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陸通出現(xiàn)在教室的那一刻,對校園生活深感絕望的高非墨便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幾個呼吸過后,這廝的眼角居然流出了一滴淚珠。
高非墨捧著領(lǐng)到的軍訓(xùn)服裝,茫然地跟在索磊三人身后返回了宿舍,臉上盡是死氣沉沉的模樣,全然看不出是一個被委以班長重任的人。
見高非墨的神色不對,捏著蘭花指的索磊急忙走到了他的身旁坐下,“哎呦喂,我的班長大人,你這是怎么了?”見高非墨沒有任何反應(yīng),索磊接著說道:“你不會是在為明天的軍訓(xùn)擔(dān)心吧?咳,老娘都不怕的東西,你有啥好怕的嘛!”
拍掉索磊在自己面前晃動的手掌,搓了搓臉的高非墨開口說道:“謝謝大哥的擔(dān)心,但我的憂傷你不會懂。”為了不讓淚水滑落出眼眶,這廝還特意來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45度仰頭。
吳大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苦口婆心的勸慰道:“老四,你這個時候就別端著文藝青年的那個范啦,你應(yīng)該趁著這個時間讀本古典文學(xué)?!睋P(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金瓶》,吳大郎一臉傲嬌的說道:“哥哥就這么和你說吧,沒有什么憂傷是不能通過閱讀一本書解決的,如果有,那你就讀兩本?!?p> 索磊看到封面上的三個大字,一臉嫌棄的說道:“呸,滿腦子骯臟思想的下流胚子!你可不許把小默默給我?guī)牧?,否則老娘非睡了你不可?!边@個狠毒的誓言一出,吳大郎頓時夾緊了自己的雙腿。
吳大郎咽了咽口水,不滿的嘀咕道:“我這不也是在為老四排憂解難嘛,你怎么能對我如此的無情?”
索磊不為所動,甚至還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你都泥菩薩過河了,還好意思說為小默默排憂解難呢!”見吳大郎詫異的看向自己,捏著蘭花指的索磊聲情并茂的說道:“你不會是忘了吧,咱們班里還有潘矜憐和西門青兩名同學(xué)呢!”
武嵩放下手中的啞鈴,一臉擔(dān)憂的說道:“哥哥可定要擔(dān)心那兩個賊子,莫要像書中那般遭了不測?!?p> 吳大郎騰得一下就站了起來,仰著頭沖武嵩嚷嚷,“你這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哥哥白將你養(yǎng)的如此高大威猛了?!痹谖溽缘亩亲由宵c(diǎn)了點(diǎn),一臉憤慨之色的吳大郎接著說道:“連為兄長出頭的勇氣都沒有,你說說長這么壯有啥用?”
武嵩的臉頓時就紅了,像小女生般扭捏道:“弟弟不是不愿為哥哥出頭呀,只是弟弟有嚴(yán)重的暈血癥呀!”
高非墨原本要沖出眼眶的眼淚,在這一刻也飛速地倒流了回去,滿臉不可思議的瞄了武嵩兩眼,開口問道:“三哥,你患有暈血癥怎么還這么癡迷武術(shù)呀?”
見三人的眼睛都在唰唰自己,武嵩的臉更加紅了,“起先是因?yàn)槲疫@個名字的關(guān)系,后來是因?yàn)槁犝f現(xiàn)在的女生都喜歡肌肉猛男?!痹捯粑绰洌溽赃€得意地秀了秀健碩的肌肉。
聽到這兩個強(qiáng)大的理由,高非墨對武嵩熱愛武術(shù)這點(diǎn)泛起了嘀咕,這廝嘴里的愛好武術(shù),恐怕就是做上幾個俯臥撐吧!
就在高非墨瞎琢磨的時候,索磊順勢把手搭在了他的肩頭,“老娘最討厭他這種肌肉無腦男了,還是小默默這樣的男人最有味道啦!”
高非墨拍掉了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掌,捂臉說道:“姐姐,你別看我身高馬大的,其實(shí)我就是一個拉稀屎、尿黃尿、腎虛腎寒吐黃痰的慫貨。您換個抗折騰的下手吧,就放過我這個快爛在地里的軟柿子吧!”為了防止索磊這個娘炮半夜爬上自己的床,高非墨是徹底的豁出去了。
高非墨的話音一落地,整個寢室足足靜止了三秒鐘。
索磊一臉嫌棄的說道:“沒想到老娘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原來是個銀槍蠟槍頭。”說完便迅速的起身,扭著腰肢回到了自己的床鋪。
索磊剛離開高非墨的床鋪,吳大郎便一屁股坐了上去,拍著高非墨的肩膀安慰道:“老四,你在這么多疾病的困擾下還能考出全市第二的好成績,你絕對是咱們學(xué)校內(nèi)身殘志堅(jiān)的典范!”幽幽一嘆,滿臉心疼的吳大郎接著說道:“現(xiàn)在的醫(yī)療技術(shù)已經(jīng)這么高端了,你就別為這些病憂心煩擾了?!?p> 高非墨目瞪口呆的看著吳大郎,腦海里升騰起一個個問號.這小子不會是看古典書籍看傻了吧,這么無腦的話都能說出口?帶著那么厚的眼鏡都沒看出來我是在故意刺激索磊那個娘炮,這廝的眼睛得瞎到了什么程度呀?
拍掉吳大郎在自己面前亂晃的手掌,快要瘋魔的高非墨抓亂了自己來時精心梳理的頭發(fā),為了不讓這三個室友繼續(xù)擔(dān)心自己,高非墨只得說了個善意的謊言。
“我不是因?yàn)樽约旱牟《鵁?,我是因?yàn)樵蹅兊陌嘀魅味鄲馈J碌饺缃?,我也不再隱瞞三位哥哥了,我曾經(jīng)得罪過咱們的班主任?!?p> 三人異口同聲的問道:“你居然得罪過咱們的班主任,你把他老人家得罪到了什么地步?”
高非墨先是在三人的身上掃視了一眼,隨即便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偷走了班主任最心愛的寶貝,你們說我已經(jīng)把班主任得罪到了什么地步。”
索磊:“既然老班沒有把你送進(jìn)拘留所,那就說明這件事還有緩和的余地。小默默,你聽老娘一句勸,還是趁早把東西給老班送回去吧!”
吳大郎:“老四,你和老班幾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聽哥哥一回,你把東西給老班送回去吧!”
武嵩:“老四,雖然哥哥敬重你這種作死的勇氣,但哥哥還是想勸你慫上一回。你應(yīng)該為自己的光明前途著想,你應(yīng)該把東西給老班還回去?!?p> 雖然三人因在同一時間發(fā)聲而顯得雜亂,但高非墨還是聽出了三人一致的中心思想——?dú)w還東西,求得原諒。
高非墨無力的癱倒在床鋪上,自言自語道:“這件東西可不僅是老班的無價之寶,她也是我的心頭肉呀。還是不能還了,我這輩子都不能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