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志成舉杯道:“在下借花獻(xiàn)佛,先敬丁大人一杯,貢酒之事,謝過丁大人。”
兩人干了一杯,日,這他媽什么酒?只比黃酒好一點(diǎn),老子送你的十壇呢?真他媽的扣。
丁清建道:“哦,對了,正要與于先生說此事,這貢酒之事,內(nèi)中多有曲折啊,吾皇品嘗之后,贊不絕口,本待賞賜于你,卻是郭公公稟報(bào)了數(shù)量不足,皇上大發(fā)雷霆,欲要嚴(yán)辦于先生,也是多虧了太子殿下從中周旋,陳述先生難處,又許以每月貢酒各三十壇,這才息了皇上怒火?!?p> 我操尼瑪哪個(gè)蛋啊,每月三十壇?也不怕醉死?
于先生心中滴血,臉上卻是不動(dòng)聲色道:“哎呀,丁大人吶,上次一別,已是半月有余,在下雖是打算來京城釀酒售賣,可這作坊建造,酒水釀制耗時(shí)頗久,少說也得兩三月才有成酒,這每月三十壇,卻如何供奉啊?”
也是啊,這兩三個(gè)月怎么辦?丁清建放下酒杯,急道:“卻未思慮周全,這該如何是好?”
于志成道:“還請丁大人通報(bào)太子殿下,待在下與太子商議才是?!?p> 丁清建這回是真的不敢怠慢,飯都沒吃完就跑了。
于志成道:“老婆,吃飯,吃飯,他不吃我們吃,慢慢等?!?p> 蕭若涵到底是大家閨秀,只小口小口的嘬,可不像這廝,吃得滿嘴流油。
約莫一個(gè)時(shí)辰,丁清建才回來,對于志成道:“太子殿下請先生今日晚間過府赴宴。”
于志成假意問道:“不瞞丁大人,在下還不知曉太子府在何處呢。”
丁大人道:“太子開府在東御街,先生便在鄙府歇息片刻,稍后先生也好與老夫一道前去。”
跟你在這兒耗,哪有回家捉弄涵兒快活?于志成擺出一副你懂的表情道:“不敢勞煩大人,在下近日新得這位夫人,甚為嬌柔,還需回去歇息片刻?!?p> 這位先生果然異于常人啊,連這等半老徐娘都不放過。丁清建佩服不已,一副了解的表情道:“也好,不知先生棲身何處,晚間老夫也好派人來請先生?!?p> 于志成道:“在下暫住琉璃街,晚間在下自去,就不勞大人了,告辭!”
于志成拉著翠兒就走,尼瑪,再多看這丁王八一眼,也忍不住想抽他丫的。
旁晚時(shí)分,于志成不緊不慢溜達(dá)到太子府,叫門童通報(bào)進(jìn)去,不多時(shí),便有人來請。
這太子府比丁府還大,幾彎幾道拐才到客房,各處也是守衛(wèi)森嚴(yán),門前屋后,拱門廊下,站滿了守衛(wèi)。走近客房,便有一股暖意,已是入初冬,雖然不是太冷,太子府中卻已經(jīng)生起了炭火。
帶路的那人道了聲請,自行退下。
房中只有兩個(gè)人,一個(gè)是丁清建,另一個(gè)國字臉,眉宇清秀,約莫二十來歲,一身黃袍,腰里掛個(gè)玉墜,端坐在上方,王八之氣隱隱外漏,不消說,這個(gè)是太子了。
于志成舉拳拜道:“小民南溪于志成,見過太子殿下,見過丁大人?!?p> 太子不動(dòng)聲色,氣勢外放,盯著于志成,也不搭話。
切!瞧這鳥樣兒,老子都想上去揍上一拳,這尼瑪老掉牙的把戲,嚇唬丁清建這樣的貨色還差不多。
于志成不卑不亢,和他對視,心想:尼瑪這逼也不傻,不知道好不好糊弄啊。
經(jīng)過這一個(gè)多月,在天機(jī)閣的運(yùn)作下,想必于志成的國士之名都快要上天了,太子才這么著急給丁清建下了死命令。
見這個(gè)于先生面容整肅,毫無懼色,也不跪拜。太子反而心生贊嘆:奇人難免有奇行,這個(gè)于先生有些國士本色啊。
片刻之后,太子站起身來,還個(gè)禮道:“哈哈哈……,先生行容高雅,真國士也,無需多禮,快快請座,小王李剛,仰慕先生多時(shí),相見恨晚吶?!?p> 丁清建也趕緊跟著站起來抱拳道:“于先生?!?p> 呵呵,你要是真心崇拜我,還不到門外去迎接?還要給我點(diǎn)臉色看看?老子信你個(gè)鬼。嘿嘿,既然你這么著急要見我,老子不給你展示點(diǎn)什么,豈不是有辱國士之名。
于志成也不客氣,挨著太子另外一邊坐下道:“殿下過謙了,坊間傳聞,不足為信。貢酒之事,還要多謝太子殿下與丁大人周旋吶?!?p> 三人坐定,太子親自為于志成斟了一杯茶,道:“不知先生對我大炎國勢如何看待?”
于志成早有腹稿,看一眼太子道:“四海升平,國泰民安!太子何故有此一問?”
