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胖男人臉上掛著輕浮的笑容,跟石子路般坑坑洼洼的臉為他平添一分狠厲。
他深吸了一口煙,將濃濃的煙霧吐在了羅元的臉上,直嗆的這個不抽煙的家伙不停的咳嗽。
他隨手拉了張凳子坐了下來,左手搭在羅元的肩上,用力一壓,差點讓羅元從凳子上摔下去。
光從表面看,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什么感情深厚的好兄弟。
“羅老板,你這有點不厚道啊。
一百五十萬可不是什么小數(shù)目,你怎么能說跑就跑呢?”
說著,高胖男人將煙頭按在羅元眼前的烤串上,死命的捻著,表情也變的猙獰了起來,道:
“羅元,我這人還算厚道。
金總要是讓趙老四來要債,我估計你那公司已經(jīng)被他砸了。
所以呢,你甭給我來虛的,說句痛快話,什么時候能還錢”
就在他說話時,手下那幾個二流子已經(jīng)搬了張凳子坐在了舒月的身邊,那戲謔又帶著絲侵略性的眼神直嚇的舒月不停的顫抖著。
和舒月相比,羅元顯得鎮(zhèn)定許多。
他面無表情,眼神淡漠,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場面。
“喪彪,你也別來唬我,這些伎倆我見多了。
金總當(dāng)初借我一百萬,說好給我一年緩沖期,現(xiàn)在可還有兩個月,我公司的資金還沒回籠,你讓我拿什么還?
你要么讓他親自打電話給我,要么就別在這兒給我耍流氓。
我話就擺在這兒,時間沒到,要錢?沒有!”羅元冷笑道。
“呦呵,現(xiàn)在欠錢的都變大爺了?”
喪彪咧嘴一笑,但臉色瞬變冰冷,側(cè)過頭,殺氣騰騰的雙眼直盯著羅元的腦袋,道:“還是我喪彪的話現(xiàn)在都不好使了?”
說著,喪彪對著手下使了眼色,幾個二流子頓時心領(lǐng)神會,開始毛手毛腳,對著舒月耍流氓。
“阿元”舒月一邊抵擋著,一邊楚楚可憐的向羅元求救。
“你們別特么太過分了”
羅元怒喝一聲,準(zhǔn)備起身,但卻喪彪死死的按著,根本站不起來。
“羅~大~老~板,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我們這些沒文化的人都懂這個理兒,我相信您這種上流社會的人應(yīng)該不會比我們還沒文化吧?
當(dāng)初你借錢的時候,金總可沒逼著你借。
凡事總得講點規(guī)矩不是?
金總說了,時間雖然沒到,但利息總得收些回來,這樣保險。
我今晚上要是連五十萬的利息錢都拿不到手,到時候我會干出什么......我也不好說”喪彪笑瞇瞇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就發(fā)出了一聲哀嚎,冷汗直冒,因為他的手腕已經(jīng)被晁凱死死的捏住,如今晁凱的力量值可是接近500千帕,若是爆發(fā)全力的話,將喪彪的手腕捏個骨裂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止是晁凱,林澤五人也是趕過來護在了舒月身邊,趕走了那幾個二流子。
他們不是什么正義感爆棚的人,但認(rèn)識的人被欺負(fù),他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晁凱皺著眉頭,目露厭惡之色:“喪彪是吧?港劇看多了?給你一分鐘時間,立馬給我滾蛋,不然廢了你這只手”
說罷,晁凱一使勁,喪彪便從凳子上摔了下去,那只被晁凱捏過的手腕已經(jīng)紅腫了起來,痛的他臉色都有些發(fā)白。
他沒有說話,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悶聲帶著手下離開了這里。
雖然他是個混混不錯,但卻不是那種有眼無珠之輩,他能感受的出晁凱絕對是魂徒,否則不可能會有這么強的握力。
看到喪彪帶人離去,羅元臉上露出牽強的笑容:“兄弟,謝謝你”
“別客氣,舉手之勞”
晁凱坦然一笑,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他出手不是因為舒月,若是換做葛老頭和聶老頭這些老熟人,他也會出手。
不過,他的表情卻是很快就變的凝重了起來,沉聲說道:“羅元,那些人不是開玩笑的,這錢......你還是得及時還,要么就報警,不然他們真會干出一些出格的事兒來,舒月也會受到牽連的”
羅元雙拳緊握,眼睛深處閃過一絲怨毒之色,他點頭應(yīng)道:“放心吧,只是公司目前有筆帳還沒和人結(jié)算,所以流動資金不足”
“嗯,你們小心點”
說完,晁凱對著舒月點頭一笑,隨即和林澤五人回到了自己的桌子繼續(xù)吃燒烤。
經(jīng)此一鬧,羅元沒了吃夜宵的心情,舒月亦是受驚不輕,兩人結(jié)了賬,匆匆離去。
“老晁,你可以啊,這老好人當(dāng)?shù)?.....兄弟我都感動死了。
要是換做我,我才懶得管他們死活”董天成笑著說道。
林澤幾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他們可做不到這么大方的為前女友與其現(xiàn)男友挺身而出,不趁機落井下石已經(jīng)算是仁義了。
“別扯了,你們也就嘴上說說,真要發(fā)生這事,我不信你們不出手。
當(dāng)時你們沒注意,胖哥他已經(jīng)操起夾木炭的鉗子準(zhǔn)備上了。
要是咱們不出手,那胖哥絕對會被揍進醫(yī)院。
人家剛送咱們一瓶白酒,咱們總得感恩圖報吧?”晁凱說道。
“順了順了,被你這么一解釋,這邏輯果然順了,噗~~~”
五人噗嗤大笑了起來。
“不過,說實話,這羅元看上去好像有些不靠譜,不會是創(chuàng)業(yè)失敗了吧?
要是他真失敗了,到時候舒月說不定會跑回來找你重修舊好呢。
就咱們剛剛露的那手,再加上葛老頭那張大嘴巴,估計舒月肯定知道你已經(jīng)是魂徒了。
魂徒的前途可不是小老板差。
到時候......你抱得美人歸的機會還是很大滴”董天成說道。
這胖子最喜歡的就是說這些破事,極有可能是自己一直交不到女朋友的關(guān)系,所以才會對這種事情尤其關(guān)注。
晁凱搖了搖頭,一口將小酒盅里的白酒飲盡,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老子不是垃圾回收站”
“牛逼,這話說的霸氣”五人齊齊豎起大拇指。
“現(xiàn)在時間還早,去K歌?”
“好久沒去了,走著,給你們亮亮咱的煙嗓”
六人結(jié)了賬,勾肩搭背的走在馬路上,朝著KTV走去。
或許是因為發(fā)生了方才那件事的緣故吧,晁凱的心情很不錯,走著走著就先哼唱了起來。
“原來要成長,得習(xí)慣失望。
現(xiàn)實太擁擠,容不下夢想。
我的渴望,我的莽撞。
是不準(zhǔn)去喊痛~的傷。
...
你是青春歲月我僅剩的唯一紀(jì)念。
記得我曾勇敢我曾浪漫一腔熱血。
別說這世界,總滄海桑田......”
這首《唯一紀(jì)念》像是失戀者的歌,更像是拼搏者的歌。
歌,動人,還是人動歌?
為什么這首歌和自己的處境會如何貼近,唱著唱著,眼睛便泛起了晶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