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梁,這事……你怎么看?說說你的懷疑?!?p> “這個……小的不敢說。”
令梁膽怯的抬了一下眼皮,卻不敢抬頭直視肆月。
“恕你無罪,盡管道來?!?p> “遵命?!爻堑穆飞?,小的除了趕路和詢問,一直在想一種可能。……”
令梁咽了口唾沫,腰彎得更低。
“小的認(rèn)為冰凌在城內(nèi)有意拖延時辰。因為她挑選物品很是心不在焉,且時常查看日頭高度。小的提出分頭走時,冰凌答應(yīng)的很干脆,似乎就是再等小的說這句話一般?!?p> “嗯,你覺得冰凌為什么會這樣呢?她的失蹤與齊文的失蹤,會有什么關(guān)系?”
“小的斗膽猜測,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冰凌與急切回城的大將軍在某處碰面,然后兩人……”
令梁偷偷看了一眼肆月的臉色,心中一凜。
打發(fā)了令梁繼續(xù)尋找冰凌的蹤跡之后,肆月不安的在漆黑的夜空下來回踱步。
關(guān)于齊文,肆月從未見過。并不是規(guī)矩律法,而是齊文不給她這個機(jī)會。
肆月十六歲,皇帝將她許配給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正四品忠武將軍的齊文。自那時起,肆月才知道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曾多次想要召見齊文,卻被齊文以各種軍務(wù)為由推脫掉。無奈之下,肆月帶著冰凌偷跑出皇宮,在軍營中,仍然陰差陽錯的沒有見到齊文。但冰凌卻有機(jī)會為肆月向齊文遞交書信和一些小物件。
“想來,冰凌確實見過很多次齊文……”
肆月的一副秀眉皺的越發(fā)緊了,原本就白皙的面孔在慘白的月芽兒光暈之下,反射得更加蒼涼。
“不會的!”
肆月狠狠的搖了搖頭,預(yù)甩掉自己這個極其糟糕的猜測。
冰凌對肆月來說,很重要。不止是普通的貼身侍女,更像沒有血緣卻勝似親人般親密的姐姐,無話不談的朋友。再加上肆月的神經(jīng)敏感,如果冰凌對她有異心,對齊文有念想,肆月覺得自己不可能沒有任何察覺。
此時肆月寧愿相信齊文出了什么意外,或是與別的女人私奔以逃脫與她的圣旨婚姻,也不愿意去猜測冰凌對自己的背叛。
一國重臣的失蹤,必定引起朝堂震動。尤其是手握重兵的輔國大將軍,牽扯眾多。
原本預(yù)想在齊文與肆月完婚之后,就把齊文調(diào)回都城,鎮(zhèn)守長安?;实鄣慕箲]比肆月更甚。在秘傳不宣的情況下,皇帝派出精兵強(qiáng)將,在長安城周圍低調(diào)尋找齊文下落。
常理上講,肆月與齊文沒有拜堂,且齊文也沒有在公主花轎到達(dá)時接到圣旨,大唐律法上兩人不算成婚。
但全長安的百姓都知道了這個事實,也有大半閑來無事的人圍觀了公主出嫁那浩浩蕩蕩的場面。如今卻新郎失蹤,沒有完成婚禮,皇家面子像不要錢似的甩到了地面上,任人踐踏。
肆月的親哥哥雖貴為一朝天子,但一切以肆月的安樂幸福為重,不顧朝臣反對,派人招肆月即刻回宮。
“長公主,您去哪?不是要回宮嗎?”
“不回?!?p> 肆月沒有理會臨時替代冰凌這個貼身侍女的斐青,自己卸下婦人發(fā)髻,把烏黑的長發(fā)梳成高高翹起的馬尾。換上一身白色藍(lán)色刺繡花紋,輕便的武服,去掉所有多余的金銀珠寶,只留下兩年前齊文派人送來的其中一個戰(zhàn)利品物件,一只月兒芽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