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重提以及自己人生中最荒唐的歲月都被提及,景修遠的心情著實談不上好,甚至于生氣,生氣溫夏為什么非要提起這些事情。
“我都已經說了過去的都過去了,你還想怎樣?不要仗著在住院就這樣無理取鬧行嗎?”
景修遠語氣很沖,說完便起身從病房里出去了。
溫夏知道自己的確是在無理取鬧,可是景修遠的反正不正驗證了這些嗎?這么可能過去了,溫夏第一次覺得無論如何自己已經輸了,哪怕她和景修遠相安無事過了一輩子,可是在景修遠心里季梓馨依舊是白月光般的存在,自己一輩子也不可能戰(zhàn)勝的。
溫夏如果想永遠和景修遠在一起,那么這些事情她就不能去計較,不能去提及。
昏暗的燈光,眼眶里的淚水順著眼角消失在枕畔,心里的痛、腿上的疼似乎都隨著這些淚水被宣泄出來,溫夏也就這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她不知道景修遠出去后去了哪里最后有沒有回來,只知道醒來時身體清爽,病房里是崔兮在。
崔兮見溫夏醒過來松了口氣說:“你一直發(fā)燒,擔心死我了。看不出來啊,難怪你一直不肯死心,景三哥對你還是不錯的,守了你一夜,你的衣服被汗侵濕了,他給你擦洗了擦洗,還給你換了衣服枕頭。這不,剛剛才走,說是去查房,查完房再過來?!?p> 溫夏沒想到他昨晚明明很生氣的走了,卻又回來了,還照顧了她一夜,心中有些愧疚,三哥對她已經很不錯了,她的確不應該無理取鬧,惹的他不痛快。
“嘖嘖嘖,臉紅了,你倒挺好,睡過去了,可是苦了景老三,這么香艷的畫面,卻還不能為所欲為,想想就可憐?!贝拶鈺崦恋恼f道。
話音剛落病房門就被推開了。
溫夏看見景修遠進來,瞪了崔兮一眼,不知道剛剛的話景修遠有沒有聽到。
崔兮說話被當事人抓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說:“啊,那個我想起來還有個病人,我先走了?!彪S意鄒了個借口就連忙逃跑了。
景修遠將提著保溫杯放在桌子上打開說:“你現在不宜吃刺激性東西,要清淡飲食,所以我讓周姨熬的粥,還有你要補充蛋白質,所以每天必須吃些雞蛋牛奶?!?p> 溫夏看著景修遠從保溫桶里拿出個雞蛋和幾樣一清二白清淡的不能再清淡的小菜就拼死抵抗說道。
“不吃,我從小就煩吃雞蛋喝牛奶,還無辣不歡,你又不是不知道。”
“煩也得吃。我看著你吃。先喝粥?!?p> 溫夏看著景修遠將粥倒在小碗里端到自己面前,認命的接過去喝了幾口。
喝粥她還覺得不錯,可是看到那個雞蛋她就絕望了,是真的難以下咽,她覺得景修遠就是在報復他,明明補充蛋白質的食物有很多,為什么非要拿雞蛋來。
“早上睜開眼沒有看到你,我還以為你被氣跑了,這會你回來我以為你大人有大量,原來在這挾私報復我?!睖叵臍夤墓牡恼f道。
景修遠剝雞蛋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后又繼續(xù)邊剝邊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要是你就不會提這件事?!?p> “為什么?”
“因為我沒想到什么報復你的好方法,經你這么一提醒,這個主意的確不錯,我不介意一天三頓清粥雞蛋。”
溫夏嚇的瞬間閉嘴,怪怪的渾淪吞棗般的把早飯吃了,景修遠看著她的樣子,強忍著才沒有笑出聲來。
接下來的半日兩人也算相安無事,景修遠拿了本書靠在沙發(fā)上看,溫夏則在看電視劇里播的狗血偶像劇,中午周姨送的午飯,對于偏好重口辛辣口味的溫夏來說這簡直就是折磨,無奈景修遠這尊大神在這里也不能不吃。
“周姨,晚上熬個粥,然后炒個青菜豆腐,炒個紅蘿卜,還是老規(guī)矩只放鹽,做個蛋羹。”景修遠向周姨叮囑道。
周姨一一應下,看著景修遠問道:“我知道,你呢?吃點兒什么?”
這病號餐淡的沒什么味,所以周姨帶飯的時候一般是將兩人的飯分開來的。
不等景修遠回答,溫夏就急忙說道:“讓他吃和我一樣的,要不然我吃和他一樣的?!闭f完溫夏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豆腐紅蘿卜景修遠都不吃。
周姨聽完皺著眉帶有幾分寵溺的點了點溫夏的額頭說:“胡鬧了夏夏,你明明知道阿遠不吃胡蘿卜和豆制品?!?p> “算了,周姨一樣就一樣,蛋羹多做一些,她就是不吃飯也得把蛋羹吃了?!?p> 溫夏冷哼了一聲,繼而對周姨說:“周姨,我媽什么時候回來?”
