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了自己的屋子,溫清煜才收斂起帶些愁緒的神情,微蹙的眉宇也舒展開來,原本還楚楚可憐的面容一下子變得冷淡至極。
“既然如此不喜,為何還要裝出那副樣子眼巴巴的往人跟前湊?”
約莫是見到了他這極快的變臉速度,原本坐在桌邊的人沒忍住笑了一聲,問道。
溫清煜轉身合上自己房門,也緩步走到桌子旁邊坐下,抬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雙眸斜斜地朝他身上掃去一眼,“明知故問?!?p> 這四字吐出,聲色微啞,早已不是先前同顧夭說話時清亮悅耳的少年音。
那人卻沒露出分毫詫異的神情,顯然早就知曉。
倘若顧夭在此,定能聽出這兩人正是她溺水時在岸邊對話之人。
“你就不怕,她被你纏得真動了心,同你成親?”
“莫要玩笑,”溫清煜眉心一蹙,顯得頗為不悅,“她一貫對我有多嫌惡,你不清楚?況且,即便真有那么一天,我自有法子脫身?!?p> 說到這里,他腦海中卻突然回想起少女替他擦拭發(fā)梢時專注而沉靜的神情,原本冷淡的眸底浮上了一絲不解。
蘇綰綰平日對他嫌惡至極,他自然是知曉的。
可當真那么討厭的話,她能耐得下性子替他拭發(fā)?
盡管后來她刺人的話沒少說,也算是解釋了自己先前的行為,卻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
畢竟依著蘇綰綰原本的性子,根本不可能主動去親近他。
所以,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溫清煜放下手中的茶杯,指尖點了點桌面,微微耷拉著眼皮,眸色漸深。
“我卻要擔心你,戲演得過了頭,當心將自己搭了進去。”
那人說話始終溫溫吞吞,也不在意溫清煜的神色,依舊自顧自的說著。
“你有功夫擔心這些,不如想想,這落楓山莊上上下下,還有哪里是我們不曾找過的?!睖厍屐陷p哼一句,冷聲答道。
“你當真如此確定,血冥經(jīng)就在落楓山莊?我們在蘇宏身上已經(jīng)浪費了五年時間,若一年后還找不到,吃苦受罪的人可不是我?!?p> “五年前你們血洗溫家,不也沒找著血冥經(jīng)的下落?師父死于他二人手里是我親眼所見,東西既然溫家沒有,必定就在蘇宏手中?!?p> “像現(xiàn)在這樣一寸一寸的找,得找到什么時候去?依我看不如將蘇綰綰給綁了,逼得蘇宏拿東西來換。”
“你大可以試試,”溫清煜冷冷一笑,原本柔和精致的五官此刻卻顯得格外冷硬,頗有嘲諷的意味。
“試試看惹怒了蘇宏,教中如今還有沒有人能攔得住他。怕是這兩年日子過得松快了些,當年血洗溫家的后果,你們都忘得一干二凈了?!?p> 那人被他噎了一句,一下子想不出話來反駁,便噤了聲。
五年前,為尋找遺落的血冥經(jīng),魔教眾長老率人將溫家上下血洗一空,卻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以落楓山莊的實力,魔教顯然強攻不下,便心生一計,將與溫家獨子同歲的他丟進了死人堆里,故意被蘇宏發(fā)現(xiàn),借用溫家唯一后人的身份,成功混進了落楓山莊。
只是沒想到,魔教血洗溫家的舉措,徹底惹怒了蘇宏。
他當即召集正道諸派,趁魔教內(nèi)虛之際,不計損失一舉攻了進去。
最終魔教十大長老被斬得只剩下一半,不得不與正道諸派立下誓約,所有教眾皆退守望月嶺,十年不得再入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