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月困在黑龍的“懷抱”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四周是空虛的冷和孤寂的靜,獨孤月害怕被它們吞噬,于是她拿出流光,輕輕地吹了起來,她吹得很輕,笛聲雖然微弱卻很悠揚,猶如夢中仙曲般飄渺。
沐晚凌經(jīng)過悉心的治療,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
“她在哪?”謝彧推門而入。
“誰?”沐晚凌對他的提問顯得迷惑不解。
“獨孤月沒來看你嗎?這丫頭知道你醒了應該會第一時間來看你的,她難道沒有過來?”
謝彧盯著沐晚凌,眼神平靜,神情嚴肅。
沐晚凌心中微凜,他一直都未見到月兒的身影,以為是和自己一樣需要靜養(yǎng),現(xiàn)在看來,事情沒這么簡單,便要下床。
“你去哪兒?”沐青峰突然出現(xiàn)在背后,沉聲訓斥,阻止了他的行動。
“父親?!便逋砹柰擎i緊的眉頭,透出某種厭惡,對著他的視線充滿了警告:“你不許去找她?!?p> “一個野丫頭,管她去哪里,過幾天自然會出現(xiàn)?!便迩喾宓坏刈谝慌缘囊巫由?,冷冷地看向謝彧。
“她不是這樣隨意亂闖的人?!敝x彧為她辯解著。
“她是什么人,你倒是很清楚啊。”沐青峰暗帶嘲諷,“她是你什么人,需要你跑到我兒面前,興師問罪?!?p> “謝彧不敢?!敝x彧雙手交疊,弓身行禮。
“既然不敢,還不退下。有空在我這邊浪費時間,還不如去四處搜尋,說不定在哪迷路了,等你來接?!?p> 對他的輕慢無禮,謝彧一是輩分低,而是能力不足,心底縱然有怒氣,也不好發(fā)作,只是將目光投向沐晚凌,不發(fā)一言推門而出。
沐青峰捕捉到沐晚凌眼中的憂慮,沉聲警告:“你給我好好修養(yǎng),哪兒都不許去,我再一次告訴你,我不會同意你和她在一起?!?p> 一曲終了,獨孤月放下笛子,悄無聲息中,一根細長的東西在她眉心輕輕點落。
她奇怪地摸了摸,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黑色的龍須,那龍須并不黏膩潮濕,貼在肌膚上微涼微清,讓她清醒過來。
黑色巨龍的前半身挺立起來,那碩大的龍頭和她相隔數(shù)米,這個距離非常近,他甚至可以看清楚龍牙根部積著的風雪。
黑龍靜靜看著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笛子,忽然發(fā)出一聲低吼!
伴著這聲低吼,寒風呼嘯而作,迎面飛來無數(shù)的雪粒與霜片,在她的臉側身后翻滾著,飛舞著。
這短促的一節(jié)聲音,發(fā)泄著黑龍極為復雜的心情。不知為什么,聽到黑龍的低嘯,勾起了獨孤月心底深處埋藏的悲傷,看著滿天的飛雪簌簌落下,復雜的情緒難以言語。
龍吟在偌大的宮殿里回響,仿佛穿透千年的歲月,充滿了孤寂和滄桑,訴說著欺騙和謊言
是啊,在這幽暗的地底,它在苦守中絕望,又在絕望中等待,周而復始,那些滋味她也感受過。
她心中涌起一陣沖動,忽然想安慰一下這條黑龍。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覺得在這種時候應該說點什么,她張開口,不自覺地蹦出一種她自己從未說過的語言。
黑龍停下吼叫,黃色的巨眼里猛然間射出無數(shù)狂暴的光線!整個宮殿霎時間安靜下來。
獨孤月屏息凝神,沉默不語,都陷入在這絕對的安靜,極長的安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