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死刑的犯人會被提出來單獨關押。
瑞星就是這樣,他被關在一個漆黑的小牢房內(nèi),在不遠處只有一個老藏獒負責看守。
他很老很老了,唯一的娛樂就是坐在臺燈前吃大蒜,喝茶。
“我能救你出去?!?p> 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在瑞星耳邊響起。
“誰?!”
他又驚又疑的站起來,抬起頭四下看了看。
但除了黑影,他什么都沒看到。
這一行為驚動了老藏獒,他同樣沒看到人。又用鼻子嗅了嗅,沒發(fā)現(xiàn)可疑氣味。
“唉,又瘋了一個?!崩喜亻釤o奈的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那群猴子為了討好食草動物高層,每年都要抓一大堆無辜的年輕人進來,不上報就直接槍決。他們的家人得不到通知也收不到尸體,只能苦苦尋找,真是造孽啊……”
說完,他重新回到位子上,繼續(xù)喝茶水。
“別出聲,我就在你右手邊,過來?!?p> 瑞星聽到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一次他沒一驚一乍的,也就沒引起老藏獒的注意。
走得很近他才發(fā)現(xiàn),在角落的陰影里站著一個人。
正是楚夜白。
“不要出聲,你想說什么就在心里念想,我能知道。”
瑞星點了點頭。
“我能救你出去,而且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p> “你……”
剛說出一個字,瑞星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說話,連忙捂住嘴,朝老藏獒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正在剝蒜皮。
這讓瑞星松了口氣。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你出去?!?p> 說著,楚夜白揮了揮手中的注射器,道:“這是正在試驗中的超能力藥水,只要肌肉注射下去,你就能成為刀槍不入的究極生物,推翻天堂的統(tǒng)治易如反掌。怎么樣?心動吧?”
“這……”
瑞星緊盯著注射器,問道:“你,你不會在騙我吧?”
“你一個馬上就要死的死刑犯,有什么值得我騙的?”他用惡魔般的口吻誘惑道:“想想看,只要用了它,你不出三天就能統(tǒng)治整個世界,到時候你想吃肉就能吃肉,想保護誰就能保護誰,沒有任何人敢忤逆你。就像這種不講理的治安局,你一句話就能鏟除掉,還那些被冤枉的人一個清白?!?p> “可是……”
瑞星咽了咽口水,一副很想要的樣子。
“想想你的同學,葛優(yōu),幺幺九,還有哈利,他們很可能和你一樣被判了死刑。只要你用了它,馬上就能把他們救出來。”
瑞星的臉色變幻了很多次,但最終還是變回堅決。
“抱歉,我還是決定拒絕你的好意?”
“為什么?”
“第一,我不能無條件相信一個陌生人。第二,我不怕死。第三,我并不討厭天堂?!?p> “但是,你的朋友……”
“不需要你操心?!比鹦谴驍嗔顺拱椎脑?,“如果他們沒有被抓,卻被失去意識的我吃掉怎么辦?而且葛優(yōu)非常聰明,我相信他不會出事的?!?p> 瑞星轉(zhuǎn)過身去,明顯不想再聽楚夜白說話了。
“不相信拉倒?!背拱谉o奈的攤攤手,“身為一只獅子,竟然臉一點冒險精神都沒有,真是浪費了一身好血統(tǒng)?!?p> 說完,他就化作一灘黑水,從窗戶鉆了出去。
……
學校。
這是個不怎么平靜的夜晚。
雖說大部分學生都出去搞社會活動了,但還有些人留在學校里。
比如那只正在女生宿舍外游蕩的薩摩耶,由美。
一般來說,食肉動物和食草動物學員的宿舍都是分開的,但她所在的班級正好多出一個,所以班主任考慮再三,就讓危險性最小的由美住在食草動物的宿舍。
這個想法確實不錯,但班主任卻沒想到,獨自一人的食肉動物,會遭受難以想象的冷暴力。
也可能她其實想到了,只是并沒有在意。
因為教師也都是吃草的,他們不會把食肉動物的感受放在心上。
所以被孤立的由美愈發(fā)內(nèi)向,不合群的她每天晚上都要在校園里散步,等到舍友睡著才回去。
突然“噗”的一聲,一盆水從樓上澆落,潑在由美頭上。
窗戶里立刻探出一個草泥馬的腦袋,她一臉戲謔的看著由美,壞笑道:“哎喲,沒想到下面還有個人啊,我剛才沒看到,你沒事吧?”
“沒……”
她低著頭,小聲說道。
草泥馬笑得更開心了,她隨手拿過一張床單,從高處扔了下去。
“真是對不起呢,快拿她擦擦吧?!?p> 這是由美昨天晚上才洗干凈的,還有些濕潤,上面卻多了一泡味道頗重的尿液。
但即便如此,由美也不敢發(fā)火。
食肉動物一旦發(fā)怒,就會被校委認定為獸性發(fā)作,想要襲擊同學。輕者處分,重者開除。
而且她只是一條狗,一條卑賤的、誰都敢欺負的狗。如果換做是一匹狼,就絕不會被欺辱成這般模樣。
由美的拳頭緊緊握起,又緩緩松開,拿起被單擦掉身上的臟水。
也許,直到現(xiàn)在,她還做著一個夢,一個可以和其他女孩一起歡笑,一起游玩的夢。
“轟!”
一聲巨響,由美的宿舍傳出一陣火光。
把上半身探出來的草泥馬全身都燃燒起來了,哀嚎著從五樓摔落下來。
由美連忙沖上去,用那濕乎乎的被單滅掉草泥馬身上的火苗。
但五樓太高,摔在地上的草泥馬就只剩最后一口氣了。在斷氣前,她用鼓囊囊的眼睛盯著由美,似乎已經(jīng)斷定,爆炸是由美安排的。
沒過多久,竹鼠小白和袋鼠大蔥從大門跑了出來。
“你這個殺人兇手!”小白一把抓住由美的脖子,怒道:“一定是你,你對我們懷恨在心,所以就想謀殺我們!”
“不,不是我啊……”
“閉嘴!”大蔥也憤憤的說道:“如果不是你,為什么偏偏在你不在宿舍的時候爆炸?你難道還想抵賴嗎?”
“不用跟這個賤人廢話了!”小白拿出手機,“我們證據(jù)確鑿,現(xiàn)在報警,她明天就會被槍斃,然后出現(xiàn)在報紙上!”
說著,她就要撥通治安局的號碼。
但就在這時,一把刀突然飛過,砍掉了小白的胳膊。
“這確實不是她干的喲?!?p> 楚夜白從教學樓的另一側走出,興致十足的舔了舔嘴唇:“草泥馬,袋鼠,還有竹鼠,我全都沒吃過,真想嘗嘗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