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是云成子聲聲呼喊,他眼前一黑倒向了一旁。再醒來時,他已經(jīng)躺在紫薇宮自己的床上了,眼前揮之不去的,還是那個叫凌云的女子,和一雙死白的眼眸……清幽子看著觸目驚心的傷口,下意識的收回了目光,就像抽在那她自已身上,一陣心疼,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平復(fù)了一下心緒,才再次抬眼朝云松子身上望去,兩條血肉模糊的鞭痕,狹長猙獰,像兩條千足蟲趴在背上,她長長嘆了一口氣,道:“怎么這么重?”
背上的痛已經(jīng)麻木了,云松子心中填得滿滿的,只有那個叫凌云的人,又可以說,是那個手執(zhí)龍骨鞭的靈主,他垂下眼睫,喃喃道:“師尊,她……她不是已經(jīng)殉道了嗎?”
清幽子道:“是啊……不是你親自將她葬在思尤界的嗎……”
云松子嘴角微微一笑,耐人尋味,很快這抹笑又從他臉上消失不見,這微妙的變化清幽子盡收眼底,心里泛起一絲漣漪,隱隱作痛,喃喃道:“江晴……”
清幽子抬起左手,照著兩道鞭痕的位置緩施靈力,一股冰涼舒服的感覺襲遍全身,云松子閉上眼,呼吸放輕了……
片刻,清幽子收了靈力,無聲地吸了一口氣,道:“思尤界的事,還是不要再翻出來的好,畢竟是痛苦的。”
云松子極力辯解道:“可是江晴他……”
清幽子抬手制止,示意不要再說,冷冷道:“多說無益?!?p> 藏在枕頭下的魏江晴一聽云松子得到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氣,探出個頭來,猛然想起了什么,又縮了回去,藏得更深了。
這細(xì)微的動靜還是讓清幽子聽到了,一抹淺淺的影子她只需瞥一眼就知道是誰,龍門派沒有誰這么多的鬼主意,也沒有誰要這么偷偷摸摸,她沒有揭穿,只是冷冷笑了一聲。
云松子不敢再反駁,他提起上衣輕輕搭身上,盡量不去觸碰背后的傷,半搭半披的上衣想遮也遮不住他那隆起的健壯胸肌。他想起當(dāng)年,師尊用了不了方法,費(fèi)了不少心血,才將那段痛苦的記憶封印,如果是他去揭開,師尊一定對他失望至極。
想到這些,云松子低沉著嗓音道:“是弟子魯莽了,差點(diǎn)廢了師尊多年的苦心?!?p> 清幽子沉默不語,駐足良久,才拂袖離去。
待清幽子走遠(yuǎn),魏江晴鉆了出來,又跳到云松子膝蓋上,疑惑萬千,他恨不得一下子問清楚:“大師兄?你剛才叫我,是要說什么?”
云松子啞言一笑,并未作答。
見他閉口不言,魏江晴又往前跳了幾步,離云松子更近了,喃喃道:“大師兄,是不是我不該來?”
云松子笑道:“不是,你想來隨時可以?!?p> 魏江晴聽了這話心里狂喜,忘形道:“大師兄,你傷得那么重,要好幾只雞才能補(bǔ)回來,你等著,我去給你燉雞!”
說罷跳下膝蓋往門外飛去,不待云松子叫住他,已經(jīng)沒影了。
云松子無奈的搖頭苦笑,除了魏江晴,龍門派上下茹素,還沒有吃雞的先例,喃喃道:“看來,我要開這個吃雞的先例了!”
——萱廬——
回到萱廬,魏江晴迫不及待的就要去買雞,幸虧信一一把將他攔下:“你瘋了,全派上下只有你吃雞,你是要大師兄破戒嗎?”
魏江晴恍然大悟,狠狠一拍腦門,連連道:“都怪我都怪我,幸虧師姐提醒及時,不然,我又闖禍了……”
信一淡淡一笑,難得魏江晴敢正視自已闖禍的毛病。
頓了頓,魏江晴又緩緩道:“師姐……那吃什么可以補(bǔ)身體???”
信一道:“那可多了,山參靈芝仙草,其中黑靈芝是最好的補(bǔ)品,可以抵?jǐn)?shù)十年修為,你放心吧,給大師兄治傷用的藥材都是最好的?!?p> 魏江晴急忙道:“師姐,哪里有黑靈芝?”
信一道:“黑靈芝最珍貴,傳說都生長在比較濕潤的地方,尤其是喜歡生長在闊葉樹朽木周圍的地上,相傳在百鳳山曾有人發(fā)現(xiàn)過黑靈芝?!?p> 魏江晴一喜,百鳳山他是知道在哪里的,道:“百鳳山?真的?”
信一呵呵笑了兩聲,道:“傳說而已,不知道真假,難不成你想去找呀?”
魏江晴心念一轉(zhuǎn),盤算著去找也不是不可能,這里離百鳳山不過三天的路程,路上走快點(diǎn),一來一回也用不了幾天。
想到這,他下定決心去一趟百鳳山,立馬抓起思君劍往背上一甩,道:“多謝師姐,我去去就回!”
信一被他嚇了一跳,喊道:“你去哪?”
魏江晴的身子憑空掠起,就像一陣風(fēng)吹起一片樹葉,飄忽若神,繼而遠(yuǎn)遠(yuǎn)傳來一聲:“找黑靈芝!”
信一也知道,他決定的事一定會去做,也不再多言,搖頭苦笑,卻又感到一絲欣慰。
松風(fēng)亭,龍門派后山有一處高崖,崖上建有一亭,亭上掛有“松風(fēng)”字樣牌匾,刷著赤紅的漆,金色的琉璃瓦,突兀的聳立一片墨綠的松木林中。
亭中一女子閉目盤腿而坐,一手掐指如蓮花狀,放在健美的大腿之上,一手托舉胸前,手中捻著一團(tuán)水珠子,正在滾動著,像是一掐就會破,那珠子放出點(diǎn)點(diǎn)淡藍(lán)光芒,藍(lán)光傾瀉在她腳下,卻凝結(jié)成了冰。
“恭喜璇璣師妹,練成了寒冰決?!?p> 微微風(fēng)聲響過,玉璇璣睜開雙眼,看到來人,臉上不自禁流露一絲笑顏,連忙起身施了一禮:“大師兄,你有傷在身,怎么爬這么高的山?”
云松子負(fù)手而立,走到崖邊,望著山下濤濤松浪,道:“傷在背上,不妨礙走路,呵呵,寒冰決,你果然很有天份啊?!?p> 玉璇璣頷首,道:“大師兄說笑了,璇璣的體質(zhì)至陰……要不是師尊點(diǎn)撥與包容,璇璣怎么敢擅自修煉這至陰的心法……”
云松子走上亭子,笑道:“那也是你自身天賦異稟,懂得融匯貫通,才能逆練成功?!?p> 玉璇璣臉上微微泛起潮紅,抬手輕掩面,嘴角微微一揚(yáng),道:“多謝大師兄夸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