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
“爸爸,我跑完了......”
三十圈結(jié)束,玉問整個人都虛脫了,體內(nèi)已擠不出絲毫精氣。
貝極收回巖化成層層鎧甲的右腿,看了眼后方砂石村窄長的土路,此時路上已有不少村民在活動。
點了點頭,貝極重重吐出一口氣:“修煉結(jié)束,我們回去吧?!?p> 原本就欲倒地歇息的玉問,連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跟上貝極晃晃悠悠便朝著坡下行去。
“三十圈下來,覺得自己有沒有什么變化?”貝極關(guān)心道。
“有啊,你瞅我這腿,都不聽使喚了,”玉問指了指走路發(fā)抖的雙腿,一臉認真道。
貝極給了他一個白眼:“我指修煉方面!”
“修煉方面……”玉問想了想,突然開心道:“有,我雙手摩擦出來的火花都能刺啦刺啦的響了!”
貝極一陣頭疼,非得自己把問題問的那么明白,這孩子才會意?
“那精氣呢?有沒有感覺更容易掌控了?”貝極追問道。
“呃……精氣都耗盡了,沒感覺……”
然而不待玉問把話講完,貝極一巴掌便從天而降,恨鐵不成鋼的拍在了玉問的腦袋上,隨后是一頓瘋狂揉搓。
“誒誒誒?爸爸您輕點......”
“你這臭小子!”
......
朝陽從云中斜射而下,照在打鬧著的兩人泛著密密麻麻汗水的額頭上,竟有些熠熠閃光。
后方坡頂處,四周悄無聲息,方圓十米內(nèi)盡是修煉后留下的大大小小的低洼淺坑,方才被貝極巖化的右腿一腳鞭中的半人高的巖石上,突然一道裂縫從腰間蹦出,一個呼吸間蔓延全身,隨后自巖石內(nèi)傳出一道悶響,巖石瞬間化成百道碎塊,四下散落開來......
……
貝極走到村門口的時候,河邊已聚集了數(shù)十道身影,熱鬧非常。
去了鐵匠鋪,取出了二十把鶴嘴鋤納入收納空間中,貝極便按照李叔的吩咐朝河邊人群湊去。
只見寬敞的河道上,兩只小船分別載著三三兩兩的人影在做無規(guī)則劃動,船上的人手里攥著漁網(wǎng)和羊角刺,一個個緊緊盯著河里稀稀疏疏的魚影。
突然船上老張家的大兒子朝著河里猛的擲出手中的羊角刺,魚沒捉著,反是濺起不小的浪花,而湊巧這浪花,正正好好打在了衡老面前的水域。
“跟你們說了多少遍劃遠些捕!劃遠些捕!偏要挨著老夫!跟前的魚兒都被你們給嚇跑了!老夫還怎么釣!嗯?”
原本坐靠在巖石邊上垂釣的衡老,本就因為眾人上了河面打擾到自己釣魚而顯得不太愉快,這下倒好,這老張家的龜兒子還直接在自己面前玩起了浪花,衡老丟下魚竿兒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老張聽了心里有些不爽,我捕魚你吼吼我也就算了,竟然連我兒子都不放過,撇下漁網(wǎng)便懟了回去:“衡叔您垂釣技術(shù)爛,村兒里大家都知道,自個兒沒釣上,您也別怨我家小子?!?p> “嘿!你們影響老夫釣魚還有理了?”衡老一蹬腿,便從巨石邊上盤腿倚靠的狀態(tài)下跳了起來:“老張你捕不到魚還帶著兒子一起瞎摻和!這一大早時間也過去不久了,你們捕上來了幾條?”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條呢,衡爺,”老張的兒子開口傻笑道,臉上的脂肪隨著笑聲一抖一抖。
氣頭上,衡老逮誰懟誰:“你這胖墩兒,一群人劃著船捕魚,八條還覺得多了是不是?”
......
走得近了,嘈雜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貝極疑惑的看著爭論不休的雙方,好好的捕魚,這咋突然就吵起來了呢?
河岸上的眾人身為觀眾席,卻也不好當(dāng)和事佬,于是個個都尷尬的立于一旁觀看。
梧拓手里接過上岸老張遞出的漁網(wǎng),將漁網(wǎng)中數(shù)量可憐的幾條魚裝進腳邊準(zhǔn)備好的水桶。
意識到有人接近,梧拓抬起頭,見來人正是貝極,很快臉上便露出一副和善的笑,主動打起了招呼:“貝兄,怎么有空來這里?莫非想隨我們一同捕魚?”
