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運動會丟倆學(xué)生,相關(guān)部門特別重視。幾個派出所都沒放假,開著車在大街上轉(zhuǎn),拿著喇叭到處喊。
老孫和王濤也整了一輛車,老孫開車,王濤用喇叭喊,爺爺坐在后座上瞇著眼。老孫心疼的說:“老爺子,要不你去家里睡一會兒。”
爺爺眼睛一瞪:“現(xiàn)在哪是睡覺的時候,別給我整沒用的?!?p> 王濤也跟著著急上火,嗓子都喊啞了。這時他的BB響了,王濤趕緊就近找了一個派出所,回了個電話。上車之后,王濤這句話的音都有點顫:“叔,孩子找到了,在市醫(yī)院。”
市醫(yī)院聚集了不少人,有市領(lǐng)導(dǎo),公安局副局長,還有幾個記者。
大家輪班的和十一照相,市領(lǐng)導(dǎo)說:“這個表彰一定要執(zhí)行下去,這孩子臨危不亂,是體育生的代表,有堅強的體魄,才能為國家效力,抵抗犯罪?!?p> 十一在村里的時候,沒少去河里洗澡,他練功呼吸長,扎猛子厲害。他在水里把麻袋解開,拉著王海龍順勢游進(jìn)河中央的草叢里面。對手厲害,他一直呆到黑天才出來。
上岸以后,王海龍的腿腳都抽筋,人也是昏迷不醒。十一沒好到哪去,臉都是紫的。不過,他咬著牙背著王海龍走,在大道上,聽見有大喇叭喊他倆的名字,這才被救了。
被送到醫(yī)院,市領(lǐng)導(dǎo),公安局領(lǐng)導(dǎo),校領(lǐng)導(dǎo)就都來了,了解情況之后,就決定嘉獎十一。十一裹著大被子,一會被照相,一會被采訪,弄的直懵。
看到爺爺進(jìn)來,十一委屈的哭了,抱著爺爺:“我慫了,沒敢和人家打?!睜敔敍]說話,摸了摸十一的腦門。
旁邊這些大人們聽見十一的話都笑了,一個連環(huán)殺人犯兒,誰能指望一個孩子,這孩子能活著都是奇跡了。
只有爺爺愁眉不展的,經(jīng)常在十一家的陽臺上抽煙。王濤來了兩次,說廚子江奇沒找到,估計逃了。
爺爺問王濤:“你咋知道,這個罪犯一定是江奇呢?”王濤樂了:“叔,這尸體和兇器都在江奇家找到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這個說法爺爺不信,他搖頭:“我給你那個紙條,你們查了嗎?”
王濤點頭:“當(dāng)然查了,估摸著是左手寫的,歪歪扭扭的,筆跡…………”王濤說著,突然停了,一拍腦袋。
“咋了,王濤。”
“我查的時候,他們說江奇是個文盲,不會寫字。兇手不是他,那江奇跑啥?。俊?p> 爺爺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他說:“你趕緊找江奇去吧,我知道兇手是誰了?!?p> ……
李會計下班回來,剛在小區(qū)車棚把車子停好,就聽見有人說:“鏈子剛修的吧,我看有一節(jié)是新的。”李會計尋聲一看,看到角落里抽煙的爺爺,爺爺有些不舍得的把半個煙卷仍在地上。
“對啊,鏈子剛換的,咋了,你算老幾啊,還管的著人家換鏈子了?!?p> “我管不著你換鏈子,但管個武林?jǐn)☆愡€是可以的。你從哪淘登出來的老冊子。拿活人練拳,你當(dāng)這個世界還是兵荒馬亂的年代嗎?”
李會計沒打算狡辯,他冷笑著說:“老頭,這說話不方便?!睜敔斀拥耐?,說:“行,那你找個殺人藏尸的好地方?!?p> 就這樣,李會計前面帶路,爺爺后面跟著。兩人走了十幾分鐘,到了人民公園后面的小樹林。
這是上班的時候,人民公園沒啥人。即便這樣,李會計還是走進(jìn)松樹林,這才停下來。
這松樹林挺密實的,一顆挨著一顆,爺爺看這環(huán)境就樂了,爺爺說:“你挺會挑地方,這地方腿腳都伸不開,來個高手,得先當(dāng)伐木工。像你這樣練崩拳的,地方越窄吧,你發(fā)揮的威力越大。”
“你都快死了,話咋還這么多?”
爺爺嘆了一口氣,把煙袋拿出來,繼續(xù)卷煙:“這地不讓抽煙吧,你麻溜利索的,趕緊過來打,別耽誤我抽煙?!?p> 李會計被激怒了,把手從兜里拿出來,指窩里的老繭一層又一層,他舉著拳頭,靠近爺爺。瞅準(zhǔn)爺爺碾動煙紙的機(jī)會,一拳就打了過去。爺爺都沒躲,任由這一拳打在胸口上。然后爺爺還慢條斯理的把卷好的煙卷掛在耳朵上,這才和李會計說:“干哈呢,中午沒吃飯嗎?手咋軟的和面條似的。”
“啊~”
李會計一聲大吼,剛才那一拳要是有試探的意思,這一拳就用了全力。電光火花之間,爺爺側(cè)身一躲,這一拳直接就打在了后面的水桶粗的樹上。
半個拳頭都卡在樹上,爺爺冷笑一聲:“你練的還不到家,第一,拳不能用老,要收放自如。第二,打在樹上,樹斷了,皮連著這才對,你手卡在樹上了,還好意思說,自己練的的是崩拳嗎?”
說完,爺爺啪的就是一記鞭腿,這一腳直接踢在李會計的肘關(guān)節(jié)上。腳上的力量足,這肘關(guān)節(jié)向外翻了九十度。
李會計像殺豬一樣叫,最后滿懷怨恨的看了一眼爺爺,撒腿就跑。
爺爺根本不追,走出人民公園,找到一個公用電話亭子,呼了一下王濤。沒過多一會兒王濤就來了,看見爺爺蹲在人民公園長凳上抽煙。
“咋了,叔。”
“你查查那片松樹林,看看有沒有學(xué)校廚子的尸首?!?p> 要是別的警察,肯定得笑話爺爺,誰把尸體藏在人來人往的人民公園。不過王濤不懷疑爺爺,他在里面轉(zhuǎn)悠一個多小時,然后又去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這人民公園就戒嚴(yán)了。
廚子江奇也被人殺死了,尸體就埋在這里。警察忙活著,爺爺遠(yuǎn)遠(yuǎn)的蹲在長椅上看。一會兒,王濤走過來,遞給爺爺一根煙,爺爺搖搖頭:“過濾嘴整不習(xí)慣?!?p> “那一會咱爺倆整點二鍋頭去?!?p> 爺爺點頭,然后才問:“是江奇不?”
“是啊,你個老頭都神了。下一步我們抓誰?”
“李會計!”
聽見這三個字,王濤沉默半天,又罵了幾句娘。爺爺問:“咋了?”
“那犢子心眼賊多,把派出所整的沒招沒落的,現(xiàn)在肯定抓不了,沒證據(jù)?!?p> 爺爺樂了:“你別急,狗被打了還記仇呢,更何況我把那敗類的崩拳廢了,你讓大龍帶著十一在城里的游戲廳玩幾天,保準(zhǔn)抓個現(xiàn)行。”
王濤臉上一陣為難:“就別折騰這倆孩子了?!睜敔敽吡艘宦暎骸斑@才哪到哪啊,從哪摔的,從哪爬起來,牛犢子剛落地,就能站起來,咋做到的,還不是跌跌撞撞爬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