周姨聽到夏夏問她媽什么時候回來,有些疑惑的說道:“嗯?阿遠沒和你說嗎?阿遠和她打電話說你沒什么事,還能半夜和他吵架斗嘴呢,你媽也就放心了,說這兩天法國的事結束再回來?!?p> 景修遠和她打電話怎么越想越詭異,畢竟上一次在家里她老媽可是全程沒有正面和景修遠說過一句話的。
溫夏覺得她要和杜女士打個電話詢問一下,還有吵架斗嘴,明明沒有吵,是他自己生氣的好不,雖然話題是自己提及的。
一個實習生過來找景修遠,景修遠去了外面,周姨趁機對溫夏說:“夏夏你傻呢,這多好的機會,你和阿遠也增進一下感情,平常他要上班,成天還加班,你們一天也就晚上碰個面,他再一加班好了,徹底不用交流了,這不正好這是個機會,你爸你媽也不在,他是你丈夫就是沒感情也不可能放任去讓你爺爺奶奶或者崔兮來照顧你,而且還是在他醫(yī)院?!?p> “哪里能增進感情就知道氣我,逼我吃不喜歡的東西。”
“你這傷口沒長好,不能吃發(fā)物,飲食還要清淡好消化,要多補充蛋白質,他這是為你好。聽話啊,你們倆感情好了,日子好了,你爸媽我們都放心。不準再吵了啊,雖說夫妻之間吵吵感情好,你們這本就沒什么愛情吵吵就徹底炒黃了?!?p> 見溫夏不做聲,周姨繼續(xù)語重心長的說道:“囡囡啊,你和你哥都是我抱大的,這么些年你的心思就是你爸媽不了解,我也了解,性子倔,聽周姨的話別犯倔,男人得靠哄,一哄就心軟了,始終陪在他身邊的是你,久而久之,就算那個人是他的一抹白月光,一點朱砂,也終歸只是心里面的,等有了孩子,他的一門心思都只會在家上面。”
景修遠處理完就進來了,周姨見狀就回去了,臨行還看了溫夏好幾眼。
“趁我不在,你們說什么呢,周姨走的時候怎么怪怪的?!本靶捱h問道。
溫夏正在想剛才周姨說的什么等你有了孩子,這怎么可能有什么孩子,聽到景修遠問她直接回道:“沒什么我就跟周姨說讓她一會兒去買包老鼠藥,晚上做飯全放你碗里。”
景修遠對她的無理取鬧嗤之以鼻,直接給了她一個你隨意真是個白癡的眼神。
“溫夏,你這一住院還住出脾氣來了,明明之前不是擱我這里溫順的跟只小綿羊一樣,怎么這兩天一直跟我刺刺的?!?p> 溫夏不答話,可能真的是住院無聊,又或者是那天剛受傷時景修遠的電話沒有人接,而她那是又以為他是與季梓馨待在一起不方便接電話,所以太過心傷,雖然景修遠已經解釋了,可是她還是有憋了一股氣,總想著能發(fā)泄出去。
在醫(yī)院的第三個晚上,景修遠終于是忍受不了了,沙發(fā)太難受,自己第二天還有門診,所以就上床了,溫夏這次似乎是要把氣慪到底,見他上來直接一挪在床邊,蒙上被子。
景修遠冷笑了一聲,就裹著毯子睡下了,被子里終歸是不透氣,溫夏忍了好久,最后還是把被子從臉上取了下來,聽著景修遠的呼吸聲漸漸平穩(wěn),這才敢微微挪動一下身子,用沒受傷的手支撐著自己的上半身,在臉頰上吻了一下,低喃道:“三哥,晚安,我愛你?!?p> 做完這件事情后溫夏終于算是心滿意足的睡去,將手放在景修遠的手心中,似乎他在握著她的手。
其實景修遠并沒有睡著,本來挺困的,躺在床上后卻忽然沒什么睡意了,只是一直沒有睜眼,片刻忽然感覺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不一會兒有個溫軟的東西印在了自己臉頰上。
明明白天還在和自己慪氣,甚至睡前還不搭理自己,這會兒卻,景修遠心里嘆了口氣用溫夏年級小還不定性安慰自己。
其實在景修遠這里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他不是一個喜歡抱著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生活的人,從三年前他便知道和季梓馨的緣分已盡了。
兩人再見面誰也沒有過多的提及過去的事情,就只像一對老朋友,能夠一起吃吃飯,僅此而已,至于請假去送藥也是因為想借機見她勸她及時去醫(yī)院做個檢查。
這些或許在溫夏看來是另一種感覺,可于他就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