓著身體,看著隊長那張臉就來氣。長了耳朵的都自然明白,隊長所指的村民是那些住在山下、見到野人就會哇哇大叫的男女老少。

  “也許就是野人?!标犻L再度發(fā)表猜想?!耙傲痔螅叭丝偸墙藴绮煌?。”

  “子金可沒瞎!”田老頭的鼻孔越來越大。

  他太熟悉這種表情了,可惜那隊長看不出田老頭正在壓制著胸腔里的慍火,白爺爺想要揍他前都是這模樣。

  “他看得真真的。這種鬼天氣,哪個不要命的家伙會進入林子里戲耍!更何況這片林子是明令禁止闖入。除了我們這些倒霉的巡邏人,難道還有人喜歡在泥濘里解決褲襠里的那碼事?”

  “也許野人就有這癖好?!标犻L說?!芭K東西自然喜歡臟地方,這里的腐爛層可是厚實得可以當被褥。”

  臉蛋如花,心腸如刀。“我不喜歡。”他皺起鼻子默聲抗議。

  “泥濘而已,泡個澡就可以洗掉,人心怎么洗都臟?!碧锢项^說。“老子看那張笑臉絕不是個蠢貨?!?p>  聞言,他連連點頭。

  子金一邊問一邊把下巴丟在胸口,“隊長、田老頭,后面還有新兵蛋子,這一切他們盡收眼底。那些好事者的嘴又有新的嚼頭了。”沒回應,他搖搖頭繼續(xù)小聲勸道,“不能期望沙礫和谷子能磨到一起,他們早已心中有數(shù),所以不愿摻和。我一直極力置身事外,但還是被硬扯進來了。無論你們誰,可都不是我這個出身在荒野之郊的新兵蛋子可以惹得起的!當然,不久后,別的隊伍又有新的笑話打發(fā)寂寞,而我們這支隊伍就會成為整個暗夜鋼軍的笑料?!?p>  兩人沉默以對,不知心中所想。子金低垂著頭,細數(shù)著馬脖子上的毛。

  良久之后,“我祖母說過,竹林里的尸體都是死于非命!”還是子金打破了他們之間如冰霜凝結的尷尬。

  “是嗎?我也聽奶奶說過,不過那是在她還能喝稀粥的時候!”隊長轉(zhuǎn)過身子看著子金,罵了起來。“你居然相信老人的糊涂話!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進暗夜剛軍!,膽小鬼,哈哈.......”肆無忌憚的笑聲在陰森的林子里回蕩,震動了小徑兩旁竹葉上的水滴形結冰,剎那之間,林子里奏響一曲冰謠。

  “趕快走吧!回城的路遙遠且難行。”田老頭催促,伸手抹去眉毛上的水漬,“恐怕還得走上半個月,有什么事情都等天亮了再說!”

  “是啊。巡邏道定期修葺,等天亮了,光如斜細的長針落入林子里。雖是很單薄,但總能讓人有一種重見天日的安全感?!弊咏鹳澩??!昂迷?,黑暗總會結束的?!?p>  “光明亦會沉睡。”田老頭補充。

  “田老頭,別來勁?!弊咏鸺皶r阻止。

  “天天如此,又不是第一次巡邏,有什么好緊張的?”隊長揚著稍尖的下巴,從鼻子里不斷射出冷氣,傲睨自若地跨坐在馬上,伸手拉拽擋他去路的竹條,狠狠地撕扯了下來,隨便向后一丟,從身后小兵身上刮落。

  “果然是隊長,說得一嘴好經(jīng)驗?!碧锢项^說?!靶⌒囊簧砑毱つ廴?,長屏的刀子可不認識陰城來的貴族。”

  “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隊長一臉鄙視。

  “萬物皆有靈性,天地之間的一切都值得敬畏!指不定此刻,老鬼小鬼男鬼女鬼啊都盯著我們瞧呦?!碧锢项^說完,便蹙眉凝視,雙唇緊抿。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拔揖投⒅銈?!”破左耳暗忖。

  “整個暗夜鋼軍就屬你嘴最臭?!弊咏饟u頭。

  風在竊聽,陰冷在窺視,整個林子籠罩而下,沉悶憋人。他亦步亦趨跟著巡邏小隊,聽田老頭講起了故事。

  暗夜鋼軍成立至今,鐵律第一條就是絕不越過巡邏小道進入竹海。田老頭相信老前輩們曾鮮血揮灑的戰(zhàn)場,絕對不會是嚇哄人的小林而已......

