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皺了皺眉,他私下里覺得這是個糟糕的決定。庫爾班的確勇武,而且聰明,但他的自私和陰暗遲早會給大家?guī)頌?zāi)難。
葛金以為李凌會因為庫爾班沒有救他而拒絕這個提議,再次勸道:“你要明白,當(dāng)我們登上飛船的那一刻,個人恩怨和兒女私情已經(jīng)不再像以前那么重要了,生存下來才是我們最重要的事情?!?p> “所以你需要兩種不同的聲音,謹(jǐn)慎的和魯莽的、熱情的和冷血的,來供你參考,對嗎?!”
葛金有些尷尬,因為李凌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但很快,葛金的神情變得嚴(yán)酷起來,似乎在說:對!這就是我的決定!反正我是為了大家,而不是我自己!
“如你所說,葛金,你的確是個天生的領(lǐng)袖!而且你救了我一命!所以我只能尊重你的決定?!崩盍柰瑯訃?yán)肅地道。“但我恐怕要獨自離開一段時間,去尋找一些問題的答案?!?p> 葛金有些吃驚,但他沒有表露出來,而是簡簡單單地問道:“離開多久?”
“不一定,也許很快就會回來,也許需要很長時間!我希望庫爾班在制定計劃的時候,會考慮到這個因素!”
葛金仔細(xì)地盯著他,似乎在考慮李凌說出的這些話是出于真心,還是為了阻止他任命庫爾班為副指揮官?
李凌神情堅定地朝他點了點頭。
“好吧!我需要不同的聲音,也需要不同的行動!哪怕違反了我的本意?!备鸾鹜瑯狱c點頭,目光落在李凌的身上:“好好養(yǎng)傷吧!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
交代完畢,葛金甚至沒有開口告辭,便大踏步離開了。他顯然對李凌的回答有些不太滿意。
李凌有些苦惱地?fù)u了搖頭,他始終將支援者集體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甚至差點兒丟掉了性命,卻依然沒有換來同伴的信任。
“不過有什么辦法呢?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他想。
轉(zhuǎn)過頭來,李凌發(fā)現(xiàn)秦小羽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心想她是累壞了。便道:“小羽,你去休息一下吧!這兩天一定把你累壞了!”
“可是……”
“你放心吧,我暫時沒有大礙了?!?p> “可是我不想離開你,離開你的身邊,李凌!”秦小羽握住李凌的手掌,連連搖頭。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李凌覺得秦小羽的神情有些異樣。
可秦小羽只是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不大工夫,晴子回來查看他的傷勢。她帶回來一些從附近搜刮的據(jù)說有消炎作用的草莖,打算搗碎后敷在李凌的傷口上。
“好了小羽,聽我的話去休息吧!晴子不是在這兒照顧我嗎?”李凌道指了指遠(yuǎn)處的帳篷道?!半y道你不放心她?她可是個細(xì)心的姑娘?!?p> “的確如此!”秦小羽笑了笑,這次回答倒是挺干脆,走的也干脆。
李凌長舒了一口氣,心想等小羽美美睡上一覺,心情應(yīng)該就能好一點吧。
“小羽好像在吃醋???”晴子笑嘻嘻地盯著小羽急匆匆離開的背影?!暗珱]必要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吧?她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
李凌現(xiàn)在可沒有時間開玩笑,他朝晴子道:“你先不要忙活了,幫我去找個人吧!”
“可這些藥汁必須盡快敷在你的傷口上……”
“這是命令,牧師姑娘!有一個叫王悅的守衛(wèi)者,不管他在不在營地,回來向我報告!”李凌大聲命令道,心想小羽你看,我是多么的秉公辦事!
晴子的目光閃爍了幾下,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為李凌用一種很嚴(yán)肅的口氣給她分配任務(wù)而高興,這至少說明她在李凌心目中不是一無是處!
“遵命,大人!”晴子學(xué)著其他守衛(wèi)者那樣敬禮,然后快速擦了擦雙手,像中了五百萬大獎那樣興高采烈地朝營地里跑去。
李凌看見她蹦蹦跳跳的,還不小心栽了個跟頭,然后爬起來繼續(xù)跑。
“這個小姑娘……哎!”李凌忍不住撇了撇嘴,心想這個害羞的小丫頭什么時候能學(xué)的穩(wěn)重一點。
相對來說,他還是更喜歡看到她手拿長矛,朝自己怒吼的樣子。
……
“長官!”王悅的身上沾滿了泥土和汗水,卻毫不馬虎地敬了個禮。目光在李凌的身上掃視著?!疤昧耍∧€活著!”
“謝謝你,王悅!”李凌點頭笑著?!拔乙獑柲阋恍﹩栴},希望你如實回答!”
