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易言
男人對墨羽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興趣，這讓墨羽覺得背后毛毛的。
墨羽不打老人，真動起手來，她肯定不能下重手。接下來男人跟墨羽搭話，說的無非都是關(guān)于鳳凰的一些傳言，有的是書上記載的，有的是口口流傳下來的。
書上記載的，在怎么偏的知識墨羽都能說上來一二三來，但是那些坊間傳聞的故事墨羽只是認(rèn)真地聽男人說。
她在結(jié)界里蹲了五年，十八歲之前，根本就沒出去過。墨羽的知識來源是云夫人留下的各類書籍，而這些沒有文字記錄的東西，她根本沒聽過。
男人似乎也發(fā)覺了這一點，后來干脆只和墨羽說一些流傳的神話故事。
墨羽和他聊了許久，發(fā)現(xiàn)這人真的只是談一些鳳凰的神話傳說，也沒有那么多防備了。
而且交談間，墨羽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學(xué)識還挺深，對于有些事件的看法眼光獨特，偏偏說的還能找出經(jīng)典。不得不承認(rèn)墨羽從他那漲了許多學(xué)問。
于是墨羽準(zhǔn)備捧捧這人，順帶請人喝個茶，畢竟他說了一上午。
沒想到，卻是這人先開口：“沒想到你年紀(jì)雖然小，但是有些。見識卻很是深刻?！?p> 被人搶了臺詞的墨羽一點也不慌，道：“哪里，您才是才富五車，晚輩從你這受益頗多?！?p> 男人彎眸，眼里的陰鷙不知道什么時候散了一半，這一笑竟然笑出了如釋重負(fù)的模樣：“不用客氣。難得遇見志同道合的人，在我心里，你是我朋友。我叫易言?！?p> 易言？
墨羽心里把這個姓氏過了一遍，確定這不是什么家族派別的，便彎眸道：“我叫墨羽。”
話音落，窗外忽然傳來熟悉的東北大碴子口音的通語。
墨羽一震，勾頭像窗外看去，正好看見那個客棧的一個小二領(lǐng)著穆止在書館門口站定。
墨羽：……他怎么找來了？
“怎么？是你朋友？”易言也看了一眼，看墨羽一言難盡的樣子，問道。
墨羽揉揉額頭：“嗯，同伴。估計是擔(dān)心我出事了，來找我的?！?p> 穆止顯然也看到了墨羽，噔噔噔甩掉了一路帶著自己找來的小二，一陣風(fēng)一樣跑到墨羽旁邊，質(zhì)問道：“泥怎么丟下窩一人？”
墨羽反問：“我不是給你留了字條嗎？”
穆止委屈：“窩看不懂。”
墨羽：……
行，理由充分，沒法反駁。
一旁的易言輕輕瞇了瞇眸，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眼穆止。穆止顯然也注意到他了，開口就是會心一擊：“這個老頭素誰？”
人，尤其是老人，真的挺不喜歡別人說他老的。
墨羽無奈：“你可快閉嘴吧。他叫易言。”
墨羽轉(zhuǎn)頭朝易言道：“這是我同伴，穆止。腦子有點不好，不會說話，見諒?！?p> 易言搖搖頭：“是個很直白的少年?！?p> 墨羽朝穆止道：“聽見會說話的怎么說話的了么？”
穆止看了一眼易言，兩人視線空中交匯。易言略帶探究的眼神沒能激起這人的反應(yīng)：“可他就素個老頭啊?！?p> 墨羽擔(dān)心易言生氣，拉了拉穆止袖口：“還說？”
易言適時為穆止開脫：“他說的是沒錯，我今年已經(jīng)老了，是沒有你們年輕了?！?p> 穆止聽著立刻插刀：“而且，泥沒幾年活頭了?！?p> 墨羽聽一半立刻起身想捂穆止那張嘴，沒想到，他說話磕絆，但是速度還挺快：“還債之時已經(jīng)到了?！?p> 易言霎時臉色冷了很多，看待穆止的眼神審視意味越發(fā)的重。
慢了一步的墨羽只好回頭從易言這里找補：“他胡言亂語，你千萬別介意，別忘心里去，易言兄一定壽比天齊?！?p> 沒想到易言卻只是搖搖頭。
墨羽擔(dān)心繼續(xù)呆在這，讓穆止這張嘴再叭叭下去，易言估計都想千里追殺他了。
墨羽一點都不認(rèn)為這個易言是個簡單人，哪個簡單的人眼里會藏有那么多的陰鷙？
所以墨羽和易言約了下次再見，趕緊向他告辭，把穆止這個嘲諷效果滿分的嘴給拉走了。
“窩素不素說錯話了？”到了客棧，穆止撓撓頭，看墨羽臉色不是太好，小心翼翼的問道。
墨羽挑眉反問：“咋，你們那見面正確的說話就是說你快死了？”
穆止耷拉下腦袋，像某種犯了錯的大型犬。
墨羽呼口氣，問出了一個她真正關(guān)心的問題：“你怎么看出來他要死了的？”
“本來就可以啊。”穆止茫然，似乎在疑惑墨羽為什么看不到一樣。
墨羽一凜。
她還記得穆止對她說話“只有斷了前塵，人才能向前”的這種話，而且還一語道破了她的靈力系是預(yù)知。
他怎么知道這些的？
墨羽看向穆止的眼睛，斜斜照進來的碎光落在那雙琥珀色的雙眸，讓墨羽有一瞬間想起來了朱雀的那雙金瞳。
“你是不是可以看到人的因緣生死？”墨羽開口問：“但是看不太真切?！?p> 穆止撓頭，表示自己沒聽懂。
墨羽只好換了好幾種說法，確認(rèn)了他的眼睛確實可以看到人的因果和死期。
但是看的不太真切。
就像是他知道墨羽有斷不干凈的前塵舊事，但是卻不知道她其實是一抹孤魂一樣。
墨羽松口氣，這要是全能看穿，那就是逆了天了。
墨羽忽然福至心靈，問道：“穆止，你能幫我看看我的靈力系嗎？”
穆止點頭。
墨羽把靈力化成線繞在指尖，伸手給他看。穆止對這那纏繞的絲線看了許久，越看眉皺的越緊。墨羽也沒著急，一直維持著靈力成線不斷。
“窩，窩看不懂。”許久，穆止皺著眉道：“窩沒見過這個靈系?！?p> 墨羽失望的呼口氣：“好吧?！?p> “這似乎是一個言靈系的，但是它和言靈又不一樣……”穆止表達(dá)的很糾結(jié)，他從來沒見過，只好這樣表述他感覺到的，最后一句話總結(jié)：“這是一個很厲害的靈系。”
墨羽一愣：“你是說，我的靈系接近言靈系？”
穆止點頭，又搖頭：“和它有區(qū)別的?！?p> 墨羽點頭：“穆止，你幫大忙了，晚上請你吃飯。”
言靈類的東西墨羽了解不多，可以說，大陸上擁有這系靈力的屈指可數(shù)。更何況還是類似。
怎么個類似法？
鯊魚和鯨魚在有些角度上還類似呢。
但這至少是個大致的方向，雖然這方向依舊讓墨羽頭疼，但聊勝于無。
看來明天還得去趟書館，找些關(guān)于這方面的書來看，到時候如果再遇到了易言，也可以旁敲側(cè)擊的問一下。
反正墨羽覺得這人不簡單，委婉問一下又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