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跟上前去,只見這石碓原來是泳池的邊緣,池面水汽氤氳,竟是一池溫泉。潺潺聲中,正有一條涓流從十余丈高的巖壁之中涌入,順著石壁落入清澈見底的泉池。
就在土堆前,看著一副尸骨。這尸骨高約莫有七八尺,身上還穿著衣服。不過觀其露在外面的部分,這尸骨竟呈紫紅之色。
“原來注髓膏的藥效已經(jīng)進(jìn)入了骨骼深處?!标憣幰姞?,心里泛起熟悉之感,這紫紅之色正是注髓膏的顏色。
向有錢打量了尸骨幾眼,突然眼前一亮,隨手將尸骨推到地上,驀地伸手,抓起兩只皮包來。
一件是背囊樣式,一件是腰包樣式,都是妖獸皮制作而成,外形古樸之中透著些華貴氣息,竟將完全相反的兩種味道融于一體。
向有錢拎著包底往地上一傾,登時各色物事倒將出來,撲了一地。陸寧細(xì)細(xì)看去,有鐵盒、礦石、靈材靈果。
只是十幾樣靈材靈果全呈灰敗之色,顯然已經(jīng)靈氣盡失,無法使用。而最為可惜的是,這其中幾樣的外形,與《蠻蟲本尊》第二張藥方中的主藥極為相像。
陸寧一陣心疼,這時向有錢已將兩枚鐵盒掀開,眾人俯身看去,其中一只躺著半盒灰色膏藥,看其被珍重收藏的樣子,顯然價值也不低,然而歲月有常,依舊是帶走了其全部靈氣。另一只則放置著一枚卷軸。卷軸由玉簡組成,金絲連接,向有錢見到這玉簡,臉上登時現(xiàn)出狂喜之色,伸手就要去拿。
“小心,不要弄壞了他?!备蕦毭诽嵝训馈?p> “也是,拿回去慢慢研究?!毕蛴绣X呵呵一笑,將其收入腰包中。
沙劑撿起一塊兩個拳頭大小的紅色晶石,掂了掂,笑道:“光憑這塊東西,我們這一趟便不算白來了?!?p> 這紅色晶石正是血榕石。
向有錢微微一笑,將幾種礦石悉數(shù)收入背囊,忽然眼角一瞟,咦地一聲。眾人順?biāo)抗饪慈?,原來就在對面不遠(yuǎn)處的一棵小樹下,似乎露出一邊衣角。
向有錢起身走過去,撥開雜草,又露出一副骨架來。
“怎么還有一人?”龍播疑惑道。
“或許是他來這里尋麻煩,正好與禹州道人同歸于盡?!备蕦毭凡聹y道。
“能與禹州道人交手的,只怕也不是等閑之輩,看看有沒有好東西?!鄙硠┻B忙蹲下身,翻過骨架,果然找到一只背囊。當(dāng)即面上一喜,捏住包底,稀里嘩啦倒出一堆東西來。
“東西不比禹州道人的少。”向有錢笑道。
話音剛落,突然演武場腳步聲起,從門后竄出一伙人來。
“喲,果然是白霞山五客。今天可真巧,在這里碰上了幾位。”
來的也是五個人,穿著苦橘派的衣服,其中一人兩側(cè)剃光,只留中間一撮黃毛,顯得兇悍無比,剛剛說話之人正是他。
“荊無心,這門是我們打開的,這里的東西可沒你們的份?!毕蛴绣X站起身,滿臉敵意地道。
“見著有份,趕緊將東西交一半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鼻G無心負(fù)手踱來,歪著頭,邁著八字步,囂張已極地邁步走過來。
“躺下睡一覺,夢里什么都有?!毕蛴绣X冷笑道。
荊無心低頭瞥了禹州道人尸骨旁的草地一眼,呵呵一笑道:“你們這是得手了的樣子,怎么樣?可找到什么好玩意?”
“你媽的孤拐。”沙劑饑笑道。
此言一出,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葉巡也是噗嗤一聲,笑將出來。
“找死!”荊無心腳尖一點(diǎn),刷地竄將出來,一拳直奔沙劑而去。
沙劑早有準(zhǔn)備,也是一拳轟出,同時將頭一偏。只聽啪的一聲,兩人同時擊中對方箭頭,各自退開兩步。
“拳上還有幾分力道。”沙劑揉了揉肩膀道。
“師兄弟們,禹州道人的傳承在此,還不動手更待何時?”荊無心喝道,雙拳如槍,整個人也沖將出去,直奔沙劑。
剩余四個人陸寧只認(rèn)識聞人星,其余三個雖然面生,但目中神光湛湛,顯然都不是泛泛之輩。
葉巡戰(zhàn)聞人星,龍播戰(zhàn)那個紫胡子大漢,大腹便便地沖向甘寶梅的,則是一個渾身是肉的胖子。
場中眾人只有向有錢紋絲不動,警惕地盯著面前那個比自己還矮一頭的青年。
“王喜,好久不見?!毕蛴绣X道。
“不知道這些年你有沒有長進(jìn),居然連白霞五客的首席都被奪了去。王喜淡淡地道。
“你這么多年,不也一直被楚庸龍壓在身下?”向有錢道。
“大師兄豈是季楚陰之流能夠比擬的?”王喜嗤笑道,說話的同時身子晃動,一腳往向有錢胸口踹去。
向有錢早有準(zhǔn)備,雙手護(hù)胸,渾身一顫下,硬吃了這一腳。然而王喜的攻擊十分流暢,一個旋身,一記鞭腿已經(jīng)抽到。
向有錢閃避不及,只得豎起右臂阻擋,砰地一聲,脛骨砸在小臂之上,向有錢登時往左側(cè)飄飛出去,一縷鮮血自鼻孔之內(nèi)流將下來。
“你的移動太慢了?!蓖跸彩?fù)u了搖頭?!安皇俏业膶κ??!?p> “是不是對手,打一場才知道?!毕蛴绣X抹掉鼻尖下的血跡,一爪直接插向他右眼。
這一插速度極快,然而王喜敏捷異常,一低頭躲了過去,同時一拳轟向向有錢胸口。
這一次向有錢腳下發(fā)力,卻是險之又險地躲避了過去。
“不錯,倒也還不至于不堪一擊?!蓖跸惨姞钚Φ馈?p> “休要猖狂?!毕蛴绣X怒喝一聲,雙爪舞開,籠罩住王喜上半身,爪影過處,發(fā)出咻咻厲響,竟似把空氣剖開道道劃痕,聲勢駭人已極。
陸寧看著十個人爭斗,一時間難分難解,還看不出輸贏,心想要不要出手幫忙,幫誰比較好。左右瞧了一陣,忽然眼睛瞥見禹州道人歪曲的頸骨之上似乎插著什么。
起初還不注意,突然猛地一驚:“禹州道人可是高階的煉骨黑體,骨頭之硬應(yīng)該至少超過中品寶器,什么東西插入他骨頭之內(nèi)?”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本來就站在禹州道人身前,只要彎腰便能夠得著那物。然而白霞山與苦橘派十個人雖然斗得激烈,卻時不時都望向這邊,陸寧即使取下來,只怕也要被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