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簡單拿了幾樣必需品就下了樓,景修遠沒有跟出來也沒有再阻攔,自那個擁抱之后就獨自站在窗前,瞧著外面出神。
等溫夏下樓的時候溫父溫母也已經從書房里出來了在樓下等著,見溫夏下來溫父接過女兒手里的行李。
景修仁盯著樓梯瞧了好一會兒始終不見景修遠的身影,心中嘆了口氣明白事情已成定局了,上前將溫父手里的行李拿過來說:“溫叔,我來吧?!?p> 毛毛許是剛從外面回來這會兒看見溫夏拿著行李出來疑惑的說:“小嬸嬸,你怎么剛回來就又要走啊?毛毛還有好多秘密沒有告訴小嬸嬸呢?!?p> 對于小孩的天真之言,溫夏實在不知如何應對,看向付珊。
付珊及時拉過毛毛說:“媽媽不是先前和毛毛說過了,小嬸嬸肚子里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你最近不能纏著小嬸嬸,小嬸嬸要靜養(yǎng)?!?p> 毛毛懂事的點點頭說:“是的,我就要有小妹妹了,我們班的李浩然也有一個妹妹,我也要有了。”
小孩子的注意力就是這么好轉移,此時已經不再糾結于溫夏離開的事情,滿心都是自己要有小妹妹了,被家里的阿姨帶到了一旁。
老爺子在書房沒出來,景謙和景修仁夫婦送溫夏等人出來,景家大伯母一直拉著溫夏的手不舍的說:“孩子,你爺爺和你大伯我們的心思都是一樣的,無論你和阿遠怎樣,我們始終是拿你當自己孩子對待的,別拘束,閑了多來陪陪伯母。”
雖然重回景家的這種概率很小,可是溫夏仍舊不愿負了大伯母的好意,點點頭說會的。
付珊相對于說情緒比大伯母好些,許是性子本就灑脫,再加上都是女人,她對于溫夏能有這樣的決定傷感之余也覺得是對的解脫了,所以拉著溫夏倒是還能笑著說:“等溫爺爺好些,拉你去逛街。”
告別后在車上溫夏一直沉默不語的瞧著窗外,杜若蘅和丈夫對視了一眼,溫父搖搖頭。
回想這一路走來,在英國的那短短幾天幾乎成了溫夏和景修遠婚姻生活中最幸福的時刻,那時的景修遠應該也是有心要和自己過下去,只是造化弄人,也怪自己在景修遠心目中的地位終究還是比不過季梓馨,剛剛在房間景修遠抱著自己在她耳邊說對不起的時候,溫夏很想問一句,三哥撇去責任情分,你究竟有沒有一瞬間是愛上我的,但最終溫夏也沒有問出口,現(xiàn)如今無論什么樣的答案對她而言又有什么意義呢?倒不如不知道,哪怕真有一瞬間也終究只是曇花一現(xiàn),比不得季梓馨的萬古長青。
回到溫家后溫夏便回了房間,午飯和晚飯都是草草吃了幾口,沒有胃口,剩余的時間就是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杜若蘅在樓下心疼的只嘆氣。
溫父寬慰道:“她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就是真的想放下了,但是總要有個難受的階段,我們幫不了她。”
“早知最終會是這樣,我當初就是和景家撕破臉,把她鎖在家里讓她恨我,我也不會讓她跟景修遠結婚。”自己當時的一時心軟沒有堅持害的女兒如今這般。
“總要有這個過程,你不讓她經歷也不行,兒女事兒女行,做父母的干涉多了也不好?!睖馗笇ψ优慕甜B(yǎng)歷來都是順其自然,雖然也有不舍得他們走彎路的時候,但是轉念一想,生活不就是這樣跌跌撞撞過來的,若是一帆風順那里還有什么滋味。
晚上溫夏給景修遠發(fā)了一條短信提醒他,明天上午十點去民政局,臨睡前都沒有收到景修遠的回復,但是溫夏知道他一定會去的。
聽到溫夏要去民政局辦手續(xù),溫母自是不答應,溫夏本來心情不好還有身孕,親自去辦這事不是更難受,這廂就要讓溫父打電話,被溫夏阻止了。
“我終究是要有始有終的?!睖叵恼f道。最終溫母還是隨了溫夏的意思,只差了司機送她。
溫夏比約定時間早到了10分鐘,溫夏在大廳沒有看到景修遠的身影,大概十點整的時候景修遠的身影還是出現(xiàn)了民政局大廳,景修遠的精神不太好,眼下青的厲害,估計是昨晚上沒有睡好,溫夏不好明目張膽的盯著他看,只是偶爾看上一眼,流程走下來很順利,許是這件事連老天都樂見其成。
拿到離婚證走出來的時候兩人算是開始了自從見面的第一次交流。
“你一會兒回家還是去醫(yī)院?我送你過去?!本靶捱h問道,景修遠聲音有些嘶啞。
溫夏搖搖頭指了指路對面的車說:“我媽的司機在?!?p> 景修遠順著溫夏的手指看了一眼,的確是杜若蘅的車,景修遠點點頭說了一句好。
溫夏聽出景修遠聲音有異問道:“你是感冒了嗎?”昨天見的時候除了感覺景修遠有些累之外,聲音什么的還好好的。
景修遠明顯不想多討論只說了一句:“恩,受涼了吧。”
