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最后一組客人都吃完喝完,離開了望云燒烤之后,已經(jīng)在店里等了多時的朱伯寧與林凌才終于有了跟楊望他們正式說話的機(jī)會。
“這位就是你們上次慌慌忙忙要找的人吧?”
剛找了個座位坐下,朱伯寧就面朝冷天明說道。
在入店那一刻,朱伯寧就認(rèn)出了冷天明。雖然只在畫面模糊不清的監(jiān)控里見過一面,但是憑著多年的職業(yè)經(jīng)驗(yàn),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楊望他們?nèi)缗R大敵般求助他的場景,依然歷歷在目。
在一旁不明所以的冷天明一臉的呆滯,他不知道朱伯寧在說什么。
“呵呵,是他。后來證實(shí)都是一場誤會。是我們太緊張了?!?p> 雖然天賦者已經(jīng)現(xiàn)世,但是此時此刻,侯躍云依然不想道破自己幾人的天賦者身份。在他心里,雖然天賦者已經(jīng)不可避免地走入公眾甚至是官方的視野,他還是不愿輕易地將朱伯寧拉下水。他故作輕松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那什么……林同學(xué)今日來,到底找楊什么事情啊?”
“我想請楊望幫我介紹一名律師……”
林凌聲細(xì)如絲,似乎不大愿意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講自己的事情。
“這個恐怕……”
楊望頓時覺得有點(diǎn)為難,因?yàn)樗缫呀?jīng)不是律師了。而且在律所最后的那段時間也挺不招上司的待見的?,F(xiàn)在要他去請他的舊同事幫忙,他也覺得蠻不好意思的。
“我也不認(rèn)識什么律師,只是在同學(xué)會上聽說楊望你是名律師,我才想起來找你的。我問了幾個同學(xué),他們都沒有你的聯(lián)系方式。后來想起朱伯寧跟你挺熟的,而且他的單位也好找,我就去找朱伯寧了……”
林凌神情黯淡,定是求助無門了吧?楊望心想。在他印象中,林凌是一個特文靜的人。上學(xué)的時候,也只跟幾個要好的女同學(xué)來往。身邊沒有律師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在介紹律師這件事情上,他確實(shí)有心無力。
“真是抱歉。幫不上你的忙?!?p> 雖然覺得很對不起林凌,但是楊望沒得選擇。
“林凌找我要你的聯(lián)系方式的時候,我也說了,說楊望已經(jīng)律師了。不過林凌覺得你畢竟做過律師,應(yīng)該認(rèn)識幾個同行。唉,怪我沒說清楚,楊望當(dāng)律師這幾年,實(shí)在混得不咋滴。在律師這種圈子里,誰會想認(rèn)識一個連與客戶正常交流都做不到的末流律師???呵呵……不過林凌又跟我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我就覺得,還是將她帶過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比較好?!?p> 朱伯寧一邊說,一邊吃著留給他的極品薯片。這好吃的薯片簡直讓他的小豆眼瞬間大了幾圈,眼珠子似乎要從眼眶中蹦出來一般,喜悅幸福之情溢于言表。他不住地點(diǎn)著頭,享受著薯片那無與倫比的爽脆清甜。
“誒,林凌,你也試一下。這個薯片是真的好吃,絕對驚艷。”
林凌略有愁容,看起來已經(jīng)茶飯不思一段時間了,她只是輕輕地?fù)u了搖頭,并沒有食欲。
“不知道你是為了什么事情想找律師?。俊弊鳛橐粋€跑新聞的,侯躍云總是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我想找律師咨詢一下關(guān)于離婚的事情……”林凌弱弱地答道。
“離婚”兩個字一出,滿座愕然。
侯躍云朝著楊望做著鬼臉,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抱著背鍋俠的舒曉亦頓時來了八卦的精神,心想終于要進(jìn)入故事的正題了。
而張憶,好像絲毫不以為意,只是站在附近,和冷天明一起,默默地擦著桌子。她感覺自己并不需要參與這場對話,畢竟看來看去,她也插不了話,只有旁聽的份。
“原來是為了這事啊……是你的老公對你不好嗎?還是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要我說啊,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勸你啊,不如揮刀斬亂麻。順便,我也可以給你介紹一名……”
侯躍云興致勃勃,頃刻間已經(jīng)為林凌想好了備選。
楊望頓覺不妙,這話頭怎么想都是指向自己的,急忙伸出雙手繞過侯躍云的肩膀,將他攬進(jìn)懷里,把他的嘴死死地蒙住,讓他說不了話。
侯躍云在楊望的懷中死命地掙扎,但是楊望卻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他只是尷尬地笑笑。不過林凌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笑不出來了。
“其實(shí)我并不想離婚的……我覺得我老公,可能遇到了什么事情,突然怪怪的。我們結(jié)婚幾年來,一直和和睦睦地。他雖然脾氣不大好,但是對我卻分外的溫柔體貼。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他都會義無反顧地先為我考慮。昨天晚上他就緊張兮兮地,一直在不停地發(fā)呆。我也不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后來居然直接跟我提出了離婚,我以為他只是一時意氣,心想等他睡醒了,這事情就過去了……但是今早醒來,他變得更加變本加厲,還未吃早飯,就說要跟我離婚,還說讓我馬上找好律師,越快越好……我也不知道怎么辦,就順著他的意思,先找個律師再說。后來,我就想到了楊望你……”
林凌說說停停地,終于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了。
朱伯寧一邊嘴里不停地咂巴著薯片,一邊幫著林凌解釋:
“我也覺得這事情挺古怪的。林凌的老公可能真的遇到了什么解不開的結(jié)了。但是這事情不歸我警署管啊。你們說是不是?不過既然林凌要找楊望,心想侯也在這里,我就帶她過來了。要說查清楚事情的原委,除了我們警署的人,就數(shù)私家偵探了吧?在這方面,我想侯的本事應(yīng)該不亞于任何一個私家偵探。所以,我想,就讓你們出面,幫幫我們的老同學(xué),你看怎么樣?”