“放心吧,長官!我可是出了名的老實人,盡管有些人背后說我彪。”王悅很實誠地回答。
“和老實人打交道真的讓人很舒坦?!崩盍杩滟澚艘痪洌缓蟮溃骸拔一杳砸院螅切鹑擞袥]有再次襲擊我們的營地?!”
“沒有,它們看來達(dá)到了目的,這兩天沒有一點兒動靜,也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葛指揮官已經(jīng)派人去四處探查了,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
“我們的營地呢?這里可是個好地方,大家有沒有盡力加固它?”
“當(dāng)然了,副官大人。所有人都在專家的指導(dǎo)下不要命地忙碌著。簡直要把我們的營地改造成堡壘了!能不能防住敵人不知道,至少能抗住八級地震和十六級臺風(fēng)!”
看著李凌愕然的目光,王悅說的更起勁了:“反正自從那晚死了幾個人,大家的干勁就特別足。熏肉、野果、清水、木材、不知名的藥草還有其他物資。就連屎尿也當(dāng)成寶貝收集起來了,說是能變成天然氣!還能發(fā)電?!哈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
李凌的嘴角翹了翹,以便配合王悅的情緒,鼓勵他繼續(xù)說下去。
“不過管他呢,我是小人物,埋頭就是干。有時候私下里想想,營地能這么快形成規(guī)模,還得感謝那些蝙蝠怪呢!”王悅有些大膽地說道,似乎忘記了那些蝠人曾經(jīng)殺死過自己的同伴。
但這正合了李凌的胃口,忍不住夸贊道:“沒有什么小人物,王悅。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就像你,又勤快又老實,簡直完美!”
“謝謝你,長官,我的確是個勤快人!剛才正在監(jiān)造一個大糞池!還親自跳下去幾次。”
“親自跳下去?!”
“跳下去挖,長官!”王悅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道:“還沒竣工呢!”
“哦!”李凌覺得話題被帶偏了,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又問起了另外一件事:“那些蝠人為什么會攻擊我們,找到原因了嗎?!”
王悅愣了一小會兒,有些不情愿地說道:“這個嘛……還在調(diào)查,暫時還沒有定論,都是一些烏七八糟、已經(jīng)被葛金大人命令禁止的小道消息……”
“這樣?。。科鋵?,我和好幾個人聊了一些,知道大家的干勁都很足。可那些私下里的議論還是讓我有些……有些……”
帶著一點兒慚愧,李凌故意做出憂心忡忡的樣子。
“您都知道啦?!”王悅驚訝地道。“葛指揮官禁止大家討論這些事情,我還以為怕影響您靜心休養(yǎng)呢。”
“哎!”李凌長嘆了一口氣。
晴子正在給李凌敷藥,聽見這句長嘆小手一抖,差點把手里的藥汁給倒了。
“長官!您千萬別往心里去,只不過是一些流言而已!指揮官大人已經(jīng)下了命令,誰也不許私下里討論,尤其不能告訴你和秦小羽,否則將會嚴(yán)懲!”
“什么流言?!”李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立刻追問。
“嗯?!”王悅睜大眼睛,奇怪地看著他。“副官大人,您不會是在套我話吧?這要是被指揮官大人知道了……不行,葛金是正的,你是副的……”
李凌咂了咂嘴,心想老實人認(rèn)真起來也難纏??!必須換個方法了。
“少廢話!趕快說!要不然我就告訴指揮官你跑來打算向我告密,被我呵斥了一頓!”
“??!這不是騙人呢嗎!”王悅不可思議的看著李凌。
“嗯!”李凌無恥地點了點頭,心想自己這件事是不是做錯了,會不會給王悅留下什么心里陰影?
但他迫切地想知道具體情況,尤其是關(guān)系到秦小羽的。他可不想在自己一走了之之后,讓秦小羽為難。
好在王悅并不是個死腦筋,搓著手喃喃自語道:“兩利相衡取其大,兩害相較取其輕,好漢不吃眼前虧……好吧,我說!”
晴子看著李凌和王悅一唱一和,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心思卻不自覺被勾了過去,手里的藥汁在李凌的背上胡亂涂抹著,傷口上沒抹到,其他地方抹的一塌糊涂。
“是這樣的,長官!”王悅瞥了晴子一眼,悄悄地道:“恐怕這位忙于照顧您的牧師姑娘還不知道呢,那晚大家拖著死去的同伴尸體,回到營地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事情?!”
晴子手里的木碗掉到了地上,彎腰去撿的時候,臉都紅了。
“看在我傷勢未愈的份上,就不要賣關(guān)子了!”李凌頭疼地道。心想千萬不要再出什么詭異的事情了。
“好吧,我們回到營地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只巨獸幼崽不見了!”
“哦,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嗎?!”
“是的!囚禁那只幼崽的地方,沒有血跡、沒有腳印、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有人懷疑,它是被蝠人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