景修遠送溫夏上車,關車門時溫夏伸手擋了一下,溫夏抬頭看他,這是溫夏今天第一次直接注視景修遠,這樣的距離溫夏發(fā)現(xiàn)他眼里都是血絲,心口不可抑制的一痛,她習慣了看他意氣風發(fā)的樣子,見到這幅模樣的景修遠很心疼。
而景修遠在溫夏擋住車門的時候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見她瞧著自己,眼神中還帶了一抹心疼,景修遠安撫似的扯了一抹微笑,溫夏撇過臉不再看,就這樣溫夏手擋在那里,景修遠一手扶在車門把上,大概有一兩分鐘的時間溫夏開口了。
“你會和季梓馨結婚嗎?”這個問題一直橫膈在溫夏心頭,雖然溫夏幾乎能猜到答案,可是還是想問,似乎是想讓自己徹底死心。
聽到溫夏的話景修遠愣住了,不知是想告訴溫夏會還是不會,溫夏在景修遠叫了一聲她名字的時候就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勉強的笑著說:“沒事,就是想著能不要太快就行,要不然我太沒面子了?!本秃头质值哪信笥岩粯樱l先找到另一半,另一個人心里總歸都不太舒服。
溫夏說完沒有再等景修遠回應什么就把車門關上了,然后告知司機開車,司機邊開車邊從后視鏡里看著溫夏,從昨天到今天溫夏一直很平靜,直到這會似乎是終于繃不住了。
他跟著杜若蘅好些年了,對于溫夏有多喜歡景修遠這件事也一直都很清楚,所以他始終覺得這會兒狀態(tài)才是溫夏應該有的狀態(tài),痛哭一場,所以他并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遞了紙巾,然后升起擋板,給了溫夏一個私密的發(fā)泄空間。
溫夏也就給了自己一下午傷心難過的時間,次日早晨就恢復如常了,帶著早飯去了醫(yī)院,她知道自己一直不去,爺爺奶奶要一直擔心她,見溫夏來了眾人倒也都心照不宣的決口不談溫夏和景修遠離婚的事。
中午吃飯時間崔兮過來了,杜若蘅和崔兮母親是手帕交,再加上本就在一個醫(yī)院,崔兮一天總是要跑上一趟看看有什么需要沒。
見到溫夏有些意外,溫夏瞧著崔兮那不自然的樣子就知道她有話要和自己說,所以崔兮走的時候溫夏就親自去送的她。
“溫小夏你出息了,做這么大的決定都不打招呼的?”崔兮真的是要佩服溫夏了,溫夏跟景修遠離婚的事情她絲毫不知情,科室里說前天景修遠接了一通電話就走了,到現(xiàn)在都沒聯(lián)系上,知道后來崔兮被溫仲之一通電話打過來,崔兮被溫仲之吼的一愣一愣的,字里行間終于聽明白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溫夏苦笑了一下說:“拜托,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還不是你家大哥?!碧崞疬@個崔兮就來氣,給溫夏繪聲繪色的形容道:“那性子真的是差點沒把我吃了,還好現(xiàn)在人不在跟前,還隔著個手機呢,不然我覺得得掂刀砍人了?!贝拶庾蛱煜挛缃拥綔刂僦碾娫挶粏柧靶捱h人呢,崔兮說景修遠前天早上接了電話走到現(xiàn)在都沒來上班,然后接下來就是吼了一句溫夏和景修遠之間出了這么大事問什么不告訴我?
崔兮夸張的給溫夏控訴過溫仲之之后,靜默了一會兒才斟酌的開口說:“景修遠這兩天電話一直沒人接,也沒來上班?!痹究剖依镎f景修遠電話聯(lián)系不上的時候,崔兮也有些納悶,準備給溫夏打個電話,結果先來個溫仲之這尊大神,一切都明白了。
溫夏不想提景修遠所以岔開只說溫仲之?!肮烙嬍谴螂娫挼臅r候爺爺他們說的,應該叮囑他說我心情不好不要找我,所以我一直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你別理他,他打小脾氣就那樣?!?p> “這個我肯定知道啊,我哪里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贝拶庥行┯魫?,她似乎已經不會說話了。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好朋友嘛,你怕我不開心,那你知道的,做這么個決定我心里不好受是肯定的,可是我既然決定了自然也有決定的道理,還有啊,再有什么事情我肯定第一個告訴你,好吧?”溫夏知道崔兮是關心她,最近崔兮記掛溫夏懷著孕,不愿意讓溫夏再因為景修遠和季梓馨的事情煩心,所以在溫夏面前幾乎不提這檔子事,其實溫夏都明白,崔兮的性子從來不是能藏得住事情的人,所以這下好了,崔兮也不用老躲著自己了,也不用每天見了也是小心翼翼的,不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