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上百人的車隊,緩緩的從溫泉堡的正門駛?cè)搿?p> 十幾輛精鐵打造的四輪車,外面套著好幾層鐵絲網(wǎng),里面則是糧食、藥品等物資。這么重的車,每輛需要八個壯漢拉動,才能行走。
車隊兩旁,是上百名身披黑色重甲的士兵。他們左手持著大盾,右手握住長矛,胸口的位置,佩戴著蛇與劍的坎貝族徽
黑色的盾牌和盔甲上,隱隱能看到陳漬的暗紅,想必這一路上并不太平,這些士兵們都經(jīng)歷了不少的廝殺。
領(lǐng)頭的武士個子并不高,甚至身材有些纖細(xì),但其全身都覆蓋在重甲內(nèi),背上負(fù)著一柄雙手大劍,昂著頭行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勞拉!”
“姐姐!”
黒斯廷和伊莎貝拉早已等候在此,臉上掛滿了笑容。
猶豫了一下,方言也走上前去。
“咔嚓”一聲,勞拉將厚重的頭盔拿下,一束金發(fā)如瀑布般灑下。
她先是對著黒斯廷和伊莎貝拉笑了笑,轉(zhuǎn)過頭看到方言卻皺起了眉:“你的事我聽說了。為什么你就不能安安靜靜的過完這最后一個月?非要弄出那么多動靜!”
說完這句話后,她便昂首闊步的走進(jìn)了領(lǐng)主府。其余人盡數(shù)跟隨,除了方言。
怎么回事?聽勞拉話里的意思,似乎是希望他通不過試煉。
可不通過試煉......就是死啊!
沒有記憶真的很苦惱,奧諾雷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連大姐也這么不喜他。
所有人都簇?fù)碇鴦诶?,不是因為她歲數(shù)最長,而是其早已晉升為白銀級的狩魔獵人,與超凡僅有一步之遙。
“父親大人,安好?!?p> “好,好!”
宴會廳內(nèi),坎貝領(lǐng)主和安娜女士滿面欣慰的看著自己的長女,溫泉堡重要的執(zhí)事也都齊聚大廳。
一派和諧的場面,只除了站在墻角的......方言。
“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阿爾弗雷德,準(zhǔn)備上菜吧,我宣布,晚宴開始!”坎貝領(lǐng)主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入座。
“等一下!”
眾人不由一愣,因為喊話的是勞拉。
“父親大人,既然我回來了,那有些事是不是需要先辦下?”
坎貝領(lǐng)主的眉頭緊緊皺起,黒斯廷和伊莎貝拉臉上隱隱浮現(xiàn)出喜色,只有安娜女士和其他人面露疑惑。
“現(xiàn)在?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坎貝領(lǐng)主猶豫道。
勞拉搖了搖頭。
“總得有人來做這件事,剛剛還有些不忍,現(xiàn)在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心態(tài)了?!闭f完,她轉(zhuǎn)身分開人群,走到了方言面前。
“姐,姐姐,你要干嘛?”內(nèi)心隱隱察覺出了不對,方言裝出了“驚恐”的表情。
“唉?!眹@了口氣,長劍閃電般的抽出。
方言只看見一道殘影,便覺一涼。劍已擱在了他的脖子上。
“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的去死呢?”
勞拉冰冷的話語,讓方言的心不禁沉到了谷底。為什么對方這么希望他死?
“勞拉!你干什么?他可是你弟弟啊!”安娜夫人激動的站起來說道。
“弟弟?”勞拉濃密的眉毛輕輕一挑。“坎貝家族,什么時候出過黑發(fā)黑眸的后代?!?p> “難道你是懷疑母親我么!”安娜夫人氣的跺了跺腳,低頭微不可查的看了一眼坎貝領(lǐng)主。但想到自己終究沒做過對不起丈夫的事,于是重新抬起了頭。“我以圣神的名義發(fā)誓,奧諾雷絕對是你父親的兒子,你的親弟弟!”
勞拉嘴角上拉,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沒錯,奧諾雷的身體是由你們賦予的,但靈魂呢?”