  陰寒如細繩一般將故事送入耳朵。從田老頭緊閉的雙唇,他清楚地知道經(jīng)驗老者在遏制怒火,白爺爺要爆炸前也是這副德行。而同樣看穿的子金也時不時用余光瞟著,不敢再胡言亂語,乖乖跟隨在側。

  都說姜是老得辣!從十六年歲那年起,田老頭就守著這片子林子,整整二十年,這樣的資歷豈是其他蝦兵蟹將能隨隨便便議論的。而察言觀色,是每個新兵蛋子都必須學習的基本能力,所以一路以來,其他人都保持沉默。

  原來36歲就是老頭了。他低頭,掰著手指頭計算著自己距離老了還有多久,不過26年。山上歲月,風一吹就過。26年哪夠用?有什么辦法可以一直不老呢?破天荒地頭一回,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可能琢磨了一個只有天穹才會思考的事情。

  漂亮的臉蛋果然是個裝飾品,那個隊長似乎完全不懂連野人都能看見的事情,否則不會專門和第三只眼過不去。盡管第三只眼睛只是個疤痕,然而他清楚這絕對是某個故事的勝利品。

  那些新兵蛋子也是湊數(shù)的裝飾品,人族果然狡猾,隊長不能得罪,經(jīng)驗老者他們也不愿支持。

  田老頭的呼吸聲開始凌亂,子金也聽出他莫名的緊張,始終保持并肩而行,并警惕經(jīng)驗老者的盲點。一馬身長的前頭就是挺著脊柱的隊長,而士兵懵懂的臉上始終掛著茫然,看不到他們對貴族隊長的態(tài)度。

  氣息越來越詭異,士兵們終于有所察覺,不由得繃緊肌肉,除了隊長,每個人都全神貫注盯著竹林里的一切。林子織密,視線短促,能看見的也就是前后左右的人,猶如置身在綠水中。

  長屏里除了沉甸甸的幽綠就是晶瑩透明的結冰,子金伸手不停地抓撓,或許是背脊發(fā)癢。隨即,破左耳便明白他為何如此,一股寒意如蛇正在脊椎上爬行,伸手一抓卻撲空。

  幽綠如水波蕩漾,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暗處盯著他們,小心翼翼地喘著氣,如風吹拂在破左耳臉頰上,宛如冰凍的刀鋒掠過鼻尖。

  “今天可是我第一次巡邏,”子金咕噥,“諸神保佑,千萬別出意外。”

  “你小子比那些新兵蛋子強多了?!碧锢项^安慰道,“可惜出身不好,不能一步登天?!?p>  “雖然是第一次,但所有關于這片竹林的傳說,我可一個也沒錯過,每每聽聞都嚇得渾身發(fā)抖。幸好,隊伍里的經(jīng)驗老者是你,新兵蛋子甚至老兵,哪個不相信經(jīng)驗豐富的田老頭呢。”

  “這話,隊長可聽不得。”田老頭大聲提醒。

  “田老頭你......”子金無可奈何搖搖頭,沖前方嚷道,“隊長,林子里好像有東西?!?p>  “只是竹子,少大驚小怪!鬼怪之說信不得!”隊長沒有回頭,只是用特有的貴族氣質(zhì)回應?!耙恍├先艘坏├弦?,只能倚老賣老,就喜歡端著架子賣弄,時不時還裝神弄鬼,讓氣氛變得詭異,專門恐嚇新兵。本隊長可不是寒門出身,更不像子金那樣好糊弄,三言兩語就被輕易嚇破膽。”

  子金摸著后腦勺垂下腦袋,待抬起脖子,咧嘴道,“子金不敢,這里無人敢和隊長相提并論?!?p>  漂亮臉蛋立即如花綻放,隊長揚高聲音,再度提醒每個人。“本隊長來自貴族不假,但也擅長分辨真相,不像出身荒郊野外的子金膽小,聽風就是雨,毫無主見。既然有尸體,巡邏隊就有責任查明真相。”

