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般的月亮高掛在天空之上,散發(fā)出清冷的光輝,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午夜子時,五老峰上萬籟俱靜,只有參合宮之中燈火通明。
參合宮是長生教議事之處,此時如果還亮著燈火,則證明著有重要的事情在里面商議,前幾日因戰(zhàn)斗損毀的參合宮已經(jīng)修繕完畢,門口被洞穿的銅鼎也換了新的。
漢白玉地板鋪就的參合宮廣場撒滿了銀色的月華,仿佛一片無聲的湖面,倒映著從參合宮殿內(nèi)透出的燈火。
整個參合宮都被一座透明的結(jié)界籠罩著,夜間覓食的飛行鳥類掠過參合宮上空,但卻身形一頓,仿佛撞在了無色墻上,幾番撞擊之后,飛鳥哀鳴一聲恐懼地繞道飛行。
參與這次會議的只有三個人,事情涉及到教內(nèi)機密,所以才有結(jié)界封鎖,保證里面談?wù)摰膬?nèi)容只有殿內(nèi)的三人知道。
當(dāng)然,主持這次會議的人是長生教主胥長松,他依然穿著他那件滾著金邊的黑色錦袍,他沒有高坐在教主之位上,而是和兩位長老站在一起,以示對他們的足夠尊重。
兩位長老風(fēng)別是龍隱峰長老梁啟辰,以及南神鋒的長老魏丞空,魏丞空任務(wù)結(jié)束之后,直接回到了這里,隨后梁啟辰也接到教主緊急通知,讓他來參合宮議事。
橘黃色的燈火把三人的身影拉的很長,長生教主的臉色似乎很不好看,因為剛剛得到確認(rèn),派去追殺禹山掌門的弟子,遭遇了前禹山弟子——羅網(wǎng)殺手陳也行,除了徐七喜,竟無一活口,而沈良卻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半途退出追殺任務(wù),然后奇怪的出現(xiàn)在了禹山。
“這么說,陳也行和鑰匙一起神秘消失了!”長生教主臉上夾雜著疑惑之色,他得到的情報,陳也行殺死長生教追兵后,和禹山掌門鐘巖的女兒一起消失了,隨后陳也行不見蹤影,而鐘念卻出現(xiàn)在了禹山,遇見了沈良。
這讓長生教教主不由懷疑,沈良會不會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中途折返禹山?
一襲青衫的南神鋒長老目光在長生教主臉上停留了數(shù)秒,他似乎有一個習(xí)慣動作,喜歡雙手抱胸筆挺站立,他似乎在猜測掌教師兄的想法。
而龍隱峰長老卻雙手負(fù)于身后,他的目光沒有焦點,是三人中心思最重的一個。
隨后長生教主問道:“那個侵入我教藏經(jīng)院的妖族高手陳玄,查出來什么來歷了么?”
魏丞空把目光轉(zhuǎn)向梁啟辰:“陳玄似乎是他的化名,南北妖族并沒有陳玄這號人物,但以他‘幻境七重’的修為,中了梁師兄的‘墨淵神掌’,竟能全身而退,實在不太簡單?!?p> 龍隱峰長老冷笑一聲:“你這是在嘲諷我么?”
魏丞空搖了搖頭笑道:“他確實不簡單,輕易就把我甩掉了?!?p> 長生教主看了看兩位師弟:“藏經(jīng)院我已經(jīng)查探過了,沒有失去任何典籍,但唯獨有一本典籍被翻閱過,‘太玄乙經(jīng)’。”
‘太玄乙經(jīng)’是藏經(jīng)院中最古老的一本典籍,上面的文字早已失傳,至今無人能解,所以它在藏經(jīng)院早已蛛網(wǎng)塵封,根本無人問津。
三人神色幾乎相差無幾,驚異的同時心里想著同樣的問題,這本書籍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早已失傳的太古文字,這個世界上竟有人能解?
長生教主嘆息道:“統(tǒng)計一下犧牲弟子的名單吧,公布給各峰長老?!?p> 夜色沉沉如水,參合宮內(nèi)的三人一直到后半夜寅時才結(jié)束對話,然后各回各峰。
于此同時,在摩崖峰上,陳也行一直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兩個耳朵全是這個世界深秋的蟲鳴,從五老峰回來后,他就忐忑不安,長生教主的那一記冰冷目光讓他如芒在背。
長生教主不喜歡沈良已經(jīng)是不變的事實,教主內(nèi)定的女婿大家眾所周知,是五老峰大弟子溫寧,很多人都說他是未來長生教主的接班人。
溫寧是長生教公認(rèn)的天才,天資比任何一個弟子都高,甚至護教神獸‘重明鳥’都認(rèn)他為主人。
但自從沈良來到長生教后,局面就開始混亂,短短四年間,沈良就從零修為一躍成為師境高手,風(fēng)頭一時無兩,這么恐怖的晉級速度,遠超溫寧。
不僅溫寧天才的光芒被沈良掩蓋,教主的女兒胥彥青還對沈良情有獨鐘,對與她青梅竹馬的師哥則很冷漠。
這一切才是導(dǎo)致了教主不喜歡沈良的原因,陳也行躺在溫暖的被窩里,眼睛望向窗外的山林,山林間寒風(fēng)偶爾掠過,覆蓋銀色月華的樹梢如同起伏的波浪,寧靜而又安詳。
他一直想方設(shè)法讓自己入睡,哪怕瞇一會也行,兩個時辰之后的辰時,他還要去赴淵檸老前輩的約。
雖然不知道淵檸會對他說什么,但這樣一個大高手,面對自己好友的傳人,說不定就會傳授他絕世神功。
他現(xiàn)在太需要大手段支持自己的行動,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想要救出禹山弟子,簡直難于登天。
離他赴約的時辰還有整整兩個時辰,他不想頂著個黑眼圈去見那位老前輩,他要向老前輩展示自己最飽滿的精神狀態(tài),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可靠性。
可他越想睡覺,腦中就越亂,一些亂七八糟的臆想擋都擋不住,沈柔知道他身份后來砍他,胥彥青知道他身份后也來砍他,鐘念不知道他的身份還是來砍他,他覺得自己的腦中都要炸裂了。
最后實在沒有辦法,他裹著厚厚的棉服,獨自一人來到羅浮殿外的廣場之上。
廣場一側(cè)臨近摩崖峰的斷崖,他來到斷崖邊,斷崖外的回旋冷風(fēng)像刀子一樣割在他的臉上,使他變得更為清醒。
他終于意識到了,這夜晚是不可能睡了,他需要熬到天明。
不知道什么時候,大師兄池粼悄無聲息的來到陳也行身旁,輕輕拍了他肩膀一下,陳也行一個哆嗦,差點嚇的沖出斷崖。
大師兄哈哈大笑:“怎么?睡不著?”
陳也行無奈地點了點頭。
“那再好不過了,‘先天神境’!”
“不,不要?。 ?p> 還沒等陳也行反應(yīng)過來,他就被先天神境拖入那片混沌的世界,同時大師兄還切斷了和他的聯(lián)系。
大師兄背對著先天神境喃喃自語:“辰時天明,師弟師妹們剛好可以過來看到好戲,絕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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