“咳咳?!狈窖匀滩蛔〉目攘藥茁?,以掩飾內(nèi)心的震驚。
“放心吧。至少現(xiàn)在,你還是我可愛的弟弟。來人,把他關(guān)入地牢?!?p> 兩名侍衛(wèi)走上前來,將方言的雙手綁了起來。
想了想,勞拉伸手指向了一名侍女,淡淡說道:“剩下的半月,老四的飲食起居都由你負(fù)責(zé)。他想吃什么,都吩咐廚房給他做。記住,不許給他松綁。去吧!”
她揮了揮手,示意侍衛(wèi)可以走了。一旁的侍女臉色蒼白的點點頭。
一路沉默,方言低著頭,也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兩名侍衛(wèi)押送著他來到地牢,交給獄頭后簡單的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獄頭知道,奧諾雷少爺馬上就要進(jìn)行狩魔試煉,最近練劍進(jìn)境神速。大小姐綁其雙手,便是不讓他再練劍。安排侍女,便是讓四少爺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過完這最后半個月。
他想了想,安排了一間監(jiān)獄中的“上房”。他有心想跟方言說上幾句話,但知道對方現(xiàn)在心情不好,于是便不再多言,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讓獄卒將其帶走。
安排的牢房比較偏,四周比較安靜,地面明顯有人定期清理,不是那么臟亂。但空氣當(dāng)中仍然彌漫著一絲霉味和腥臭味。
這是地牢的味道。
方言縛著雙手,靠著墻壁坐下。他還在想之前勞拉說的話,難道是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他是穿越者的秘密?可她那句“你還是我可愛的弟弟”,又該如何解釋?
想了很久,仍然理不出頭緒來,他很累,可偏偏睡不著。
突然,旁邊傳來了“滴滴答答”的聲音。一顆小石子滾到了他的腳前。
方言抬起頭,看向了對面的牢房。
“喂,你是奧諾雷么?”
說話的人有著一頭雜亂的黑發(fā),身上滿是灰塵,但碎發(fā)下,竟是一張美到極致的面龐。
雖然不是那么干凈,但那雙幾乎要突透次元壁的大眼,吹彈可破的肌膚以及小巧的臉龐,無一不是那么醒目。
“女人?”方言下意識的問道。
聞言,對面的家伙一愣,然后面帶懊惱的把上衣脫下,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胸這么平的女人?”方言再次下意識的問道。
“你是白癡么?我是男人!男人?。?!”對面的家伙懊惱的說道,可偏偏不敢大聲,只能壓低了聲音吼道。
“喂,問你話呢,你是不是奧諾雷?奧諾雷.坎貝。”
想了想,方言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終于等到你了。對了,你可以叫我康德。”這個美到突破了性別的男人開心的敲了敲欄桿,頗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你怎么認(rèn)出我的?”方言心里卻是一寒,小聲問道。
“嘿嘿,坎貝家的黑眸小子,海普達(dá)的狩魔獵人圈子這么小,我自然一眼就認(rèn)出你了!”
“你是狩魔獵人?”方言驚奇的問道。很難想象,一個狩魔獵人家族會關(guān)押另一個狩魔獵人。獵人公會會管的。
康德嗤笑了一聲,不屑的說道:“我?狩魔獵人?怎么可能?這么低級的職業(yè)。要知道,這世上真正的大能,可都是施法者!”
“但你可別忘記,你現(xiàn)在可是被關(guān)押在狩魔獵人的地牢里?!睂Ψ秸Z氣很大,不禁讓方言撇嘴。
“那是我故意進(jìn)來的!不過,出去是個麻煩事。這里布置了禁魔陣,讓我沒法觸碰到魔力?!?p> “魔力?你是個魔法師?”方言雙眼一亮,有些激動的問道。
“額,你的猜測蠻準(zhǔn)的,但其實,我還是個學(xué)徒......”
魔法學(xué)徒?就是那種只能放放照明術(shù)、除除灰塵的戰(zhàn)五渣?
方言搖了搖頭,低下了腦袋。
“喂,你搖頭是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么?告訴你,我可不比青銅級的狩魔獵人弱!”
青銅級?樓上有個白銀級的請了解一下。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找你么?”
聞言,方言終于有興趣的再次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