太子道:“小王誠心相交,此處也無他人,于先生無需顧忌,暢所欲言便是,小王還有許多疑惑,要請先生指教。”
這太子有點(diǎn)門道啊,于志成大笑道:“哈哈哈……,太子莫不是要小民說內(nèi)憂外患,家國不寧?”
太子起身拜道:“還請先生教我。”
這回輪到于志成考驗(yàn)太子了。他收起笑容,盯著太子看了半天,這太子也是一臉誠懇,看不出半點(diǎn)嫌他無禮的臉色。
這么個(gè)禮賢下士的太子,真是老丈人評價(jià)的囂張霸道?
當(dāng)然,太子這句話,可能主要原因還是要看看于志成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才。若這個(gè)太子這么有心機(jī),可不好玩吶。
于志成瞇起眼睛看他一眼,正色道:“不知太子志在何處?”
太子也不避嫌,直接說道:“九五之尊!”
嗯?這智力怎么急轉(zhuǎn)直下了?這句話的格局,確實(shí)就只配得上霸道的評價(jià)啊。
于志成笑道:“這不是太子囊中之物么?”
太子道:“先生有所不知,父皇之意尚未明確,瑞王、齊王勢頭正勁,也是一時(shí)人選,故而小王寢食難安,正要請先生指教?!?p> 于志成也不兜圈子,直接說道:“瑞王更甚,還是齊王更甚?”
太子道:“自是瑞王?!?p> 于志成道:“何不連齊抗瑞?”
太子拜道:“小王也是作此打算,可惜小王才思有限,不得其門而入,請先生賜教?!?p> 于志成道:“敢問殿下,六部之中,殿下與瑞王、齊王如何分配?”
太子道:“兵部、戶部、禮部歸小王,吏部、工部歸瑞王、刑部歸齊王。”
于志成道:“這軍權(quán)、財(cái)權(quán)均在太子手中,還有何懼?”
太子道:“小王這個(gè)二弟,卻是不可小覷,先生自益州而來,可知三仙教?”
于志成道:“略有耳聞?!?p> 太子道:“瑞王便勝在此處,小王雖說執(zhí)掌兵部,可據(jù)小王所知,各地兵馬之中,屬瑞王一方的不在少數(shù),三仙教便是在劍南道都督陳敬廷庇佑下滋生的,這三仙教遍及益州,其勢不小啊?!?p> 于志成道:“御林軍可在太子手中?”
太子臉色一橫道:“自然在小王手中,若有萬一,小王說不得便要效仿父皇。”
臥槽,這尼瑪不愧是他老子生的,這風(fēng)格,嘖嘖,祖?zhèn)靼?。敢對于志成這剛認(rèn)識的人說這樣的話,看來這智力也是有限得很啊,前面那一套動(dòng)作多半是別人教的?
于志成道:“既然太子如此信任小民,小民斗膽,有一大逆不道之言,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問。”
太子道:“丁大人亦是我心腹,先生但講無妨,不必忌諱?!?p> 于志成道:“太子是想做個(gè)千古明君呢,還是想如皇上一般,讓人背后嚼舌根呢?”
太子一驚,再拜道:“請先生教我!”
于志成道:“恕小民直言,眼下皇帝春秋正盛,而瑞王并無絕對優(yōu)勢,兩三年內(nèi),他必翻不出太大的浪花,殿下的地位仍穩(wěn)如泰山,殿下何不采取溫和些的手段?他日榮登九五,卻也是個(gè)萬世流芳的明君吶?!?p> 太子急道:“先生有何良謀,還請速速道來。”
于志成智珠在握道:“由外而內(nèi),先去其羽翼,再去其中樞,不出三年,瑞王必再無威脅。”
太子道:“還請先生明言?!?p> 我日,先前看你跩得跟王八有得一拼,現(xiàn)在怎么蠢得跟豬一樣,于志成只得解釋道:“先滅三仙教,再去他二部。”
太子眼睛一亮,道:“正是正是,得先生相助,真乃邀天之幸!請受小王一拜?!闭f完又拜一拜。
嘿嘿,不管咋說,今天老子拜你一回,你拜我十多回,老子反正賺了。
于志成道:“殿下萬勿焦急,此事還需慢慢謀劃,未有合適的機(jī)會(huì),恐怕適得其反。這三仙教愈演愈烈,想必殿下也動(dòng)過心思,皇帝并未下旨剿滅,可是有何緣由?”
太子苦著臉道:“先生真乃神人也,小王確是參奏過,可那瑞王以信奉上仙,福澤萬民,穩(wěn)固江山為由,哄得父皇深信不疑。小王也是無處下手。”
于志成自信滿滿道:“殿下放心,小民必為殿下造出機(jī)會(huì)?!?p> 太子又拜一拜道:“多謝先生!小王受教了?!?p> 于志成道:“有一事還要稟報(bào)殿下,瑞王曾用下作手段對付我夫人,或許識得在下,還請殿下小心行事,小民亦是殿下羽翼,別人未必不想除而后快,故而,小民建議,若非緊急,你我只可偶遇,不可多見啊,小民現(xiàn)住琉璃街,待小民酒水鋪?zhàn)娱_張后,若有緊急之事便可著人以買酒為名遞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