  “好像過界了!”子金壓低聲音?!瓣犻L,規(guī)定......”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标犻L回答?!熬瓦B守城門的糟老頭都明白這個道理?!?p>  “自初始訂下的規(guī)矩,后人理所當然要執(zhí)行,更何況這是錚錚誓言。”田老頭提醒?!鞍狄逛撥姾统抢镱^的守門人干著不一樣的活,自然守不一樣的規(guī)矩,否則長屏也無須明文禁止。野林若有神,自然會保佑暗夜鋼軍的每個士兵,只要士兵不和諸神對著干,順便表現(xiàn)出虔誠的樣子即可平安進出?!?p>  “就是,絕對不能越界,那是大不敬之罪,是對真神的褻瀆。”一直啞巴的其余士兵,終于出聲附和?!拔衣犂鲜勘f,林子和暗夜鋼軍早有契約,只要嚴守契約就不會有意外?!?p>  “懦夫!”隊長揚起雕刻般的下巴,鼻孔竟似兩粒黑水滴欲要墜落。“只有軟骨頭才會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故事,借此掩蓋自己的無能。暗夜鋼軍的士兵從不畏懼死亡,就算死亡來了,那也是死得其所?!?p>  經(jīng)驗老者視而不見,鷹眼從下巴尖峰削過。“子金,你們雖說是新兵,但加入暗夜鋼軍的選拔訓練早已練就你們一身本領,否則怎么會把巡林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暗夜鋼軍絕不是阿貓阿狗的集中營,這點自信你們一定要裝心兜兜里,省得小偷惦記?!币魂嚬膭钪螅锢项^緊皺眉頭告訴每個士兵。“那個年代雖已遠去,然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不過你們也沒有必要擔心,畢竟暗夜鋼軍的資格也斷然不是輕而易舉能獲得的。眼前這片被稱為魔魂聚集的廣袤綠林,想必這些天來你們已適應,不似起初般膽小如鼠?,F(xiàn)在,該是你們相信自己的時候。長屏真實,就像你們真實站在這里一樣。敬畏心是諸神賜予你們的活命神符,好好貼在你們的胸膛里。若是遇上點什么,都他娘的,給老子記清楚了:任何時候都要求活,給老子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你們娘費力把你們生出來,不是為了讓你們早死早了。天地之間,指不定有什么東西就想單純做個尋常人,生生世世卻求而不得。你們這些新兵蛋子,別他娘的不懂珍惜?!?p>  “是嗎?本隊長沒有經(jīng)過任何考核?!标犻L找到了一個完美角度,沖著所有人展示側臉的曲線?!凹热徊皇桥撤?,看看又能如何?”

  莽莽野林,生出這樣一張俊秀的臉實屬不易。他搖頭暗忖,可惜了,沒有配個好腦袋。倏然,一道光線折射在額前,他抬起下巴,遙遙瞥見漂亮臉蛋正對著馬脖子晃動下顎。仔細一眼,竟有一面巴掌大小的鏡子綁于其上,清清楚楚抓住隊長臉上每個一閃而過的表情。

  “隊長是貴族后代,自然不必按暗夜鋼軍的標準審核?!碧锢项^淡然道?!八麄冎皇切卤?,巡邏任務才是職責所在,沒有一大家子在身后拖著,自然不必逞能裝英雄?!?p>  “暗夜鋼軍沒有孬種?!标犻L說。

  “陰城貴族的暖床軟枕、熱水美酒,也不是人人有份?!?p>  尖銳從喉嚨深處迸射而出?!疤锢项^,你若是看不過眼,就真刀真槍說服本隊長?!标犻L終于忍不住撕開了貴族的面子。

  “不敢。你是隊長,是貴族送來的隊長,尊貴無比,得供著,好好供著。”田老頭嘴上附和,卻昂著又寬又短的下巴,不?;顒又绨颍又硬弊??!爸皇遣恢狸犻L的家族得罪了誰,竟然舍得往長屏送。這可是地獄,不是極樂。老子要是能蹭點隊長的俊秀,一堆姑娘趕著撲上前伺候,何必天天遭這罪??上О?,可惜咯,長屏不喜歡漂亮臉蛋,特別是貴氣十足的。”

  “閉嘴,老不死的!不要以為經(jīng)驗老者真有什么特權,不過是安慰你們這些老人的虛名,否則如何讓你們乖乖聽話。”一朵花遽然變得猙獰,貴族氣質(zhì)如單薄的冰層崩塌?!氨娟犻L早看你不順眼了,你也不爽吧!野林的天下屬于年輕人,你們這些老人早該有自知之明,卻偏偏賴著不走。都已36歲,還有幾日可囂張。你要是真有能耐,就應該早早給自己準備一處如意的葬身之所,否則他日指不定死無葬身之地。一個破額,一個破耳,真是一對野林父子。你應該認了那個野種,或許,還有人給你收尸?!?p>  “不勞費心?!碧锢项^閉眼沉聲回應,“老子雖老,這張破臉卻不討死神歡心。那孩子,生氣得很,自然長命永歲。就算我們這伙人死光光了,他還活蹦亂跳的。野林,畢竟是諸神賜予野人的地盤?!?p>  “吵什么吵?一個隊長、一個經(jīng)驗老者,兩位都是爺,一個貴爺,一個大爺。你們每人少說一句,順順氣吧?!弊咏疬B忙勸說?!氨M讓新兵蛋子看笑話,哪里還有隊長和經(jīng)驗老者的威嚴。”

  “滾開,和事佬?!标犻L遷怒于子金?!澳憔蜎]有個立場嗎?什么都對,你腦子里長的是草嗎?”