“捕魚?”貝極愣了愣,解釋道:“鶴嘴鋤鍛造好了,我是替李叔來給你們送工具的?!?p> 貝極略感詫異,經(jīng)歷了昨天早上的尷尬境地,這個梧拓竟仍能和自己溫和打招呼,一點也不記仇。
“看來是個很好相處的選手,”貝極內(nèi)心想道。
退了兩步騰出一小片空地,貝極手掌一番,二十把鶴嘴鋤便整齊的擺在了梧拓眼前,只見梧拓一剎那表情僵在了原地,貝極見此得意一笑:“怎么樣?是不是沒有料到我們會這么快鍛造完工!”
僵住了許久,梧拓方才結(jié)巴的擠出一句話:“是……是沒有料到,完工的還挺快……”
但貝極心里可能沒想到,梧拓僵住的原因,或許不是因為他和李叔的奇跡完工,也有可能是對憑空甩出二十把鶴嘴鋤的稀有天賦感到震驚。
“河水又不是很清澈,漁具又落后,我見這河道里,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魚了,”老張上了岸依然沒有停嘴:“這一個時辰不到能捕上來八條已經(jīng)不錯了,您老每天都要在這河邊釣上幾個時辰,不也經(jīng)常毫無所獲嗎?”
衡老本有‘歇戰(zhàn)’的打算,見老張上了岸嘴里仍在嘀咕,火氣一下子又冒了上來:“你懂個屁!老夫這叫修身養(yǎng)性,釣的是性情!可比你們捕魚的難度高多了!”
貝極見二人又起了爭執(zhí),不由得好奇偏頭問了問梧拓:“這河里的魚,很難捕嗎?”
“看目前這情況,好像的確是這樣子......”梧拓尷尬的笑著回道。
貝極看了看眼前寬敞的河道,出神了幾秒,河道里的水讓他想起了昨日晨練,被絆倒在“墜水”里的那一幕。
默默走到河邊單膝跪地,貝極緩緩抬起左手,五指撐開,一道藍白色的微弱電花在其指尖突然出現(xiàn),并做著無規(guī)則纏繞,嗡嗡出響。
這怪異的行為自然是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連喋喋不休的老張都停住了嘴巴偏頭看向了貝極。
突然,貝極五指抬起,猛的插入河水。
“電花!”
一聲低喝,只見貝極的五指電流劇增,一百精氣值瘋狂輸出,外加河水原本具有的傳導(dǎo)性,霎時,河道方圓數(shù)十米內(nèi)電光跳躍。
河面沉寂了幾秒,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一條條魚開始浮出水面,肚皮朝上,接連不斷,隨后越來越多,許久不見結(jié)束。
沒一會兒時間,河面上便密密麻麻鋪滿了白色肚皮的魚。
“額滴娘啊,這么多魚得吃上多長時間......”不知道是誰發(fā)出了一聲感慨。
湊在河邊捕魚的眾人皆驚愕的張著嘴巴,清一色待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空氣陷入了短暫的寧靜......
“還愣著干什么?都去捕魚??!”愣神中的老張最先反應(yīng)過來,連忙催促張著嘴巴難以置信的眾人:“再不下手魚都要被沖走了。”
河道的水流朝著下游就欲緩緩將魚沖走,老張眼見眾人迷失在魚海中,頓時一陣狂吼。
從呆滯中回過神來,村民們趕忙提著手里的東西一窩蜂的光腳踩入了水中,順間熱鬧起來的河邊,竟是將村兒里不少洗衣裳的大娘的目光都直接吸引了過來。
梧拓呆呆的看著這罕見的景象,對著貝極緩緩豎起一個大拇指,沒再繼續(xù)猶豫,也連忙提起漁具隨著隊伍撈魚去了。
就連一向萬物風(fēng)輕的衡老,此時站在一旁見了這景象也面露驚訝之色,見貝極看過來,衡老撫了撫衣袖干咳兩聲,視線便游離在了它處。
貝極擦了擦手,收回目光瞅了瞅一窩蜂擁堵在河邊忙活的眾人,坦然自若的笑了笑,便一聲不吭的轉(zhuǎn)身朝著鐵匠鋪的方向行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