朱伯寧平生未曾吃過這么好吃的薯片,他吃完了自己那一份,就兩眼放光地盯著林凌面前未曾動過的那一份。
林凌看到了朱伯寧有些失態(tài)的神情,也對面前的薯片發(fā)生了一些興趣。她勉為其難地嘗了一下。雖然薯片已經(jīng)失去了剛烤完的熱氣,但是它絕佳的口感還是讓林凌折服不已。剛剛還滿臉愁容的林凌,因?yàn)槭砥拿牢抖p舒笑顏。
“真好吃!”
林凌稱贊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聽在楊望的心里,卻有著非一般的份量。楊望揉了揉自己的鼻頭,癡癡地嘿嘿一笑。
“事情很明白啊。你的老公一定是知道你肯定不會跟他離婚的,所以他才讓你去找律師。他是想通過律師來強(qiáng)硬的跟你劃清界限吧?”將事情從頭到尾聽了一遍,侯躍云已經(jīng)理出了頭緒。這事情一點(diǎn)都不難理解,關(guān)鍵的地方就在于林凌老公態(tài)度的突然轉(zhuǎn)變。
“你剛才說的是,他突然想跟你離婚,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對吧?”楊望此時剛從林凌的笑容中死命地掙脫而出,急忙將自己的心思放在事情本身上。他馬上抓住了林凌話語中的關(guān)鍵詞。
“對,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這么問你可能覺得很奇怪。具體是昨天晚上幾點(diǎn)鐘?”楊望繼續(xù)將問題深入,他已經(jīng)隱隱約約有了一種感覺,此時就等林凌一句話了。
“昨天晚上,具體幾點(diǎn)記不得了……就記得昨天跟平常一樣,我們在家吃了晚飯,然后一起收拾餐具。之后再一起看電視。我記得當(dāng)時他還挺高興的。一直很有興致地跟我講著白天遇到的趣事。不過,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突然默不作聲了。我也沒有在意,他平時工作也確實(shí)挺忙的,只當(dāng)他是累著了。再然后……”
“我明白,再之后,他就突然提出了要跟你離婚是不是?”楊望言之鑿鑿地說道。那神態(tài)之確定,仿佛昨日他就在現(xiàn)場一般。
“對啊,你怎么……”林凌一臉疑惑地看著楊望,得不到答案之后,又看了看朱伯寧和侯躍云。她發(fā)現(xiàn),侯躍云也是微微一笑。雖然她不明白這個笑容是什么意思,但是她隱約覺得,侯躍云和楊望一定達(dá)成了某種共識。
“容我再冒昧問一句,你們昨晚看的節(jié)目,是新聞吧?”楊望此時,已經(jīng)沒有任何疑問。這仿佛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個他已經(jīng)確定的事實(shí)。他偷偷地望了侯躍云一眼。侯躍云也是一副我懂你的意思的表情,微微地撅著嘴,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對啊,你怎么知道的?……”此時林凌更加地疑惑了。楊望就好像有讀心術(shù)一樣,完全看透了她的心思。她心想,學(xué)律師的人就是有頭腦,僅從她的只言片語中就理出了事情的大概。
“這事情嘛,說來話長了……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搞清楚你老公的事情的。有我們最專業(yè)的記者侯躍云在此,一定給你一個真相。這樣,你回去呢,也別管他怎么說,就先拖著。他要再問起來,你就說一時半刻找不到合適的律師。如果我和侯有了任何的進(jìn)展,我就會聯(lián)系你的。怎么樣?”
楊望大拍胸口,表示這檔事情,他扛下來了。雖然林凌已然嫁人,但是為了兒時暗戀的女孩的幸福,只要不是讓他去求他的舊同事幫忙,他還是非常樂意略盡綿薄之力的。
看著楊望信誓旦旦的樣子,林凌非常開心地笑了。這事情困擾了她一整天。要不是找到了楊望他們這一幫老同學(xué),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對了,你們還想吃點(diǎn)什么?我們這邊還有點(diǎn)剩下的食材,朱也是頭一次來,就多吃點(diǎn)再走吧?我跟你說,從今以后,我們望云燒烤就是你們心思思心念念的店了。一天不來都饞得發(fā)慌。嘿嘿……”
見事情有了眉目,侯躍云便起身,翻倒起食材來。朱伯寧難得來一場,不能讓他空著肚子回去啊。
“我說!你們倆這個店名,是將我置于何地???我們不是最堅固的鐵三角嗎?”朱伯寧一聲怒吼,分明對這個店名不滿。
“你還真別說,我們?nèi)〉昝臅r候,也曾經(jīng)考慮過加進(jìn)你的名字的……”
楊望想起了取名那一茬,就將之間的曲折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果然,朱伯寧不再不滿了,只是尷尬地笑著。連林凌也笑靨如花,開心了不少。
望云燒烤瞬間充滿了嬉笑怒罵的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