  “隊長,你英明,你火眼金睛,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弊咏鹋闫鹦δ?,“我本來就是滿腦子野草,這不指望著加入暗夜鋼軍,得到隊長和田老頭的指教,好再長點別的什么?!?p>  “看來,今晚注定了是個例外。”田老頭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子金你這個兵雛,趕緊讓后面的新兵蛋子提高警惕,老子嗅著這霧味不對?!?p>  “你當不上隊長,倒是可以當個狗頭?!标犻L說。

  子金喊了一聲,“田老頭!”嘴皮動了幾下,卻什么也沒說出口。

  “霧里的味道都活了?!碧锢项^緊閉雙眼?!翱磥硪漓肓?。”

  子金臉色驟然一變,轉(zhuǎn)動上半身,回頭交代:“不想當肥料的,都給我睜大眼睛。”

  就連破左耳都感覺到一種不屬于野林應該有的氣味,如蜘蛛絲一般在游離。一種直覺,說不清道不明。

  “老了就是老了,只能靠神叨叨來哄人。這就是為什么我是隊長,而你還是經(jīng)驗老者?!标犻L發(fā)出冷冷的笑聲,“早聽說陰城市集里的巫婆神棍無不賺得滿缽,雖然沒親眼見過,但想來是鐵定的事實?!?p>  沒有人理睬。

  周圍的一切迥異往昔,真是讓人心顫如林中竹葉,稍微一點響動就齊聲簌簌。

  “一切都醒了?!碧锢项^肅色厲聲,可野人卻逮住了他眼中的一閃而過的興奮?!澳锏?,做人還是得安分守己點,要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p>  “老頭,怎么辦?”子金壓低了音量,“我們這支小隊輕裝巡邏,日夜趕路就是為了不斷推進,本希望能在預計時間及時交接。眼下恐怕無望了,更不能按時與大隊集合。”

  “為什么是老子帶你們這些新兵蛋子,暗夜鋼軍里的老人沒有傻子。”田老頭告訴每個士兵,“若要真有傻子,那也是為了帶你們活著出林。”

  “鐵匠說你是暗夜鋼軍里最老的奶媽子。”一個大膽的士兵插嘴。

  “出林后,你應該請他喝醉?!碧锢项^告訴士兵,“這年頭,說真話的好人不多了?!?p>  一聲冷哼射入對話,“鐵匠的腿都廢了,沒有拐杖,想要站著撒尿連個褲腰帶都解不開,”漂亮臉蛋上布滿了暗色的光影,“而你居然信他的話,哈哈哈哈?!?p>  寒冬的天氣日益惡化,感覺張嘴就能將舌頭冰上。

  啃噬骨水的陰森冷風,吹得林外高聳的竹樹嘩嘩作響,東倒西歪,宛如魔怪獠牙的大嘴,張開到極致。越是走進密林深處,越是寂靜駭人,密不透風的林子,身子浸泡其中冰冷無比,喉頭卻悶熱燒人宛如兩個世界。

  鬼魅綠林一下子變臉,眨眼間已黑如墨潭。枝葉織就的格子網(wǎng)罩下,仿佛能將一切活物碎片。

  每個人的呼吸都憋著,不敢滲漏。

  此時,嫌棄衣物單薄的子金直說:“快快越過林子,然后找個小村落買件厚重的御寒皮衣穿上?!?p>  沉悶難舒,誰都厭倦在林中久作逗留。他雖然生活在伶俜山上,卻也從未感受過這樣詭異的陰寒,就像活水一樣。

  “還是林外好啊。雖濕寒襲骨,至少有篝火點燃,熱酒暖胃,還有懷里的女人,那個香哪?!碧锢项^一臉陶醉,扯著嗓門道,“可這樣的想法啊,斷然是不敢在新官上任的隊長面前顯現(xiàn)出來哪?!?p>  “博赫努一都聽得一清二楚?!弊咏鸱税籽?。

  另起的話題,花臉蛋似乎還沒有聽清。為了保持貴族氣質(zhì),隊長始終與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離,仿佛這樣,才能彰顯貴族的寶座。

  “田老頭,你憋心里想,別嚷嚷。嚷出來,教人聽見更冷。”另一士兵說。

  “怎么,老子的嘴除了吃飯,就剩下這點用了,你還不讓使啊?!碧锢项^回擊。

  “小心拿你當逃兵論處?!眲偵苑潘傻氖勘f。

  “暗夜鋼軍從來沒有逃兵,老子絕對不是第一個。”田老頭瞪起了眼,“娘的,真他娘的好冷啊。老子都快變成姑娘了?!?p>  隨即,士兵們轟然大笑。

  “田老頭,我怎么老覺得有人在監(jiān)視我們?”子金心慌發(fā)虛,呼吸急促凌亂。

  “不是我?!彼灿X得冷得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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