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武館——
此時的云霧城大街上,寬敞的貂裘斗篷一抖,帶起一股撲面冷風,穩(wěn)健的腳步緩邁,這樣未免有些太逍遙?身后跟了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帶刀護衛(wèi),這未免又太招搖?
左木白一邊眺望遠方,斗篷里的左手一邊緊緊按著佩劍,眉頭微蹙,面色不悅,道:“北辰,你知道本公子今天為什么不騎馬嗎?”
北辰道:“公子是要體察民情?”
左木白道:“這是其一,其二呢?”
北辰道:“去八荒武館……”
左木白猛然收住腳步,轉身瞪著北辰,道:“你知道我要去八荒武館找她,還帶這么多人跟著,你不覺得自己礙事嗎?”
北辰心里一酸,臉上的血色稍稍消退了些,添了幾分白,怔道:“最近不太平,保護城主安危,是屬下職責所在?!?p> 左木白冷笑道:“本公子需要你們保護?本公子在戰(zhàn)場上廝殺取敵首級的時候,需要過人保護嗎?”
北辰低下頭不敢答話。左木白又道:“我要去找文馨,你們不要跟著了?!?p> 北辰木然單膝跪下,低聲道:“保護城主安危,是屬下職責所在?!?p> 左木白皺起眉,舉手捂住了耳朵,面色痛苦,轉過身背對北辰嚎了幾聲:“啊啊啊,本公子命令你們,不許再跟。”
默然間,北辰無聲無息地將雙膝跪了下來,依然道:“保護城主安危,是屬下職責所在?!?p> 左木白斗篷一甩,道:“本公子的事,不關你的事。”
北辰抬起頭,身形動了動,正要開口,左木白擺手示意他閉嘴。左木白不再理他,加快步子朝八荒武館走去。
北辰站起來,眼底透著淡淡的憂傷,率隊伍繼續(xù)跟了上去,側頭對身后的手下道:“保持三十步距離,不要驚擾了城主……”
左木白是何等機敏的人,早就注意到身后三十步外的目光,俊臉微微一側,唇角淺淺一笑。
沿街漫走,左木白路過陶醉酒樓,一伙三四個青年男子正在吃吃喝喝玩玩鬧鬧,正行著酒令,歡喜得很,借著酒勁聲音也大了不少。茶樓酒肆向來是魚龍混雜,也是各種小道消息擴散最快的地方,既然是順便體察民情而來,左木白便駐足門前多聽了兩句。
“城西林家三個如花似玉的閨女可惜了,聽說大女兒剛過十八定了親?!?p> “誒呦,可惜了,人人羨慕的林家三千金,提親的人門檻都踏破了,這不,剛許了京都一個富賈家大公子,這下可好,人被偷了?!?p> “喲,京都?那可是好前程啊,可惜了可惜了?!?p> “這年頭,還是生兒子的好!”
“好什么好,沒人生女兒,你們的兒子都打光棍去,遲早斷了香火?!?p> “別說這些沒用的,首先你得有個老婆。”
“來來來,喝酒喝酒,酒中自有顏如玉?!?p> “有老婆了誰還跟你這喝酒?!?p> “非也非也,老婆孩子熱炕頭不如兄弟一壺酒,有老婆也不能忘了兄弟不是?”
“廢話少說,來來來走起,來了來了弟兄好哪,五魁首六六六……”
門外之人聽了這番酒話,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好不精彩……
左木白皺起眉,臉色一黑,心里怒斥道:“好你個安則清,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居然隱瞞不報,要不是本公子今日出門,你要瞞到什么時候,看我怎么收拾你。本公子眼皮底下發(fā)生這樣的事,居然無人來報,可惡,真是讓人惱火。”
八荒武館西院大堂里,傳來了一陣響亮的瓷器碎裂聲。左木白一掀斗篷,在主位上坐,面色鐵青的怒視著屋里屋外的一切,眼中像有一把火,要將眼前事物焚個干凈。
右側立著八荒武館前來奉茶的學員,胸前摟著托盤,戰(zhàn)戰(zhàn)兢兢,低頭不敢說話。面前一攤水漬,還有幾片泡發(fā)的茶葉混著瓷器碎片。
左木白冷眼掃視過來,咬牙道:“安則清呢?”
學員嘴角動了動,結巴道:“安安安安安先生,外出出出出了?!?p> 左木白又道:“去哪了?”
學員道:“正正正刑司?!?p> 左木白火氣正旺,拍案怒道:“結結巴巴?八荒武館有沒有說話利索的?叫個會說話的來,你滾?!?p> 學員如獲大赦,轉頭就跑,此時不滾更待何時?
砸了杯盞還不算,左木白怒氣未消,如坐針氈,他起身走到廊檐下,廊下擺了兩盆安則清精心打造的長生樹盆景,此時怒火焚心的他看什么都不順眼,走到哪都擋腳,提起一腳,踹飛腳下的盆景。
自從他黑著臉走進八荒武館的大門,整個武館的人說話都不敢大聲,伴著“哐當”一聲脆響,盆景碎了一盆,人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左木白暴喝道:“安則清,滾出來!”
突然從廊下另一頭沖出來一名年紀略長的武教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拉住意欲提腳再踹的左木白,道:“城主大人,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息怒息怒??!”
左木白一把甩開來人的手,氣道:“息怒?怎么息怒?全世界都知道云霧城又失蹤了人口,偏偏本城主不知道,你說怎么個息怒法?”
那名武教頭低頭祈禱,安則清回來后,兩人不要打起來就好,輕聲道:“這是安先生最喜歡的無恙長生樹,請城主大人腳下留情?!?p> 左木白哼了一聲,不再理他,提腳猛然一踹,這姿勢,這情形驚人相似,道:“無恙長生樹?偏讓它不無恙,不長生,玩物喪志。”
廊檐下一片狼藉,瓷片黃土樹葉混為一物,武教頭捏了一把冷汗,他甚至已經看到了安則清氣到吐血身亡的樣子。
另一邊,安則清等人打完官司,魏江晴總算沉冤得雪,又懲治了販賣假藥的藥販子,結果真可謂大快人心!正準備駕車回八荒武館,突然看到一名武館學員匆匆跑來,那張面孔顯得分外慌張,與安則清一番耳語后,安則清面色也慌張起來,好比后院著火了一般。
安則清心中洶涌澎湃,面色凝沉,卻不失禮節(jié)對魏江晴道:“魏公子,武館突發(fā)急事,安某先行回去。”
不待魏江晴開口,他已經躍上馬車,抓過韁繩,駕著馬車飛馳而去,在半天看不到人的大街上疾馳起來十分順暢。
云上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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